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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0

    了他好一会儿,突然打出个嗝,那语气就变了,非常的语重心长:“荆河,我刚刚在饭桌上教你的你都忘了吗?要做个好人。想想伟大的马克思曾经说过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少荆河点点头:“嗯,我不煎你,你赶紧好好的别逞能。”

    少纤云又看了他半晌,才翻他一眼:“--来,那谁,”她伸出手臂,“搀本宫一把,本宫有些头晕,转不回去了。”

    助理赶紧从后面接住她那手臂,她慢慢转回身,又甩起另一只手:“小张把车开哪儿去了?让他赶紧过来先送梁教授他们回去。”

    助理说:“前面停的那不就是?您--哎!”

    少纤云一个踉跄,自己稳住了,“嘿嘿”一笑还挺得意,又回身招呼少荆河:“你们,上车!”

    少荆河对助理摇头:“不用,我们打车就行。你赶快送她回去,让她喝点蜂蜜水睡觉,不然明天一定脾气好不了。”

    助理连连点头,也没几步就到了马路牙子上,把司机也叫出来,两人一起把还在咕咕哝哝的少纤云扶进了车里。

    助理也上了车,伸手跟少荆河告了别,车一溜烟开走了。

    这下轮到少荆河扶着梁袈言站在路边。

    梁袈言垂着头,安静得很,有气无力地一手搭在少荆河肩上,手软腿软任他撑着走。

    这路段本就繁华,出租车有的是。很快就有一辆停在他们面前,少荆河撑着人勉强开了门,把他慢慢放靠在座椅上。

    好在这也不是头一回了,他勉强算驾轻就熟。照旧先把人扒拉好,自己也坐了进去。

    “上哪儿啊?”司机问。

    少荆河报上B大青年教师公寓,司机再把具体地方弄清楚,一踩油门,上路。

    其实梁袈言没醉。

    说没醉,也不确切。他这个状态比较特殊,和上次被少荆河捡着的时候还不一样。

    他醉和没醉之间有个临界点,过了那就是醉得很彻底了,跟上次一样,整个人精神都恍惚,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会大哭大笑,记忆还彻底断片儿。

    如果只是接近那个点,身体也会进入酒醉状态,手脚发软,腰直不起来,没人扶走不动道……但脑子其实还有大半是清醒的。

    周围什么动静他都听得到,也能正常理解,也知道自己行动无法控制,也很想去控制--

    总而言之就是个想动动不了,连掀个眼皮说句话都嫌费劲,但偏偏其他感官和思维又依然在线,身不由己的状态。

    这么一说,倒跟植物人有点像。

    他其实没想喝这么多,即便是聊得高兴,那也是小酌怡情,大醉丢人,他知道得很。

    一瓶葡萄酒也是在他自觉还挺有余的量内。他不是好酒到没数的人,但他没料到跟他年纪差不多的酒后劲会这么强。他放杯放得比少纤云早得多,却瘫软得比她还快。

    所以少荆河过来很关切问他话的时候,他听得很清楚。可即使听得清楚,也努力了半天,但就是只能点一下头,勉强发出几个胡噜的音节。

    之后少荆河扶起他,把他的手臂绕过自己肩膀,然后一手横过他后背撑起他走出酒店,少纤云说着话,少荆河也说着话,所有的这些他都清清楚楚。可他没法做出自己的反应。

    他觉得丢脸。太丢脸了。

    喝得醉醺醺,软趴趴地倚靠在自己助手身上。不仅全无形象可言,而且明明是插了人家的团圆饭一脚,结果醉得比谁都厉害,还得人家分出心来照顾他。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不懂事的巨婴,一高兴起来就得意忘形,就把“礼”、“仪”两个字丢到了九霄云外!亏少纤云还一口一个“教授”叫着他,他现在哪有半分能为人师表的样子?

    即便现在坐进了车里也是这样。瘫在座椅上,浑身没骨头似的,脚拦在少荆河的脚前,头靠在门边,东歪西扭像个又大又难看的/。

    他丢脸。他汗颜,不是因为酒精,是真的面红耳赤。

    他心想着,明天上班可怎么面对荆河?

    他努力发出了声胡噜的“荆河……”,想先说声不好意思,道个歉。

    少荆河听到了他的叫唤,向他转过脸,先是等了一阵,想听他是不是有话说,可半天也没下文,才低低地回了声,想确认自己没听错:“教授?”

    其实不是没下文,是剩下的话梁袈言努力了半天也没指挥动自己的嘴和声带。

    “怎么了?不舒服?”少荆河又问,半弓下腰察看他的神情。

    窗外的路灯璀璨,可照进车里的光线忽明忽暗。梁袈言垂着头,一副动弹不得的模样,少荆河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个所以然,于是想了想:“您是不是靠着不舒服?”

    边说他边扶起梁袈言,小心翼翼地把他在椅背上扶正了。

    “这样好些吗?”

    梁袈言没法说话,但确实感觉舒服多了。至少脖子不是硬拗着,弄得下巴都快贴上胸口。

    少荆河把腿也给他摆正,梁袈言终于成了个|,头自自然然地仰在椅背上,好受多了。

    他仰靠着椅背,闭着眼睛,随着车身有节奏的晃动,一股被酒精带动的倦意涌上来,渐渐地就想睡了。

    正是半寐的关头,他忽然感到右手被搬动了一下。

    他那只裹了纱布的右手原本自然而然地亘在两人之间的椅面上,少荆河挪动了下身体就碰上了,这才留意到。怕被自己待会儿不小心坐到,他把那手拿了起来。

    原本想放到梁袈言自己的腿上去,可这车开得也不特别稳当,怕呆会儿又给晃掉下来。想了想,他干脆往梁袈言那边挪了挪,把那手继续放自己手里,在椅面上托着。

    这手虽然伤得不算太重,但毕竟还没全好,再碰了压了总是麻烦。

    就少荆河摆弄他手这会儿,梁袈言的睡意一下又没了。他清晰地感觉到少荆河拿起他的手,想摆过来,但犹豫了一下,显然是为了保险起见,最后还是托在了手里。

    连手也要给人添麻烦。

    梁袈言暗叹一声,羞愧到最后,反而干脆决定明天也别解释了,还是就让少荆河以为他彻底醉了吧。否则不光两人都会尴尬,人家说不定还以为他是想借机占人便宜。

    梁袈言努力催眠自己,反正也动不了,不然就真睡过去算了。真睡着了就不用面对如此难堪的自己了。

    然而越是这样,人反而越清醒。

    忽然车身一个剧烈的晃动又一个急刹!

    司机用方言骂了一声什么,一开门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