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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习骑马,登基一年后又命人在东内苑筑一场地,专供皇室子弟蹴鞠之用。四周修几座丈余高的看台,沿阶筑以精美石凳,供观者登高观看。 更是在每年春日里组织蹴鞠,凡皇室子弟,王公贵胄,六品以上官宦人家子弟皆可参加,比赛当日东内苑开放,普通百姓也可入内观赛。 一时大唐上至皇室,下至庶人,皆以蹴鞠为乐。 这日己时三刻,东内苑只听得人声鼎沸,东西南三座高台上已坐满男男女女,长安城的商贾巨富,皆汇于此。名门淑媛,也自来了,只见一片瑟瑟珠翠,灿烂芳馥于路。 忽听得大角声、鼓声齐鸣,两架大辇自南而入,场内百姓知是皇上皇后来了,纷纷下跪高声欢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携皇后之手登上北面高台,皇上见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心中自感欣慰,抬手让众人平身。 一名太监击掌两声,南面有人挥动一面五色大旗,只听得笙箫大作,六十四名宫娥走入场中,随着乐声跳起拓枝舞来。 那群宫娥个个凝翠晕蛾眉,轻红拂花脸,均是掖庭细细挑选出来的佳丽,一曲舞毕,众人齐声叫好,众女朝皇上皇后屈膝行礼,退了下去。 众女退下,便听见号角声响了起来,四面几十张旌旗一齐飞舞招展,两队人马从南边飞快驰了过来,每队十人,一队着蓝色马球衣,一队着红色马球衣,进得场来,一队向西,一对向东,各绕场一周。 看台上下百姓纷纷叫好,有眼尖之人一眼瞧出两队领头之人是谁,红衣乃是太子,蓝衣乃是少丹殿下。 两队绕场一周,最后集结在北面看台之下,二十人纷纷翻下马跪在地上,三呼万岁,皇上笑吟吟地抬手让众人平身,太子郎声禀道:“请父皇开局!” 一太监早捧了一只毛皮缝的毯子球在手中,只等着皇上走下高台,将球掷在地上,皇上侧头对皇后笑道:“今日朕也想蹴鞠!” 皇后一怔,拦他道:“皇上多年未击鞠,若从马上摔下来——” 皇上摆手,道:“不会!”当下便走下台去,瞧瞧太子少丹,但觉两人英姿飒爽,各有一番风流,对两人笑道:“朕已有十年未上场击鞠,今日也想比试一下!” 太子与少丹对望一眼,心头暗暗叫苦,皇上若上场,这鞠定是不能尽兴了。 两人心里虽这般想,嘴上却都道:“父皇若能助阵儿臣,儿臣无上荣幸!” 皇上一笑,正得开口,却听身后一人道:“皇上想入哪一队呢?” 皇上回头,见皇后正款款下台而来,身后跟着四名宫女,手中各捧了拂尘、毛巾、敞口盘洗、如意。 皇上在太子少丹两人脸上转了一转,太子少丹齐声道:“儿臣想和父皇一队!” 皇上哈哈大笑,对皇后道:“皇后你瞧,朕的儿子都和朕一条心!” 皇后笑而不语,顿了一顿,又嗔道:“皇上如今还像个小孩子一般喜欢热闹!” 皇上瞧瞧两个儿子,道:“丹儿,每年都是你太子哥哥赢,今日朕和你一队!” 少丹转头朝太子挤挤眼,对皇上道:“谢父皇!”太子心中窃喜,道:“儿臣若是侥幸赢了父皇,父皇可有赏赐?” 皇上哈哈大笑,道:“自然有的!” 当下命人取一套蓝色鞠球衣来换上,替下蓝队一人,与红队分立而骑在马上,黄公公抱着皮球放入场中央,迅速退出场区,只听得东北一声长角响过,三面大鼓齐作,两边球队马匹一声长嘶,纷纷向那球奔去。 场上二十匹骏马,体态丰满,膘肥体壮,都是百里挑一的良驹,每匹马尾扎结成辫,马背上人脚蹬长靴,手执鞠仗,只听马蹄声得得,扬起一阵阵尘土,围观人群时时暴发出阵阵惊呼喝彩之声。 皇后坐在看台之上,瞧见场上尘土飞扬中,一红衣男子左突右击,威风八面,正是自己儿子,不由心中暗喜。 这时便见一红队队员将球传向太子,太子执起鞠仗,奋力一挥,那皮球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落入框中,只听得场边震天价欢呼响起。留珠在皇后身后轻声道:“皇后,太子殿下鞠入一球!” 皇后也不禁满心欢喜,含笑点头道:“好!好!” 自十五岁上场以来,太子便从未输过,可他心知肚明,知不过是对手相让,是以每次赢球却不十分高兴。 可今日却是父皇与自己为对手,对方定不会想让,自己竟能一击而中,夺得头彩,心头如何不高兴? 少丹自与皇上相认,皇上便让他每日到东宫与太子一同读书,他自己余暇时便勤练功夫,这还是头一次蹴鞠,一时竟手足无措,待他略为熟悉,红队已攻入三球,三球之中倒有两球是太子所击,自己蓝队却一无所获。 又过半柱香,蓝队仍一球未进,却听号角声起,一面大旗挥动起来,一人高声呼道:“中场休息一炷香时分!” 当下两队勒住各人马头,退场休息。太子与少丹翻身下马,奔至皇上身边,要扶他下来,皇上哈哈一笑,自己一跃而下,随后只听得身后细碎脚步声响,皇后带了人过来,送上水壶,香茗。 皇上用毛巾擦擦脸上尘土,在敞口盘洗中洗了手,接过茶漱了口,又接过一杯茶,一气喝了半盏,才笑道:“到底是老啦!今日竟一球未进!” 皇后笑道:“皇上多年不曾上场,生疏罢了——若是累了,下半场便不用击了。” 皇上摇头笑道:“无妨,真不累!”他左右一顾,想起什么似地,问道:“思雅和慧儿怎没来?” 皇后正要开口,却听一少女咯咯笑道:“父皇,儿臣在这里!” 跟着便见一穿了胡服胡帽,腰系钿镂带,穿一条纹小口卷边裤,脚踏透空软靴的少年从皇上身后跳将出来。 皇上一怔,也不知这回骰小子如何叫自己父皇,看那眉眼却娇脸凝脂,眉黛鬓青,细细一瞧,忍不住笑道:“思雅,你如今已是太子妃,怎还这般顽皮?” 皇后早一眼认出自己侄女,她又好气又好笑地嗔道:“你和良娣都说不来,你怎来了?” 思雅挽住皇后手臂,娇声道:“良娣也来了,不过一入场她便躲了起来!” 皇后一听,不由蹙起眉来,皇上瞧出她心思,笑道:“皇后无需多虑,侍卫跟着,慧儿不会有事!” 皇后点点头,瞧四下风平浪静,围观之人只在议论下半场击鞠之事,只得忍住不说。 思雅笑吟吟转向太子道:“表哥,你瞧我这身打扮可好看?” 太子笑道:“倒比男子还俊些!” 皇后嗔道:“如今你已是太子妃,怎还叫表哥?” 思雅吐了吐舌头,道:“我也要击鞠!” 皇后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