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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想你呀想你实格在在想你,三天我没吃了一颗颗颗米……” 一群汉子嗷嗷吼出来的臊话能动听到哪里去,渠锦堂也没了少爷的样,跟着他们,学他们唱:“茴子白卷心心那个层,meimei你爱不爱受苦那个人……” 「你爱不爱受苦那个人?」 常乐被渠锦堂炙热的目光烫着脸,后脖颈垂下的弯儿,羞嗒嗒的一朵兰花似的,怎么瞧怎么好看。 没有兰花,路上的野菊花随手藏下一朵,渠锦堂扽常乐的袖管,塞到他手里。 那朵花要是戴到他鬓边,一定更好看,没等常乐红着脸抬头瞪他,渠锦堂又扯开嗓门,一把亮堂的好嗓子,乘着风飞到天上: “雪花花落地化成了水,至死了也把哥哥你随,咱二人相好一对对,切草刀铡头不后悔。” 歌声一路从鲁家坡唱到汜水城外,来迎他们的人,手里提的灯笼上,红红一双大字「开源」。 是裴幼卿留下的人:“常掌柜,在这儿等您好些天了,东家说您一准会来,请吧。” 渠锦堂扯了常乐一把,嘴巴撇得能挂油瓶,对方打量他,有些惊讶,又好像意料中:“这位是渠家大少吧,饭菜已经备下,船也都靠岸泊好了,不着急赶路,休息一晚,明儿再走。” 袖子底下,常乐捏了捏渠锦堂的指头:“裴老板让你们准备的?” 他说老板,不是喊大哥,渠锦堂的嘴角背不住要翘,气儿也顺了,低头,听人交代:“让我们送常掌柜渡河,前头的路不好走啊,北边一打仗,关里也跟着乱,逃的逃,上山的上山,还有些个领不到军粮,端着枪就当了匪头……” 他自觉说多了,挥挥手:“两位爷,咱就别这儿站着了,让船娘烹了点河鲜,大家伙儿今天晚上好好吃一顿……” 夜里,两人被安排在了一间房:“小地方,委屈渠少爷和常掌柜将就将就了。” 炕上只准备了一床被,渠锦堂弯眼睛看着常乐,脱了袄先爬上去,常乐在床边慢慢吞吞解衣扣,开到第三粒,被人从腋下伸出手拖上床,身上两条光溜溜的膀子,一颗怦怦的心,贴着后背热火朝天地跳。 “躲什么……”渠锦堂湿乎乎地叼他的耳垂,“你裴大哥都把你给我了。” 常乐没他那么不害臊:“现在又是我大哥了?” 他这是在怼渠锦堂的小心眼呢,这家伙就是个顺杆爬的,哈他小肚子上的痒痒rou,两人一股脑地滚到被子里:“他不跟我争你,让我管叫他大哥都成!” 常乐的笑还挂在颊边,渠锦堂用手指点住那点小旋:“月儿……” 笑着笑着,眼睛就酸了,常乐推他手臂的手,慢慢的改成了搂:“嗳……” 渠锦堂的鼻子响了响,挤出个笑:“我不是在做梦,咱们真的……在一块儿……” 常乐摸他的脸,不敢想,更不敢说,怕说出来,好梦就惊醒。 这样温驯的时刻,渠锦堂不想显得自己不像个爷们:“明天咱们自己走,你归了我,往后不劳你大哥cao心。” 常乐没急着否他,捋他垂下的头发,跟他交换了好几个黏黏腻腻的吻:“从这儿到隅北要换三次船,路上还要走四天三夜,有开源号在前头开道,我们也顺些……” 渠锦堂不是不明白这个理儿,可他的人还要沾别人的光行事,他心里憋屈,常乐就怕他钻牛角尖,红着脸蛋儿,勾住渠锦堂的腰。 “往后的道,没暖炕大床了,还有三个时辰才天明……” 灯火呼啦摇曳,常乐脸上生动的红,看得渠锦堂身上春芽破土的一阵sao动。 “月儿!” 火光忽一下熄灭,朦胧的黑影降下来,被子高高耸起座山包,柳条荡过水面明月,漾开的水花,一拱一晃,摇到上天。 第38章 有开源号的幡子在路上打头阵,常乐一行顺风顺水到了定县,来接船的是个老熟人:“常掌柜!” 渠锦堂眼瞧着常乐从身边跨过艞板,跟那个刀眉虎眼圆阔脸的汉子,久别亲兄弟似的抱住手:“赵大哥!”大哥,大哥,又是大哥,送走一个姓裴的,又来个姓赵的,伙计在岸上向他伸手,“少东家。” 渠锦堂手一甩,扔开扶手的定竿,晃晃悠悠跳上岸。 “怎么就你一个人,裴大哥呢?” “等了你小半个月,上前头西口给你开道去了。” 虎眼汉子名赵庆,是裴家在廊河西口的管事,当年裴幼卿和常乐上把子山,是他赶得马,在山门外跟帮虎视眈眈的狼崽子对了两天两宿,把两位掌柜护送下山。 他脸颊上的刀疤就是那时留下的,倒成全了他身上绿林好汉的气概:“这次来了就不走了吧?早叫你跟着我们东家,他待你,不比你在茂兴号吃苦受累强!” 边上的人尴尬:“少说两句吧。” 赵五愣没接眼风:“怎么啦!我说错啦?!谁不知道咱东家盼常掌柜都盼得望眼欲穿了,你要来,别说廊河,整个大隅北,我给你搭手当帮办!” 舀水也救不了他点火的嘴:“庆爷!我的赵哥,你来……” “你拽我干嘛……” 常乐没跟着去,故意留那儿等渠锦堂,等他经过,跟他两人肩并肩走在队末,袖管底下,一截软软的指头缠上来:“赵大哥是个直肠子,他没那个意思……” 渠锦堂捏他的指头,扯着酸涩的脸皮:“我知道,我要是……像他一样,能让你靠一靠……” 他嘴里这个「他」指的是裴幼卿,昨日不可追悔,常乐没法把表盘上的时针拨回去,拿肩膀不轻不重地撞他:“谁靠谁都不打紧……” 渠锦堂豁然抬头,河面上的风,船娘在船头摇着橹:一绣一只船,船上撑着帆,里面的意思,郎你要自己猜;二绣鸳鸯鸟,栖息在河边,你依依我靠靠,永远不分开…… 常乐没说过这么烫嘴的话,耳朵根子都红,可还抬着头,四月里繁花开迷了眼,一把灼人的娇羞:“往后的路还长,有我靠你的一天。” 他这么说,是把一生都托付,要陪他走到底。 渠锦堂的嘴咧着咧着,肩就塌了,傻子一样攥袖子囫囵抹脸,又抖啊颤地抓紧常乐的手挺起胸膛,他的魂回来了,手里牵着小半生的命,步子迈得像个有了底气的男人,不管前路是风是雨,只要常乐不放开他,风来有他,雨来他挡。 第二天赵庆再见着常乐和渠锦堂,那眼光就不同了,没了冒失劲儿,不大敢明着看,背地里又忍不住瞥,好奇、遗憾、为他的东家惋惜,常乐想过去,被渠锦堂拽住。 “赵大哥。”渠锦堂以水代酒,“这一路劳烦开源的诸位为茂兴号开道,这份情,我和常乐都记下了!路上没有好酒,等到了隅北,咱们再喝过!” 常乐也跟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