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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书初时根本不曾理睬他,是墨谌唯恐得到溪玉娃娃后名不正言不顺,在旁轻言轻语地求肯,使得墨云书淡淡点了下头,才有人传唤他进去吧。 他当时不明所以,只当自己前些时日遭奴仆欺压的事情被父亲得知,按捺着死寂中饱含抽疼的纷乱心情,镇定地走进去,不卑不亢地恳求墨云书将溪玉娃娃捉住还给自己,或者干脆放生,不要加害。 然而,等他维持着母亲教导的温雅风度说完,墨云书却漠然视之,只静品香茗。 墨谌则平静地看他一眼,悠悠来了一句:“墨恒弟弟宁愿将这灵物扔了,也不甘心让我得到么?你前些日子在观霞楼下大吵大闹,我坐在楼上听诸位兄姐和浩然门高徒谈道论法,很为你感到难堪。墨恒弟弟是嫡子,以后还是学些规矩得好,别再给父亲抹黑了。” 他当时变色,再看墨云书始终都没正眼瞧他,不禁难忍耻辱悲恨,勉强镇定地与墨谌争辩。 墨谌早有准备,云淡风轻,机智沉着,三言两语将他新仇旧恨挑起。 他怒归怒,却只压在心里,并不受激上当。 但终究因墨云书冷漠的态度,他红了眼睛,咬牙硬声道:“父亲大人,母亲生前受人羞辱,法器宝物尽数被人夺走,而后跟被人毒害,父亲神通广大,怎的竟不知晓?哪怕您不喜母亲,纵容别人害她,但孩儿总归是您的血脉,孩儿也不曾对您不敬,此番别无它求,只……” 母亲的死和墨云书的纵容,是他前世今生永远无法忘却的仇和痛。 但没等他说完,墨云书俊容沉沉,挥袖封了他的哑xue,喝令影卫将他扔出逍遥阁。 他不敢置信,勃然暴怒却无法言语,面庞涨得紫青,最终听到的却是墨云书以从未对他说出的温和语气向墨谌道:“区区一只灵物,谌儿既是想要,为父将之捉住就是,莫再引人进来吵闹。” 而后,墨谌有了一件千年通灵溪玉佩。 听说通灵溪玉佩有十八重禁制,在滴血认主和祭炼后,有“清明灵台如月下溪流、抵御心魔如天然屏障”的特殊妙用,危急之时,甚至能够玉碎护主,实乃罕见的养神护魂灵宝。 再后来,又听说,他被逍遥阁影卫像是提货物般扔出去时,墨云书淡漠地道:“此子糟粕。” 糟粕,还有什么比这两个字更能羞辱和贬低他? 墨云书金口玉言,这两个字一出,连个奴才都敢于对他不屑一顾。 而那等受欺和屈辱,在前世,又岂止这一桩! 时时,处处,多不胜数。 那些奴才不过是找死,前世后来,他已经杀过多人,只不过聊胜于无。其余的,他前世就早已开始却至今都未曾完工的真正的报复,且由今生继续罢!前世他为情所乘,今生,又有谁能用情困他? 便用墨府的鲜血,洗刷他心中沉淀如淤泥的仇恨! “……彪儿,你已经三十有二,恩主指点你去拜师,至今修行十年,也该成家了。” 杨婆婆抓着杨彪的手,感叹地唠叨着。 杨彪嘿嘿笑着听,看墨恒一眼,露出憨厚的笑容。 墨恒倚着木椅,也轻轻地笑,心中萦绕的旧恨沉寂下去,静如死水。 “婆婆,今年,你陪我过完这个年,就跟杨彪离开吧。墨府于我如同虎xue,我怕护不住你。” 他沉缓轻轻地道。 杨婆婆一怔,随即大惊,慌忙起身道:“少爷,老奴怎可弃您于不顾……” 墨恒感到那几缕威严神识扫到自己身上,眸底暗闪,不动神色,唯有声音微显低沉:“虎毒不食子,我毕竟是父亲的骨rou,血脉相连,在墨府,还无人敢杀我。而且,父亲从不曾废我嫡子身份,说不定只是在考验我也未可知……” 他缓缓说着,似有一瞬失神,继而摆手止住杨婆婆要说的话,平静地起身道:“我意已决,婆婆无须再说。”又转头看向面露疑惑的杨彪,“杨彪,溪玉娃娃我很喜欢,愿以上乘功法相换。” 他自有手段趁溪玉娃娃未醒时将其彻底制住,他的意念烙印可不是炼气中阶那么低微。 而且,他年后是必定要出府的,以后有溪玉娃娃在身旁,也算多个特殊帮手。 至于功法,他熟记的修炼法门中,类属仙法,无可比拟,绝不外传;属于偏重于养身养神的特殊功法,疗伤有余,自保堪可,伤敌不足;除此之外,只有一部功法堪称上乘,名曰。 三册,重在二三两册,是他为了给梁弓宜疗伤洗髓而历经艰苦,冒险从遗迹中寻来。如今只把第一册的奠基篇章传了墨言,传法时,还被墨云书神识探听了去。 是他为了梁弓宜而到落魄湖边向“一心汉”求得。虽然比不上那等仅次于仙法的极品法门,但也份数难得。梁弓宜当年炼气圆满后改修此经,演法时,举手投足威力大增,冷漠刚猛中透着药师般温柔,气质令人心动。 伐折罗,本就是大医王佛的十二神将之一,曾化为人形行走人间。 只不知,落魄湖边的一心汉,孤梅山上的梅娘子,在他的前世中是否破镜重圆? …… 下午,墨恒在墨云书的神识探查下,大大方方地绘制符箓,施展咒法,并以精血为祭,耗费心神,缓缓侵透般,在毫无抵抗的溪玉娃娃眉心最深处,烙下了他的意念烙印。 至此,他算是彻底“制服”了溪玉娃娃的身体。 至于溪玉娃娃醒来后听不听他的话,会不会发飙吵闹,只能到时再行管教罢。 “小娃娃,我暂时没地方给你藏身,暂时把你化为原形收起,委屈你了。” 墨恒心情良好,捧着乖巧闭目呼呼大睡的溪玉娃娃,黑眸含笑,淡淡轻语。 溪玉娃娃的本体是千年通灵溪玉,若非昏睡无意识,以墨恒现在的修为,连碰都碰不到它,更别说制服了,此番实在捡了个现成的大便宜。虽然严格说来太过于趁人之危了些,但也唯有如此,才能保得住溪玉娃娃,免得它乱跑时被人捉住炼去意识,再像前世般被炼成灵宝法器。 而既是灵物,那么如此制服,也勉强近乎于祭炼了,自可强行将之归于原形本体。 …… 晚上,墨府大摆除夕家宴。 宴席中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