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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南初穿着件过膝的黑色羽绒大衣,脖子上还是那条红艳艳的围巾,半张脸埋在堆起围巾里,踩着雪过来。 南初根本没注意这边站了一人,低着头沿着雪迹一路慢慢走,还就往雪多的地方踩,隔着老远一滩,她也过去踩一脚,非得听到那声“嘎吱咯嘣”的声音才罢休。 这女人声控。 对一些冷门的声音很执着。 以前在一起时,北方的雪比这边更厚,两人下楼吃东西。 沿路都是余雪。 她对踩雪发出的“嘎嘣嘎嘣”那声响特执着,非得饿着肚子拉着他,兴高采烈地在楼底下硬生生踩了半小时雪。 要不是实在饿得慌。 他给她打横抱起来丢进车里,小丫头还不知道踩到什么时候。 林陆骁侧身给她绑好安全带,小姑娘不老实地去摸他的头发茬,一边摸一边说:“我喜欢一切富有欲望的声音。” 男人望着后视镜倒车,漫不经心地:“嗯?” 南初说:“比如下雪天踩雪籽的声音。”瞥他一眼,小眼神清澈:“还有你的叫床声。” 他给她纠正:“你们女人才叫床,男人那叫发泄。” “就是叫床。” 两人就叫床和发泄这件事争论了半小时,得不出结果,最后在他黑着脸一声红果果的威胁中结束:“再胡说八道,让你下不了床。” 南初噘嘴,“你这是家暴。” 看着小姑娘憋屈的小表情。 他就靠在座椅上,低头笑笑,然后瞥她一眼,目光悠长且深邃。 他那时哪舍得,做的时候都不敢全部进去,稍稍动一下她就疼得哇哇直哭。 …… 南初低头踩雪籽踩得起劲儿,没注意到直线距离的尽头站着一高大的人影。 林陆骁在这边,把他俩以前在一起的画面跟放电影似的都过了一遍。 这条青石板路,不过百米,十米一樟树。 她慢悠悠过了一棵又一棵。 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小道忽然有了一丝柔和的光亮。 前方一小姑娘正朝他缓缓过来,身后的影子,不断被拉长。 …… 南初认真踩着雪,直到面前伸出一只手,抬头,不惊不喜道:“哦,你找我?” 林陆骁收回手,摸了下鼻尖,然后抄回兜里。 “晚上七点有个活动,队里让我问你要不要参加?” “什么活动?” “很无聊的活动。” 听出了话里不是很想让她参加的意思。 南初莞尔,“好啊。” 林陆骁沉默地看她一眼,半晌才说:“你戴个口罩吧。” “……嫌我丢人?” “那帮小子看过你的电影。”他哼唧一声,带着某种意味不明略调侃的口气:“挺放的开啊你。” 第64章 “我是演员。”南初说。 林陆骁双手抄在兜里,表示了解地点点头,自嘲一笑:“嗯,你是演员。” 然后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似乎没什么要叮嘱了,他丢下一句,“七点到会堂来。”转身走了。 昏黄的路灯下,男人挺拔的军装背影,显得格外修长。 南初目送他离去,望着他酷得不行的背影,叹了口气。 阿姨如鬼魅一般冒到她身后,在她耳边低声关切地问:“你跟小陆吵架啦?” 南初一惊,猛一回头,阿姨的脸就在她肩侧,慢慢收回目光,直到那背影消失在雪地尽头。 “嗯。” 阿姨叹息:“你俩结婚了吗?” 南初低头:“没呢。” 打从林陆骁带南初进这家属楼时,阿姨就瞧着这俩孩子特别登对,男俊女俏,一个冷,一个柔,一个硬,一个娇。 还有无形间的小默契。 比如刚进入办理登记入住的时候,林陆骁让小姑娘拿身份证。 南初低头去包里翻的时候,随手就把刚解下来的围巾递给林陆骁,让他帮拿着,后者自然接过,好像习惯一样。 “他刚来这里的时候哇,你不知道,人可沉默了,跟他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人都以为那边的小孩子都这样,带着一股天生的优越感。” “……” 阿姨觉得这么说不妥,挥挥手,“也不是天生的优越感,就是骨子里有股劲儿,不知道在跟谁闹呢,那时候这里的孩子跟他都处不好,处处找他麻烦,结果没出一个月,就被他收服的服服帖帖,听说他以前军校毕业的,这帮孩子都是志愿兵,就梦想着上军校,这来了一个现成的,就天天缠着他问这问那的,后来发现专业问题他还是很耐心回答的,也没什么架子。处久了,这帮小子就喜欢他。” “他比较慢热。” 刚认识那会儿。 他也是特别冷,处久了才发现他骨子里的性格跟在陌生人前是完全不同的。 阿姨摇摇头,“后来听赵国说,他是被姑娘甩了。” 南初无言。 阿姨一脸精明:“是你吧?我就看着他对你不一般。我刚听那帮小子说,刚下的文件,领导特喜欢小陆,让他在这儿多留一年,在这儿当一年的指导员。” 南初忽觉鼻尖一凉,她不经意抬手一抹,那冰凉的触感传至指尖,直达心底。 再抬头时。 路灯罩下散着一圈昏黄扎眼的光晕,莹白的雪花像棉絮在飞舞。 下雪了。 心底仿佛有千丝万缕的情绪要喷涌而出。 她陷入一场深刻的反省。 一直以来。 他都装得太过漫不经心,导致她觉得他再难过也不过如此,也一直没去深想,那场分手究竟带给他的伤害有多大。 她觉得自己了解他,如今到头来,再回想。 她其实一点儿都不了解他,包括他的职业,他的梦想,他的喜好。 两人在一起,也都是他迁就她所有的喜好,在外面吃饭点菜,张口点得全是她最爱吃的。 他记得她的生理期,记得她不爱吃辣。 两人在家窝着看电影时,也能准确找到她想看的爱情电影,然后强打困意陪她看完。 睡前运动也是。 她喜欢后入,但他不喜欢,弄到一半,南初就自顾自反趴过去。 他撑着身子,苦笑不得。 最后还不是她想怎样怎样。 在队里脾气那么火爆的一个男人,可早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