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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再多吃一份鹅肝。 那可是法国空运的顶级鹅肝! 还有黑松露! 啊啊啊是鱼子酱! 沉迷美食的赵常乐先生并不知道,当晚整场宴会里,只有他得了宋先生一声夸赞,旁人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能落到,而酒,也只有他敬的那杯让对方略沾了沾唇,之后再没动过。 宋鲛有这样任性的资本。 宴会上人精们交换了个你知我知的眼色,默许下静观其变。 要是这个他们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演员真能得宋先生三分青眼,那就是青云直上,麻雀变凤凰了。 第97章 fangdao 挂在墙上的日历又被撕下来一张,巫琮盯着看了好一会,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远渡重洋到这异国他乡已经满三年了。 农历七月十五,阴气最盛,鬼门大开,夜后莫出门,人呼莫回头,谓之中元。 巫琮放了盘稻米又插了香在窗台上,算作是供奉那些往来的孤魂野鬼,打开窗户时外头还热闹得很,灯光璀璨映得他的脸都白了个色号,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半夜不睡放什么摇滚乐,一开窗鬼哭狼嚎的惊得他手一抖稻谷多撒了小半碗。 唉,到底还是异国啊。 无奈地摇摇头关了窗,见香炉中只余下残烟袅袅,便取了些准备放进去,但转念一想忆起新来的房客对于满室沉水香气眉心蹙紧的样子,最后比之往日还是少放了些。 沉香燃起云烟滚滚,自香炉小口中涌出倒流而下,顷刻淹没了陶制香炉刻出的崇山峻岭。 祭祖的纸钞燃了,路祭也做了,离开故土三年,巫琮决定开一坛平日里舍不得喝的好酒犒劳一下自己。 ————————————————————————————————— 美国到了八月还颇有几分热度,不过晚上到底会稍稍凉快一些,Hotch匆匆忙忙走下出租车,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搭着西装外套,素来严肃的脸眉心紧蹙显得颇为凝重。 不知为何今夜街上格外冷清,只能听见他自己急匆匆的脚步声。 算上今天他离婚已经满三个月了,但这又不像是恋爱三个月一样还需要特意去庆祝,不过是又如往日一样加班到深夜才匆匆准备回新租的房子小睡一会——离婚后他把大部分的财产和房子都留给了前妻Haley,毕竟对方还要抚养他们的孩子。 “Hoter探员。”他听见有人叫他,声音轻轻小小几乎和风声融为一体,Hotch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街上只有自己的影子伏在地上晃荡着。 大概是听错了吧。他兀自想着,转身接着匆匆忙忙往前走。 今天明明是八月中却莫名有些冷起来了,他把外套拉得紧一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最近劳累过度有点发烧。 风渐渐大起来,吹得路边招牌噼噼啪啪作响,树叶刷拉刷拉落了好些,路灯竟像是有些不堪重负一般闪烁不定,隐隐带着嘶鸣悲泣之音。 这天气真是见鬼了。Hotch叹了口气,加快了步伐。 ————————————————————————————————— 屋里已尽是沉香的气息,新购置的沙发舒服得让人想要黏在上面不下来,巫琮半眯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电话另一头的人的话,双足赤裸踩着毛乎乎的坐垫,另一手把玩着一枚青玉酒盏,腕间悬红绳一串,更衬得皮肤莹润白得几近透明。 “阿郎,夜将尽了。”紧闭的门被推开了一条小缝,探头进来的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年纪,抱着枕头困得直揉眼睛。 “丹砂?又睡不着了?”巫琮挂掉电话半坐起身,那唤作丹砂的小姑娘便自觉爬进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地方窝起来,乖乖玩着巫琮腕间的红绳。 “前日住进来的郎君还没回来。”丹砂的声音软软糯糯,说话时带了些吴侬软语的腔调更显娇俏,脸颊蹭着巫琮薄薄的绸缎常服,“我不放心。” “你倒偏着他。”巫琮轻笑,“也不知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唔……”丹砂眨眨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巫琮,“阿郎明明也很担心……” “……罢了。”巫琮叹了口气,站起身踩着鞋自墙角提了一盏灯笼,“出去看一眼也好。” 若是他那房客无端横死街头,自己怕是又要不得安生日子了。 街上的风越吹越大,可能是因为走得比较急出了汗,眼下被风一吹贴身透骨的冷,Hotch皱眉左右看看,总觉得黑暗中有什么悄悄窥伺着他。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掌心的温度似乎是要比往日要烫一些,汗水微微濡湿让他打了个寒颤,收拢起衣襟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也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药留着。他默默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药物储备,慢慢只觉双腿发软浑身无力,脚下像是踩进了泥潭里拔不出来。 好累……他情不自禁地这么想着,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眼前发黑恍恍惚惚像是见着好些阴影围着他晃荡,忽远忽近地让人心里颇为不适。 好冷……勉强扶着棵树喘了口气,夏日里杨柳依依枝条垂软随着风吹拂到他的脸颊上,竟是像鞭子一样在他脸上留下一道红痕。 “嘶——”Hotch倒抽了一口凉气,摸了摸脸颊并未流血,却像是火烧一样疼得他眉心直跳,他直觉感受到危险,拔出枪之后左右巡梭一眼却没看到自己意外的任何人。 “Hoter探员……”风中呼唤他的声音如泣如诉,由远及近逐渐清晰,时而像是女人时而又像是男人,有时苍老有时稚嫩。 “Hoter探员……”柳树的枝条柔软,拂过身体却像是鞭子一样,刹那失神间Hotch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好冷…… 路灯终于不堪重负,噼啪一声彻底熄灭,转眼间一片黑暗之中只听得风声呜咽,似哭似笑,又有什么随着风忽来忽去,摸不清形体。 鬼门大开,魍魉横行,这异国的鬼魅同故土似乎也无甚分别。幽白的灯笼映亮了漆黑一片的路,巫琮左右瞥了一眼被这光唬得作鸟兽散的黑影,大抵人死了都没什么差别吧,浓黑浅墨的一团,只模糊能辨出个人形。 “找到啦!”怀里的丹砂不安分地拱了拱从他怀里跳下来,一蹦一跳凑到昏迷的Hotch身边小心地探了探他的鼻息,夸张地做出舒了口气的姿态,而后谴责地瞪着巫琮,“都是阿郎的错!” “好好好,我的错。”巫琮无奈苦笑,这事说起来倒真的得怪在他头上,要不是他路祭的香烛稻米引了孤魂野鬼无数,他这新房客也不至于遭这场无妄之灾。 在此徘徊不去的尽是些没甚道行的鬼怪之流,连他手中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