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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已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竟会那么浮躁,他的意志,一而再、再而三地冲脱掌握。 无论如何,他没有再躲进伤病中的借口,盘膝坐定,一如既往。 越季看出了他的变化:“怎么了?” “时间紧迫,我必须立即疗伤。” “那这药?” “不必。” “你是赶着回城么?是有什么急事么?啊——”越季吸了口凉气,“是不是祝斗南又在密谋策划什么,你要急着去阻拦?” 北极星调息运气,四肢百骸中如活水流转,淤塞正被渐渐疏开,一时入神,忽略了耳边聒噪: “你伤成这样子还怎么能去跟他拼命?有多危险你知道么?不如让我替你去,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阴谋!” 北极星暂时不能分心答话,只听越季更加急躁:“怎么不说话?你就看死了我肯定做不到?!” 他缓缓吐纳,让一口气归聚,然后方道:“不是你做不到,而是有我在,就不用你去做。” 越季一怔,生生把满腔作乱的气急败坏都给掐死了。压在底下的温柔逃逸出来,初时探头探脑,瞬间就涨了个满怀。涨得她说不出话。那张面具,早就不再让人抵触,但她更想看一看掩盖在下面的脸,尤其是现在,特别特别想……即便满目疮痍、即便皮焦rou烂,都丝毫不重要。妍媸不由相,一切唯心造。她从来都是个固执的人,心里怎么觉得,就是怎么样,连眼睛都强扭不了。就像在嘉福寺中,祝斗南的那句‘别怕,我在后面’,当时她并看不到他的脸,可他却…… 等等!越季猛地给了自己一下子,怎么竟又想起那个败类渣滓?她觉得这次回去当真需要佩戴一枚祝北觐来驱除妄念了。 “不会太久,给我一个时辰。”北极星合目而道。 越季无所事事,又怕吵了他,悄悄踱到门边,踱了出去。 外面传来脚步声。她心中一紧,连忙在篱壁后隐住自己。脚步虽快却不乱,是那种轻车熟路的快。越季的心松下来,大概是屋主人回来了吧。不过屋里有受伤的北极星,她要格外小心,取出‘无痕’,暗暗靠近,嗖一下蹿出去:“什么人?” “哎呦妈——” 那人吓得手里东西都掉了,一边是一捆柴,一边是个花里胡哨的毛玩意儿。 越季觉得自己当真英明神武,这人既是个樵夫,又是个猎户。 一看对方是个女的,那小伙子胆子立时大了:“这是我家,你你你你是什么人……诶?你是——越七姑奶奶?” 越季搔搔头:“你认识我?” “当然!这周围几百里到处都是您的画影图形,谁不认得您啊!” “什么?”越季几乎跳起来,“我才离开两天,就通缉我了?” 小伙子被她的反应吓着了,有点心虚地道:“那玩意儿,叫不叫‘画影图形’来着?您炸死了鞑子那个啥王子,除了大害,给我们这群生长在城边儿上,祖祖辈辈受鞑子气的苦命人出了一口恶气!父老乡亲们都把您当大英雄,请人画了不知多少您的画像,说是贴在大门上能辟邪,小鬼看了不敢进、小偷看了转身就跑、鞑子离老远见了,也得绕条道!” 越季:“……不叫。” 越季:“诶不好意思啊,昨夜里我哥被坏人打劫受了伤,附近又没别的地方,就闯到了你家里,还把灶房里那半个狍子给炖了,真是……” “不要紧不要紧!”小伙子脑袋摇成拨浪鼓,“能为您出点力,算我这窝窝囊囊的小半辈子没白活……诶?您说什么?昨天夜里?两伙人打架,是您哥哥?” “你看见了?还是听见了?到底怎么回事?” “夜深了,他们打得太凶,我没敢出去看。可有个鞑子是大嗓门儿,嚷嚷得隔着门都能听见。” 越季急道:“那你快告诉我!” “可不得了了!我这趟进城就是想去向守城的将军报信的,可现在城门看得可严了,我绕了一整天,编了好多瞎话也不让我进去,还想打我呢。现在见着您太好了!您知道么?有个什么狗贼王爷,要偷偷开大门放鞑子进城了!” 越季心里咯噔一下,首先想到的是,万幸,你没能混进城去,守城的不是别人,正是那狗贼王爷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收藏、订阅、留评,打赏。。。蹭蹭大腿 第39章 真容 越季不等小伙子全说完,已经听出了个大概,没耐心再磨下去:“小哥、小哥——” “诶,您有什么吩咐?” “我着急回城报信,可我哥的伤……” 小伙子立即会意,拍着胸脯打保票:“您尽管放心!就让那位少爷在我家养伤,我家就我一个人儿,没人来打扰。好吃的没有,狍子野猪rou管够儿,还有山里头采的草药……” “不用那么久,大概一个多时辰吧。这一个时辰里,要劳你费心看着,千万别让人来捣乱。” “一个时辰?要就一个时辰的话,您怎么不再等等,陪着少爷一道回去呢?” “我就是不想他现在回去啊。你也知道城门守得有多严,要是守城的不让他进,一定会又打起来,他现在这样,还能打么?” “那您呢?您不是一样也进不去么?” “我出得来,就进得去。” 自从越毂阵前殉国、越季炸死古鲁哥载誉归来,祝斗南立即一把扯紧了这条满门英烈的光彩裙带,人前人后唱足了比翼成双的独角戏。 谁敢阻拦未来的钟离王妃?所以越季当日出得来,今日也的确进得去。只是她不知道一入城门,便有守兵飞奔向守备署。 ——————————————————————————- “什么?你说什么?你脑袋撞坏了?” 越孛伸手去戳越季的头,被她一歪躲开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越存往斗鸡似的两人中间一站:“小月季,别怪你四哥生气,这实在也太胡闹。让海雕军制住刘福华和陈练达?他们一个是宣府上西路参将,一个是张家口堡守备,虽然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却都是镇守一方的主将。我们现在在人家辖下,还要对人家守将动兵,这叫什么?这已经不是越界,这是谋逆作乱。” “我没说现在就动手,我只说密切监视他们,派兵埋伏在守备署周围,一旦有变,就立即制住他们。” 越孛怒道:“你当人家是死的还是傻的?守备署是什么地方,派兵埋伏?还有,那个祝尧封,我不去找到他算账,倒要我派人去营救他?” 越存道:“钟离王当真会胆大妄为到行刺奋武王?” 越季着急:“他连开门揖盗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越存不语,对于这点,显然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