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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少荆河忽地又没话了。 月色下少荆河站在他面前,五官眼神都很清楚。梁袈言就看着他垂下眼睫,眼珠子左看看右看看,煞费苦心地在那儿苦想。 “谁让你自作主张和江落秋换房间?” 少荆河抬起头,没想到是这事:“可是您不是……我以为您……不想和我一个房间。您那么生气……江教授他,和您也熟,而且他也很乐意……” “宋老师说房间的选择权在谁手上的时候,你耳朵呢?你只关心他乐意,倒是不在乎我乐不乐意。” 少荆河有些愣,后知后觉地好像才明白过来:“您不乐意?……啊,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我、我马上再去……我再找个人换。” 他埋头就要走,手臂又被一把拽住。 他回头看看梁袈言,梁袈言看着他,竟不知说什么好。看着看着,忽然笑出了声,刚才冲到眼眶的泪水因为这笑反而洇出了眼角。 他实在无语又无奈,松开他,缓缓地问:“荆河,你跑出来站在这儿,到底是……在干什么?” 少荆河转身看着那片水塘,摇了摇头:“没干什么。就是站站。” “站站?”梁袈言今天被他弄得动不动就发火,而且这火总发不出去,导致现在话没说两句,语气就又变冲了,“这里黑灯瞎火的,又在水边,你站什么?看不清掉下去怎么办?” “我会游泳。” “你--” 梁袈言又被他噎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我就……”少荆河也不是真这么没情商,他堵梁袈言也是带了一半故意。看着梁袈言有火发不出来,他眼里滑过一丝笑意,又有些凄凉,慢慢地说,“就是找个地方站一下。” 梁袈言点头,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嗯,然后?” “然后就……冷静一下。” 梁袈言睨着他。 嗯,终于肯说实话了。这不就是?大半夜地跑出来难道是为了陶冶情cao? 少荆河在他冷淡的目光下,又低下了头。 睨了他好一会儿,梁袈言点点头:“冷静了吗?” 少荆河半天才憋出两个字:“……一点。” “要是一直冷静不了呢?一晚上站这儿?” “嗯。” “不睡觉了?” 少荆河抬头看向村口:“等天亮了从这儿直接走也很方便。” “呵,”梁袈言做了个深呼吸,皮笑rou不笑地笑了声,点着头看向别处,“看来对我意见很大。” 少荆河这回老实了,不东拉西扯也不堵他,又低了头,不答。 “说说吧。”梁袈言转回头,看他,“看起来可委屈了,是回去路上就要给我扎小人的架势。” 少荆河笑了笑,摇摇头:“不至于。” “那什么才至于?让我这么大半夜出来找你?!” 梁袈言本来脾气很好,他也自认为自己这几年越发的没脾气了,可就今天,简直是把以前从未生过的气,从未担过的惊受过的怕都统统来了一遍!导致他看着少荆河就来气,火大得难以抑制! “被我说了两句就赌气。你那书包多半是装着座金山,哪儿都舍不得放。说是跟江落秋换房间,你知道他到底住哪间房?还是你根本不在乎,因为你本来就没打算去住!说走就走,连招呼都不打。天亮就从这儿出去,很轻省啊,谁都不打扰,更不用跟我说一声。走了就走了,反正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再见了。就这么烦我了是吗?!” 少荆河还是低着头,嘴像上了胶,闭得死紧。 “少荆河,你知道我刚才--”梁袈言说不下去了,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少荆河被推得连退了好几步,他才咬牙切齿地说,“早知道你好端端地站在这儿等天亮,我就不用担心你出危险,费那么大劲到处找你了。你想走就走吧。咱们就此别过,不用再见了。” 说着他转身就走。 “教授……”少荆河终于开了口,声音里有些沙哑。 他站住,回身。 少荆河在几米开外,吸了吸鼻子,抬起头。他抬起头的瞬间,梁袈言总觉得那脸上折射了一些亮光,但距离有些远,他又看不太清。 少荆河就站在那里,看着他说:“我不是不想见您,也不是故意想让您担心。我只是……有些难受,需要自己消化一下。” 梁袈言走近他,真真切切地确定自己没看错,少荆河真是很委屈,委屈得睫毛上泛着水光,眼下流了两道泪痕。他自己估计也觉得丢脸,又低下头随手拿手背抹了一把,才又说:“因为您总是……”他小声嘀咕了句。 “我什么?”梁袈言皱起眉,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走近几步,一直走到了他跟前。 少荆河比他高小半个头,他的视线平视就是少荆河的嘴。然后他就盯着那菱角分明的嘴动了两下,像个气鼓鼓的小男孩,对他丢了句话:“您就总是仗着我喜欢您欺负我。” 第52章第52章 “……” 梁袈言看着他。 他还低着头。平时聪明伶俐的脑袋瓜垂着。说这些话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没看梁袈言。睫毛上悬着半颗透亮的水珠。 梁袈言觉得面前站的真就是个小孩,不是什么24岁就要拿学位证的硕士。 又或许可以这么说,这个人就算读书能读到硕士,但内心依然是个倔强又孤独的小男孩。 梁袈言一晚上的气一下就没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勾起嘴角伸出了手。 明明比他高的少荆河被他一伸手,就拉进了怀里。 梁袈言的手臂从他的颈侧绕过去,勾住了他的脑袋,让他的下巴就势搁到了自己肩上。 跟着梁袈言的手在他后脑勺上,从发顶到后颈胡撸了好几下,最后停在脖子后面,另一只手在他的后背拍了拍。 少荆河很震惊。惊得都没敢动弹。 他的头发和脖子被梁袈言胡撸了两把,头皮到后颈的这片皮肤一下就成了全身最敏感的器官。梁袈言的指尖微凉,但掌心微温,只是如此区别微小的滑动,也让他仿佛感受了一次冰火两重天。 但即便梁袈言轻易就撸到了他的软肋,即便鼻端都能细嗅到梁袈言身上的味道,他还是身体僵直,两手规矩地放在身侧。 他不知道这算什么。 这是梁袈言第二次主动抱他。在享受的同时也伴随着不祥的预感。 他觉得梁袈言多半是又要夸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