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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快一跃,利索地撑篙向岸边划去。 招亲既铺张如此,又挑在夜晚,看热闹参与的自是宿在船上。想至迟水殿内少有人入内的小院,衍墨也就不再奇怪为何不让划船伙计留下。反正,着轻功一路掠回岸上也不是难事。 冬日里日落得早,这一会功夫天色就已暗下去,若非湖中央画舫上数十个灯笼,早已伸手不见五指。 推开船舱镂花门不见人跟进,万俟向远回身唤道:“衍墨,进来。” “是。”再没前几日闲散,衍墨真正回到死士该有的严肃与沉默。 只当他是寒炤阁里待久了不惯这热闹景象,万俟向远翻开食盒盖子也没多想。 “属下来……”接过三层漆木食盒,衍墨低头把里面东西往矮桌上摆去。 船舱里话音刚落,外面就热闹起来,先是一阵锣鼓,后又跟着些许人声。 “今日感谢诸位捧场,来参加小女姝钰的招亲大会。今日招亲以一对一比文形式进行,第一题由我出,接下去的人再与之后参与者比试。时间不限,凡适龄未婚娶的青年男子皆可参与,最后赢者可与小女姝钰定下婚事。” 话毕热闹锣鼓再起,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叫好声…… 回去刚给床上的人过完最后一遍针,漆木房门就被从外面推启开来。 “久等了。”青年男子微微一笑,将手中口袋递给正在收针的衍墨。 衣服上虽然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但一身血腥气却无法掩饰,万俟向远原本以为两人口说所说“追杀”源自凤烛楼指使,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近日江湖之中尚算安定,也未出过什么乱子,这般穷追不舍的追杀…… “嗯。”全作没有察觉,衍墨接过药物,与之前翻找出的放在一起,二话不说忙起解药配制。 走至床边察看一眼,青年男子虽然未说什么,关心之意却不言而明。 自日前联手处理了凤烛楼,连带结了万俟陌寒那一麻烦,万俟向远便对这总是一身绀衣的青年男子生出几分好感与好奇。此时闲来无事顺手满上茶盏,示意相让。 清茗闲暇,尽管未对美景管弦,两人依旧乐得自在。一人看着床上安静平躺的,一人看着熟练切割、磨碎药物的,心情都是不错。 习惯下紧随身后的视线,衍墨全然不理,直接在屋内煨起火星,合着药粉炼蜜成丸。 炼蜜、合药、制条……最后分成一粒一粒小丸。不过那么些步骤,桌边品着茶的人却从头至尾,看得一点不漏,津津有味。 净手将未装入瓷瓶的药丸喂给床上因过针而暂时不能活动的人,等他完全咽下,衍墨又将瓷瓶里的交给一直默默注视着的青年男子。 “这药日服一粒,头七日每日过针三次,三十日后余毒可清,且无遗症。” “多谢。” 收下郑重压人的简短回谢,衍墨点点头,站回万俟向远身边不再讲话。 “赫兄,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放下手里茶盏,万俟向远重新将注意引回到自己身上。 “齐兄请讲。”心中叹句这话时机拿捏得绝妙,青年男倒并未露出难色。能解这毒,且等交予解药后才开口……单这处事、为人就令人难以生厌,怕就真是不情之请,也不会有人不应下。 “在下想问的是云暮老人隐居之地。” 当初虽未立下重誓,可也是保证再三,因此青年男子确实有些犹豫,“不瞒齐兄,在下的确知晓,但当初允下云暮老人不将此事透漏于外人,不知齐兄……所为何事?” “赫兄放心,在下前去并无恶意,求医而已。”示意看向身后之人,万俟向远回过头继续说道:“若是寻到之后,云暮老人执意不医,在下也不会有所强迫。” 万俟向远的娘亲便是云暮老人的孙女,也是唯一传人,求医并不为难,难的……是人在何处。嫁入寒炤阁的顾念情自是知道,但要背着寒炤阁众人解去朝暮间留下的禁制,是绝不可明问的。 “极北之地,岩城附近的皓云山中。”略作沉吟,青年男子继续道:“还望齐兄守得诺言,莫要为难,也莫要将此事告知他人。” “多谢,在下绝不食言。” …… 那日之后,不知两人又谈过什么,总之之后见面不再客客套套,渐渐熟络、随意起来。收针返回万俟向远在的房间,衍墨没什么精神地坐到窗边向楼下街道望去。 过针需十日,是以四人十日之内势必同行,尤其前七日不易受寒,那青衣男子索性也来个“不情之请”,致使四人齐齐在这客栈中住下。 南方天暖,即便是冬日,街上也不少行人。但今日,始终不怎么热闹,长长一条石板街,仅有几个人影往来。 “在看什么?” 衍墨清闲不惯,万俟向远了解。死士办事、杀人是惯常,突地莫名闲下来在客栈里一闷数日,恐怕就难以适应了。 “没。”闻言想要起身,却被挪坐至身后的人按下,衍墨只好坐回继续看向窗外零星路人。 窗子是打开的,微微冷风不时扑面而来,两人仗着一身内力倒也不觉得难受、不适。 “知道今日街上为何少人么?”已经成为习惯,万俟向远伸展手臂揽过去,两人便又靠近几分。 “属下不知。” 硬邦邦四字比路上石子还硌人,见着再绕问下去也换不回什么有趣回答,万俟向远索性直接说道起来:“今日日暮后,城中闻府二小姐要在平镜湖上以文招亲。现下已日沉,城里好热闹的早就过去了。” “嗯。”想不出那什么小姐招亲与身后人何干,衍墨浅浅应着,没做表示。 “有才未婚娶的年轻男子都会租上个船舫凑凑热闹,万俟向远了解的,接文、对对……夜里还有些别的玩乐。”原是想给怀中人找些事做,说道大半没得料想效果,万俟向远不免有些意兴阑珊。 是对那小姐起了兴趣?衍墨沉思片刻,挑了句不至逾矩的话问出口:“主人要去?” 懒散地将下巴扣上身前人肩窝,万俟向远不答反问:“想去?” 要去哪里,去做什么,何时轮到自己做主了?衍墨看不到身后人表情,只以为是自己多话惹来的不痛快,立刻不再多言。 “属下多嘴。” 说道半天还不就等这“多嘴”?万俟向远笑笑,也不解释,松开手臂站起身。 “一同去看看。” …… 城北平镜湖大得实在超乎想象,加上天色已昏,从岸上望去竟有些看不清边际。 朱漆帘幔的三层画舫安然停泊,位置刚好是湖中心,数十个暖红的灯笼高高挂起,耀得湖面都染上颜色。而岸边,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满满是人。 人群里,一个显然是临城过来看热的人指着挂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