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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做着同样的一个恶梦,梦见一柄利刃,肆无忌惮地在自己花容月貌的脸庞上划了十几刀,那锥心彻骨般的疼痛让她一次又一次尖叫着醒来。 她慢慢睁开眼睛,冷冷清清的屋子里残桌败椅,一片狼藉,婉儿心头一惊,自己又做梦了! 正思忖着,却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婉儿下意识地用手抚摸脸庞,只觉本该光滑如丝缎感的触觉无影无踪,却恰似摸到一只奇丑无比的癞□□,冰凉而又凹凸不平。 婉儿顿时心头一紧,从指尖到全身似被冰水浇透一般,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她跳下炕去,连鞋子也顾不上穿,便跌跌撞撞地向桌上那面铜镜扑了过去。 只见镜中现出一张披头散发的脸来,那脸上满是横七竖八如蚯蚓般的疤痕,如鬼似魅,令人毛骨悚然。 婉儿“啊”的一声惨呼,将手中铜镜猛然摔了出去,身子一歪,跌倒在地上,那镜子被摔在墙上,又“咣当”一声摔落在地上,仰面朝天,冷冷地瞧着镜中惊恐万分的婉儿。 便在此时,门一下开了,应儿走了进来,她手中端着一只残了一片的木碗,碗中搁着一只馕,她进门见到地上婉儿,将木碗往桌上一搁,忙去扶她。 婉儿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指着镜子颤声问道:“你告诉我,那镜子里的人是谁?” 应儿低下头去,啜泣道:“小姐,已经三日了!” 婉儿大吃一惊,奋力挣脱应儿的手,又想扑过去捡那地上的镜子,应儿一把抱住她,放声大哭道:“小姐,咱们认命吧!” “不,不可能!”婉儿四下一顾,心里空空的,于是便拼了全身的力抓扯自己的头发,应儿拦腰抱着她,听她口中语无伦次地叫嚷着,眼前看见千丝万缕从婉儿头上飘落下来,忙又手忙脚乱地去抓她的手,口中哭喊道:“小姐,求你别这样!” 婉儿终于精疲力竭,身子软软倚在应儿怀里,半晌,她推开应儿,瞪着她问道:“你这蠢货,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滚!” 应儿哭道:“小姐要应儿去哪里?” 婉儿冷冷一笑,咬牙道:“回长安去!” 应儿道:“应儿回去能做什么?” 婉儿目光呆滞,两眼无神地盯着墙上那残破不堪的窗,清晨的一缕阳光从那里洒进屋,让她一时头晕目眩。 半晌,婉儿似梦呓一般低声道:“回去能做什么?你把你自己卖给花满楼,到八月十五日中秋夜,便会有一个长相极美的富家公子花重金为你赎身!” 说罢她便仰天大笑起来,应儿心头一阵悲凉,见她此时这半疯半癫的模样,心头不觉害怕起来,她不敢言语,只得紧紧抱住婉儿,生怕自己一松手婉儿便要将这屋中的炕也毁掉。 婉儿大笑不止,半晌才止住,忽而又柔声问道:“应儿,朱公子呢?” 那声音温柔婉转,一如从前花满楼里那个千娇百媚的头牌花魁,应儿泣道:“可汗昨日带着大军走了。” “什么,他走了?”婉儿推开应儿,疑道,“公子没跟婉儿说一声便走了么?” 应儿泣道:“吴越早已回到长安,前夜嫁给了那个叫少丹的小子!” 婉儿一怔,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应儿不语,婉儿不知她这几日到处觅食,受尽冷落羞辱,婉儿见她低头不语,自己想了一想,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拍着手道:“meimei到底还是没有嫁给公子,婉儿心头真是欢喜!” 她脸现欢喜之色,随即却又脸色一变,黯然低声道:“公子对meimei还未死心,准是听到消息,赶去想把她抢回来,抢回来,抢回来……” 声音到后头,细不可闻,应儿抱着她,瞧着这昔日花朵一般的人儿落到如今这下场,不由悲从中来,想要放声痛哭却又不敢。 主仆二人便这般跪在地上拥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应儿道:“小姐,你两日未进一粒米,今日我好不容易寻了些吃的来,小姐吃一点可好?” 桌上那只馕,颜色发黑,也不知是放了好几日的东西,婉儿转头怔怔瞧了一眼,点头道:“是有些饿了,应儿,你也饿了,咱们两人一起将它分着吃了罢!” 应儿见婉儿终于平静下来肯吃东西,心中大喜,忙擦擦眼泪,道:“好,我再去寻些水来。” 往日吃馕,两人皆就着奶,可眼下哪里还有奶?应儿扶婉儿在桌边坐下,出门去用碗取了些水来。 两人坐在桌旁,婉儿伸手将馕撕下一块递给应儿,道:“给你。” 应儿不敢接,道:“小姐先吃!” 婉儿执意不肯,应儿无奈,只好接下,含泪咬下一口,那馕干涩无比,应儿和着泪水勉强吞下,只见婉儿自己用手撕下一块,又扯下一缕,放入口中,仔细咀嚼起来。 只听婉儿说道:“我记得那年第一次见你,天很冷!” 那日扬州下雪,婉儿在屋中陪着老鸨烤rou串吃,忽然见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女孩进来。那小姑娘着一身单衣,大雪天里只穿了一双草鞋,冻得瑟瑟发抖,一双眼睛惊恐打量屋中老鸨与婉儿,看到婉儿手中的rou串,便再也挪不开了。 老鸨打量小姑娘一眼,慢慢开口道:“就这货色,还要我十两银子?” 男人陪笑道:“mama若嫌多,横竖开个价。” 老鸨摇摇头,道:“我这儿的姑娘,都是一等一挑出的,你把她卖到别处去吧!” 男人甚是沮丧,见老鸨态度决然,只好推那女孩向门口走去,那女孩走了几步,回头瞧婉儿一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央道:“求小姐发发慈悲,把我买下来当丫头吧,应儿从此做牛做马,伺候小姐一辈子。” 婉儿那日心情好,听女孩口齿倒也伶俐,便向老鸨笑道:“好mama,服侍我的那两个婆子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mama花点钱买了她给我使唤行么?” 老鸨视婉儿如摇钱树,哪会违拗她这些小事,当下自然一口应允,以五两银子将应儿买了下来,从此应儿便成了婉儿的丫头。 应儿眼圈一红,低声道:“若不是小姐菩萨心肠买下应儿,应儿如今不知是何等悲惨模样。” 婉儿笑道:“指不定被卖到隔壁做小姐,有公子瞧中你,早为你赎了身娶了你呢!” 应儿摇头道:“应儿命苦,只怕早被卖到破窑里,早被男人糟蹋得不成人样。” 婉儿轻轻一笑,又咬了一口馕,慢慢说道:“应儿,你说我命中注定要低人一等么?若一寻常女子,清清白白,模样生得纵是难看些,也合该比我强么?” 应儿低下头去,半晌才道:“小姐菩萨心肠,一定好人有好报的。” 婉儿凄然一笑,道:“如今我这模样,哪个男人还会正眼瞧我一眼啊?” 应儿见她伤心,忙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