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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变成太子良娣的全过程。原来,在太子妃死后没多久,每天负责洗衣、性格胆小懦弱、从来不敢大声说话所以任人欺负的尹莞儿,突然性格大变,拼死拼活地接近素未谋面的太子——她发高烧,体温高得吓人,某天半夜却不断呢喃着太子的名字,被同床的另外一个宫女告了密。 巧的是,她大病未愈,虚弱地被姑姑施以鞭笞时,向来不跨入偏殿一步的太子不知怎么就来了,还救下了尹莞儿。 当夜就更加离奇了——自打太子妃死后,很长时间都伤心欲绝,不曾宣女子侍寝的殿下,竟然酒醉后将尹莞儿变成了他的人。 太子素来是个公明的人,立刻将她充在了自己的后宫里……后来,这位娘娘又不知使了什么法子,一步步变成了如今东宫最受宠的良娣娘娘。 不过,千慧是吕传弈留给尹莞儿的,经过千挑细选,对尹莞儿说一不二,也没有丝毫的怨怼之心。从她的记忆里来看,尹莞儿对她还是很不错的。 但空桐白脸色非常难看。 她非常确定,尹莞儿对吕传弈用了狐媚术! “狐媚术”是她们家族十分不耻的仙术。记得小时候,空桐白被父母逼着做了空桐的陪读,空桐还曾对狐媚术轻轻一哼,以两个字评价过——“无耻”。 空桐白始终记得空桐那仰着下巴,十分轻蔑的模样。 如今想来却十分讽刺。 祖母啊祖母,你可知道,你心念念的空桐,竟然用了狐媚术? 不过,呵,说起来,她俩其实半斤八两吧——唉,自己还不是偷了狐图和镇妖灵石? 垂眸,好半晌,她才抬起头,双手一挥。 光波换了一个画面,从千慧的记忆变成锦春的。空桐白呆呆盯着灵镜,紧张地掌心溢出汗来。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头突然剧痛无比,如蚂蚁钻进脑仁一般。她捂住脑袋,疼得说不出话,更别提继续用灵力维持灵镜了。 怎么回事?她要恢复记忆了么? 忍了好半晌,那痛才消去。 …… 天庭。 化月静静看着凡间这一幕,道:“你总该想起来的。” …… 一幕幕场景飞速窜入脑袋,空桐白白着脸一一回忆着,双手颤抖。半晌,她的手突然抓住了自己的头发,难以置信地出声,“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沈无颜,我……” ☆、第一百章 国姑 次日,清晨。 沈无颜换上朝服,坐上马车临走之际,终是忍不住回身,扫了扫空荡荡的院子。 管家婆见他神情淡漠,却微微拧起了眉头,不禁有些着急地问,“殿下可是有重要的东西忘记了?” 她毕竟岁数大了,哪能看不出殿下是在想那位白姑娘?昨晚,那姑娘从主子寝殿风风火火出来,还骂了人,这么大的事情,早被看不起她的众人吵得沸沸扬扬。 这姑娘什么来头? 殿下如何看上的? 她已经在昭王府呆了近十年,看见空桐白的时候,第一眼就觉得她与曾经的王妃性子相像…… 不过,心里再怎么嘀咕,事情放到台面上——尤其是在沈无颜面前,她这做下人的只能装傻。 “……”沈无颜收回头,皂靴缓缓踩上马车木板,修长的手亲自放下帘子将外面阻隔,“走吧。” 坐到软榻上,靠着木板,他疲惫地闭上眼睛,忍不住揉了揉太阳xue。 昨日他的确唐突了,下朝回来,陪她一起逛街市吧。 沈无颜一晚没睡。但他哪里知道,空桐白也没有睡好,用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听他去上朝的动静。等马车走远,她这才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站起来,回床换了身衣服,而后用清丽的声音唤道,“锦春——” “姑娘有何吩咐?”锦春推进门,就看到她已经换上了一件崭新的蔷薇纹血红石榴裙,一双眼微微弯着,噙着不怀好意的光,正眨巴着凝视自己。 她皱眉:“主子下朝才出门呢,姑娘你——”顿了顿,似乎悟到了什么。 空桐白扬眉,转身:“给我梳头发吧。” “姑娘,我总觉得……”锦春没有动,终是忍不住问了压抑在心中很久的话,“你在躲主子。为什么?” 刚坐在铜镜前的空桐白心里一紧,有那么明显么? 面上却是不露半分,“啊?有吗?”漫不经心地拾起木梳,闻了闻上面具有安神作用的檀木香。 没等锦春说话,她又笑嘻嘻道:“最近好玩的事情那么多,我忽略他也正常。大不了等待会回来,我再做一碗汤圆送过去,你看可好?” 锦春叹息,也不点破她笑得很难看,走过去,接过梳子。 她的手很巧,很快给空桐白换了一个新发型。 空桐白静静看着镜子里面相对很久之前,水灵多了的自己,忽然问道:“风影卫在做什么?还有李校尉,许久没见到他了。” 锦春的手一顿,放下梳子,目光一闪:“不知道……” 空桐白从铜镜里看她一眼,也没说话。 ——估摸着,是在为决赛预赛做准备,让她顺利能进入决赛吧?其实都在灵镜里看到了,那是沈无颜吩咐的。 不知道想起什么,她忽然神情恍惚,紧咬嘴唇。锦春唤了她名字许久,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不知第多少回,空桐白才如梦如醒,惊慌了一下,道。 为了不被锦春看出异样,她赶紧起身,笑道:“不是说坤真道长收徒嘛,我们赶紧去啊。” 锦春无奈地跟上去,“姑娘就不怕被道长发现……你的真身?” 空桐白笑而不语。 …… “我不活了!”街上,有个女孩嚎啕大哭,被人搀扶着走进客栈,险些撞上空桐白和锦春。 锦春不由抱怨:“这姑娘怎么搞的,没撞到吧?” 空桐白摇头,好奇地看过去。 “我的十五年都白活了。”那女孩穿着朴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没关系的师妹,你不是哪年都这么说么?”扶着她的人,装扮俨然是个小道士,笑嘻嘻地说,“也不是非得做道长的徒弟。” 空桐白眸光一闪,看来那位道长,就在前面了。 她心里痒痒,没再听那女孩和道士说什么,垂眸思忖。锦春只是带她出来看热闹的,但绝不会允许她凑热闹。 “锦春!”空桐白忽然道,“方才沿街过来的时候,是不是有个卖糖葫芦的?” 锦春无奈笑了:“姑娘嘴馋了?” 空桐白伸出舌头舔了舔嘴:“你去买两支吧,你一支我一支。等你买回来,我想看看那边卖糖人的。” 锦春也没多想:“那姑娘稍等片刻,切勿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