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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子云并不信任鲁逢春,但实在不愿拒绝铁蛋的恳求。他悄悄潜入英雄镇,找不到季舒流和秦颂风,便匆匆在不屈帮偷了匹马,带着铁蛋赶往这边,正好来得及时。 天幸,苏门觉得留着铁蛋的性命威胁众人更加稳妥,并未将他直接杀害。 那匹马载着鲁逢春和萧玖二人已然吃力,铁蛋自然不能随行,他眼巴巴地看着远方的尘埃,直到连尘埃都散尽,才狠狠对老罗道:“叛徒。” 老罗满脸凶恶:“老子当年背叛了老南巷子,你爹又不是不知道,收了我这个叛徒,难免都有今天。” 铁蛋暴跳如雷,好像很想亲自动手给不屈帮清理门户。这时秦颂风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他的注意力瞬间被秦颂风血rou模糊的双腿和左肩吸引走,惊恐地指着他的伤口:“怎么有点像枪伤?” 秦颂风觉得他虽然还是孩子,这件事也不必瞒着他了,便道:“尺素门和不屈帮一家出了一个叛徒,马锋和老罗想杀了我和你爹,再伪造成同归于尽。” 铁蛋狠狠打了个寒战,满腔怒火尽被吓灭。 秦颂风找到另一棵小树靠着,双手交抱,低下头问老罗:“马锋带了几个人去抓季舒流,有高手没?” 老罗翻出一双白眼:“老子杀死柏直,又想杀鲁逢春,还想杀你,现在已经是个等死的人,你没什么威胁得住我的,还问个头。” “那我就不问废话了,”秦颂风道,“反正我的信一传过去,带几个都得完。” 老罗嘿嘿冷笑:“要杀便杀,少啰嗦。鲁逢春有眼无珠,我也有眼无珠,明知姓季的是醉日堡的人,居然还敢轻视,自个儿都觉着自个儿蠢得该死。” 秦颂风道:“死前怎么不说说,你们当年到底是怎么杀的柏直?” 老罗继续翻着白眼:“你猜?” “既然你们搭得上苏骖龙这条线,恐怕是跟苏门合力杀的。”季舒流走过来站到秦颂风身旁,让他不要靠树,改靠自己。 秦颂风眉毛一扬,抓住了季舒流的手:“对,姓罗的当初还是老南巷子的心腹,马锋也有意巴结老南巷子,都知道韦铁钩一心要杀柏直。苏门那次遭遇小杀手反水,损失惨重,正好需要帮手。 “姓罗的,柏直死后,尸体被你们藏在哪里?” 老罗的白眼翻不下去了,黑眼珠从眼眶之内转出来,死死盯着秦颂风:“你们没找到?” 秦颂风把心中的惊愕藏得很深,平静道:“对,没找到。” 老罗忍不住问:“那你们是怎么弄到柏直的匕首的?” 季舒流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是看见我们寄回去的信里提到柏直的匕首,以为我们找到了他的尸骨,才决定动手的?” 老罗的眼睛越瞪越大:“你们……到底知道了多少?到底为什么来查柏直的事?” 秦颂风知道得并不多,但他面无表情,垂眼对老罗道:“我们知道多少,跟你已经没关系了。说吧,柏直的尸体在哪。我先不杀你,等抓住马锋,就把他和你一起关起来,你们谁先说出尸体下落,我就留谁一命。这里有潘先生和鲁小公子听着,秦某说到做到。” 老罗突然狂笑,几乎笑出了眼泪:“可是……哈哈哈哈……可是谁都不知道!” 他喷出大口的鲜血,居然就在狂笑之中一命呜呼,至死都没闭上眼睛。 <三> 天下总有许多凑巧之事,令看似谨慎周密的计划露出致命的破绽。 比如,从不撒谎的秦颂风随口一句玩笑说季舒流去了卢龙,竟让蚂蜂深信不疑,甚至没到季舒流睡懒觉的地方看一看,就匆匆赶去卢龙堵人。 再比如柏直的匕首。 当年,柏直为了生计将匕首典当,后来匕首辗转落入铁蛋手中,被宋老夫人看见,起了疑心。她向鲁逢春反复质问,语气中怀疑意味很浓,气得鲁逢春将她赶出英雄镇。但此事除了鲁逢春,谁也不知内情。 柏直打架用的兵器是剑,匕首只是随身携带方便切割之物,老罗和蚂蜂虽然都见过铁蛋拿着那把匕首,却并不知道原主是谁。 季秦二人来到英雄镇后,四处打听柏直的消息,没提过天罚派宋老夫人的名号。他们向鲁逢春问出那匕首的真相,寄了一封信回去,信中提到柏直的匕首上无甚疑点,继续调查这把匕首恐怕无甚用处,但他们已经开始打探其他线索,请师兄钱睿帮忙安抚宋老夫人。 鲁逢春所说的关于这把匕首的来龙去脉,他们虽然信了大半,却并未仔细验证,谨慎起见,没有写进信内。而且为了防止信件泄露,信里只以“那人”代替,并没提到宋老夫人的身份。 这封信经了蚂蜂的手,他看见信的内容,完全想得左了。他以为匕首是季秦二人写信当日才发现的,以为他们已经找到了尸骨,那尸骨上自然留有蚂蜂杀人的罪证,也许秦颂风一时没看出来,但迟早能看出来,信中恰好也说他们正在打探其他线索。 尺素门对门下弟子向来宽厚,小错上通常都会网开一面,但一言不合斗殴杀人还可以当成一时冲动,一言不合勾结杀手杀人就太无耻了,何况还要向那信中提到的神秘之人交代,除去偿命,再无他路。 蚂蜂最终铤而走险,搭上苏门的线,想干脆杀死秦颂风和季舒流灭口,再推给鲁逢春,却不知他此举才是不打自招。 只可惜,老罗提前气死,终究来不及说出藏尸之处,更来不及说出蚂蜂留下的罪证是什么。 秦颂风叹了口气,弯腰捡起鲁逢春的枪,拄着它道:“走。” “别乱动。”季舒流绕到秦颂风前面,双膝微曲,示意他伏在自己背上。 秦颂风全身的冷汗还没干,嘴唇都青了,却说句“不用”便要绕过他。 季舒流道:“不许任性,小心留下隐患。” 秦颂风轻轻点了点他背后的两道伤:“你不方便。扶我一下就行。”两道伤都不深,但季舒流这人怕疼得过分,如果一路把人背到桃花镇也够他受的。 季舒流回头瞪了秦颂风一眼:“少废话,不让我把你背过去,难道让我把你抱过去?抱这么远太累我不干。” 他坚持了一会,秦颂风没办法,还是避开伤处伏在了他的背上。就这样,季舒流背着他的夫人……或者夫君,潘子云领着他对面不相识的小戏迷,一同走向费神医的别院。 ☆、凶手 <一> 费神医的家在桃花镇西北方向一个不大的别院里。几人进去的时候,不见费神医之人,只闻费神医之声: “快点,再穿一根线!” “你,捏住这里先别动,我把那边的血止住!” “血太多看不清了,拿水冲冲!” 费神医的一个徒弟腾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