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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裕:【也不是。 】邢昊宇:【他太严厉了?】孟裕:【也没有。 】邢昊宇:【那是啥?】孟裕回复的语气显然也不确定:【也许是我喜欢这种隔着点什么的疏离感?】邢昊宇:【喜欢你就享受啊,你纠结啥?】孟裕:【我主人说我应该更自在一点,想说什么说什么。 】邢昊宇这次反应挺快:【你主子觉得你有话瞒着他?】孟裕却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许久没有回复。 唐谨这时正好下场休息,邢昊宇忙把手机撂下,拧开一瓶水递上前,唐谨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瓶,一条毛巾已探到眼前。 “眼力见儿值得表扬。” 唐谨笑道。 邢昊宇趁机凑近一些,低声问:“爷,您觉得我跟您的关系怎么样?”唐谨正拿毛巾擦脸上的汗,随口含糊了句:“什么怎么样?”“就是关系好不好,近不近?”邢昊宇说。 唐谨看他一眼。 邢昊宇没读懂那眼神里的“你小子少跟我明知故问”,仍一脸等回应的表情杵在那儿,唐谨忍不住甩毛巾抽了他一下:“都他妈睡一块儿了!”“我说心理上。” 邢昊宇解释。 唐谨惯常地不先回答,反问他:“你觉得呢?”邢昊宇回答得十分认真,点头道:“我觉得挺近的,您是最了解我的人。” 唐谨嘴角挑了挑,邢昊宇直觉不对,可惜想躲开的时候已经晚了。 唐谨一把按住他脑袋,抬腿给了他屁股一脚:“知道你还问。” 这一连串动作若是放在大街上,非得引来几束目光不可;但在球场这种扎堆儿人来疯的地界儿,不过是朋友间的寻常打闹,根本没人注意。 邢昊宇捂着屁股蹦开一步,满眼无辜道:“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最了解您的啊!”唐谨仍是用反问回答他:“除了你还有谁天天跟我在一块儿?”这答案可把邢昊宇美坏了。 不同于孟裕与宋佑程,他和唐谨之间的剖心总是透着一股子拐弯抹角的“娇羞”。 但凡能以嬉皮笑脸的三言两语表明态度,他们绝不会费事儿搞出一场文绉绉的推心置腹。 唐谨去跟朋友说话的空当,邢昊宇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孟裕回复了:【他没这么说,但我觉得有这个意思。 】邢昊宇:【按说你们都一年多了,不可能还不熟,是不是你压根就没觉得他是你生活中离不开的人?】孟裕:【你真离不开唐爷?】邢昊宇:【物理距离上没有谁真的离不开谁,但假如有一天不得不分开,我肯定就不再是现在的这个我了。 】孟裕从没觉得邢昊宇的表达如此贴切过,虽然他自认对宋佑程还达不到这种程度,或许压根就不会有人能让他达到这种程度,但此刻他依然十分明白了邢昊宇的意思:这世上的人和事,没有哪一样真能做到风过无痕。 或许我们离不开的从来不是哪一个人,而是对方在我们的生活中留下的每一处印记,我们不想忘,不想再也体会不到。 两人借着话题又聊了几句,唐谨匆匆过来叫邢昊宇:“走了。” 邢昊宇一愣:“现在就走?这还不到饭点儿呢。” “我得回趟家。” 当着唐谨朋友的面,邢昊宇不方便追问细情,上车以后才听唐谨说起似乎是唐母身体不舒服。 邢昊宇嘴上没提,心里难免有些发沉,昨天唐谨刚应付完相亲,今天唐母就身体不适,只是巧合吗?唐谨也略有不安,一路沉默着,回到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就又出门了。 “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一进那边家门,唐谨就问。 没想到回应他的不是唐母的声音,倒是难得在家的唐父从书房走出来:“谁去医院?”唐谨呆了呆,问:“我妈呢?”“弄头发去了。” 唐父应道,“说是下礼拜单位有什么活动。” “什么时候去的?”“去一会儿了。” 得,被哄了!不过无妨,总好过人真生病了。 唐谨没对唐父多嘴,唐父也没多问,父子俩简单聊了几句,唐父回书房忙自己的事去了。 唐谨坐在客厅沙发,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频道播着,一边刷手机一边等母亲。 两个小时以后唐母回来了。 母子俩一对上眼,就知道对方是什么路数。 其实书房关着门,却仍不约而同放低了声音。 “我说您至于这样么?您就直接说,我还能不回来?”唐谨笑得无可奈何。 唐母没接茬儿,换完鞋,第一句问他:“我这头发怎么样?”唐谨一听这意思就知道他妈早猜到相亲的结局了,叫他回来八成也没什么意图,否则真要是气着了,哪还有心思出去捯饬头发。 唐母对这个反馈结果确实是无可如何,总不能拉着人家姑娘解释说我儿子是故意的吧?那介绍人得怎么看他们这一家子。 昨晚她半宿没睡着,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刚怀唐谨那年,她母亲曾跟她说过:“这世上有两件事是永远不会全然顺你心的:一是财富;二是子女。” 真叫说着了吗?她其实不是一点儿不能理解,但她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怎么着?谁叫这儿子是她生的。 真讨债来的!唐谨深谙母亲吃哪一套,没有直言奉承,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闲扯几句,却把称呼改成了姐。 唐母听着是又受用又嫌他贫,故意压着嘴角白他一眼,问他中午吃饭了没?这时候已经两点半都过了,这话问了其实也是白问。 唐母看一眼挂钟,又问:“晚饭想吃什么?”说着往厨房走。 唐谨也跟了进去,他知道母亲有话想说,特意把厨房门关上,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情。 唐母一边洗菜,就着水流的声音,问他:“你是打定主意这辈子不结婚了?”这话不是唐母第一次问,单纯疑问而非质问的语气却是第一次。 唐谨“嗯”了一声。 半晌过去唐母都没吭声,过了会儿,水龙头一关,叹声气,像是自言自语道:“俩大小伙子在一块儿叫过日子嘛。” 唐谨不确定母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要松口?他没接话,想再往后听听。 唐母却不说了。 唐谨等了片刻,开始有些踏不住神儿,主动道:“您想说什么就直说。” 唐母拿胳膊肘往一边扒拉他,拉开抽屉找菜刀,切了好几下才道:“真也不想要孩子了?”唐谨心说您这想的可真够远的,唐母又道:“咱先不说别的,就说你爸,他那个大孝子,在有些事儿上多么固执你不是不知道,他那关你怎么过?你跟我磨,我或许能容你,他呢?我都不敢跟他提的事儿,你想过怎么开口么?”这次声音压得更低,合在切菜的声响中,听得唐谨的心格外静不下来。 这正是他最犯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