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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按在胸前,按的时候一不小心打了个冷战。 “那我不打岔,”季舒流道,“你今天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秦颂风道:“尺素门太多年没出过叛徒,我太大意了。” “没说这事,你今天突然cao那个姓罗的他祖宗干什么?” 秦颂风失笑:“不是吧,我就随口骂句cao他祖宗,你居然吃他祖宗的醋?” 季舒流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拿起他的手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秦颂风道:“没咬疼。” “废话,我舍不得。”季舒流拿起他另一只手又咬了一口,“别给我装傻。” 秦颂风有点奇怪:“装什么傻?” 季舒流见他不像开玩笑,愕然道:“你真没听懂?” “听懂什么?” 季舒流很想真的狠狠咬他一口,嘴已经张开,终究舍不得下牙,无奈地瞪着他道:“行,我不跟白痴一般见识,你突然骂他,我差一点来不及救人,知道么!” 秦颂风弹弹他的脸:“原来你没看出来?没看出来你怎么配合得这么好。我当时感觉到你过来了,才故意骂他,给你找个出手的机会。” 季舒流怀疑地看着他:“你真感觉到我过去了?我还以为我去得很小心,没弄出什么声响。再说就算有声响,你怎么知道是我。” 秦颂风仔细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当时就感觉是你。可能我着急的时候比平时敏锐几分,要换成平时,肯定听不见。” 季舒流泄气地在他手腕上吮出一个吻痕,然后把他双手重新塞进怀里:“好吧,就当咱俩心有灵犀便是。” 秦颂风往回抽手:“别捂了,我不冷。” 季舒流不放手。 秦颂风笑着在他胸前捏了一下:“你尽管放心,我又没你那么娇气。” 季舒流却没发作,伸长脖子,小心地在秦颂风还挂着汗水的鬓边吻了一下:“不要紧,等我慢慢把你养成跟我一样娇气就好了。” “做梦吧你。”秦颂风不再试图抽手,只是把手掌转过来,轻轻握住季舒流的手。 季舒流的手握上去很软,除了被剑柄磨出的茧,其他地方都很嫩,很少有人相信,这只手杀起该杀的人来也可以毫不犹豫。 但即使已经杀过好几次人,他的心依然很温软,他的抚摸依然很轻柔,轻得甚至叫人发痒。秦颂风感到冰冷的双手上传来丝丝暖意,仿佛顺着双臂经脉流回心间,神奇地令他在伤口的剧痛中感受到一种踏实安宁的疲倦。他怀疑季舒流真把自己给养娇气了,然后就真的睡着了。 ☆、挑拨离间 <一> 次日是八月十四,中秋前夜,大半圆的月亮照耀之下,蚂蜂被卢龙城内的尺素门兄弟押赴费神医家门外的林中。 没有苏门杀手,只有蚂蜂一个人。他居然自信地认为,自己偷袭出手,对付区区一个季舒流毫无落败可能。 林中放着四把座椅,秦颂风、季舒流和卢龙来的两位兄弟环绕而坐,坐下前季舒流特地把自己的椅子往秦颂风那边靠了靠;蚂蜂双手反绑仰卧在地。医者父母心,即使费神医默许,尺素门也不愿在费神医的家里清理门户,于是便挪到了此处。 老罗死前还带着不少街头无赖的剽悍狠勇,蚂蜂却不一样。他太奢侈了,沉浸酒色多年,所有意志和骄傲被糟蹋得支离破碎,这个尺素门百年难得一遇的叛徒虽然胆大包天,勾结苏门杀手刺杀二门主,此时却面如死灰,全身微微地哆嗦着,连高挑的眉峰都哆嗦得一跳一跳。 他被卢龙的同门制住后,就原原本本交代了刺杀秦颂风的经过,而现在秦颂风要问的,是他究竟如何杀死柏直。 蚂蜂咬着牙,从牙缝里说:“我去桃花镇找乐子,无意中看见柏直蹲在一个人少的巷子里装乞丐,一有人经过就低下脑袋。后来又遇见老罗,我就跟他说,姓柏的这是摊上事儿了吧,第一回见他神色慌张、躲躲藏藏。老罗知道我也看不惯他,悄悄告诉我,韦老当家已经雇来靠得住的杀手杀他,被他逃脱至此,如果让他逃出去报信,整个老南巷子就全完了,要是我肯帮这个忙,布店的生意老南巷子肯定尽力照顾……” 身为尺素门弟子,蚂蜂虽然厌恶柏直,表面上与他还过得去。 老罗去给老南巷子和苏门传信,蚂蜂则伪装成一个好心人出面,告诉柏直他的行踪已经被老南巷子发觉,自己可以带他去一个安全的所在。 尺素门在江湖上声誉极好,年少的柏直毫无怀疑,直接被他诱入了埋伏。 埋伏藏在镇外一个破庙里,庙里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 秦颂风怀疑地道:“一个女人?” 蚂蜂道:“苏门那女人的规矩特多,有别人在场,她绝不肯出招,所以孤身藏在破庙里。苏门被人杀光以后,我认出她的尸体,才知道她就是苏潜的老婆。” “多大年纪?” “四十出头,或者三十八-九吧?” 秦颂风回头与季舒流对视,二人都是惊讶万分。从槐树村村民、潘子云和萧玖的叙述中,他们不知不觉都把整日残害少女的苏夫人想象成了一个刻薄残忍、欺软怕硬的老毒妇,全然没料到她不但会武,还是个高手。 苏门第一次杀柏直,出动了七名成年杀手,还以七名小杀手为诱饵。如此一个高手,苏夫人居然敢孤身对付。虽然后来的柏直有伤在身,苏夫人这武功在女子之中恐怕也算相当好了。为何如此一个高手非但委身于好色成性的苏潜,还自甘堕落,为了争风吃醋极尽下流无耻之能事呢? 而且她为何不肯在他人面前出招? 她动手的当夜,苏门忽然被屠灭,难道其中有什么关联? 这些事,苏骖龙有可能知道,蚂蜂却不可能知道。所以秦颂风没有继续发问。 季舒流问蚂蜂:“柏直的尸体到底藏在哪?” 蚂蜂“哈哈”假笑了两声,双眼发直,表情比哭还丑一万倍:“要是我知道在哪,早就把他烧成灰了,怎么至于怕成这样。那天苏潜的老婆单独藏在破庙里,叫我和老罗在窗口和门口守着。柏直被打成重伤,从我守着的窗口里冲出来,我提起匕首就……捅进他的后心。心脏肯定捅破了,我手上能感觉出来,他是必死无疑。但是他死前回光返照,居然带着我的匕首冲进附近的山里,苏夫人不肯在我们面前施展轻功,我和老罗的轻功又太差,硬是没追上。 “韦老当家心里也着急,派出很多人搜山,把附近都找遍了,什么都没找到。他大概是死前跌下哪个悬崖,或者被野兽给吃了吧。” 季舒流点头:“你刺进他后心的匕首没拔-出-来,被他带走,所以你认为如果我们已经找到他的尸体,罪行暴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