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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当王皇后在门口不远处停下时,竟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哦!孤又赢了!哈哈!”眼看着自己的“铁头将军”再添一笔战绩,秦曦高兴地拍手跳了起来。太子手中还抓着秦景阳送与他的那个钱袋,里面哗啦哗啦作响,全是从这群小太监手里赢来的碎银两和铜板。“汤圆要给我三十文,豆包是一两,枣糕是……母母母母母后!!” 终于看见了站在那里、脸色铁青的王皇后,秦曦吓得惊叫起来,差点没把钱袋脱手扔出去。几个沉浸在输钱懊恼之中的小太监也终于回过神来,闻声抬头一看,顿时一个个骇得小脸惨白,缩成一团连连磕头:“皇后饶命,皇后饶命!” “母……母后,您来了怎么也不说句话啊。儿臣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母后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秦曦很快镇定下来,赶紧将钱袋塞进怀里,这才赔着笑脸凑上前去,拉着母亲的手臂轻轻摇晃。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他笑一笑,认个错服个软,哪怕是天大的过错也能被王氏轻易原谅。 秦曦从小到大闯祸无数,这一招简直是屡试不爽,有时候将王氏哄得开心了,还会反过来帮他收拾烂摊子。他满心以为这一次还能如从前那般顺利过关,却不曾想王皇后竟是一反常态:用力推开他,大步走上前去,抬脚便踹翻了那几个小太监,又一脚将那装着蛐蛐的罐子踢出老远,“咣啷”一声撞在旁边的廊柱上,登时便碎成了一片一片。 王氏贵为国母,为天下女子之表率,何时做过这样发疯撒泼般的举动?这一下闹将起来,别说是那几个小太监,就是秦曦本人也都吓呆了。王氏还不解气,又冲回儿子身边,一边捶打着他的后背,一边哭骂道:“叫你不学好,叫你不用功,叫你玩物丧志!你要是再不上进,别说是太子妃,就是那张龙椅,都要被你那好皇叔给夺走了!” 这话一说出口,东宫众人的头顶又是轰隆隆地炸开一个响雷。汤圆等人跪在地上面面相觑,脸上都是一派绝望。这皇宫中知道的越少活得就越安全,眼下他们几个听见了这么惊爆的消息,还能有活口在吗? “……母后,您在说什么啊?”秦曦闻言也呆住了,片刻后总算回过神来,连忙抓住王氏的手,急急追问,“您说皇叔怎么了?为什么说……‘别说是太子妃,连龙椅都要被他夺走了’?” “……”王氏发xiele这么一通,此时也稍稍恢复了理智,这才发现自己一气之下已经将事情说漏了嘴。儿子一脸执拗地看着她,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显然是一副不把话说明白就别想走的架势。万般苦楚之下,她忍不住又呜呜哭了出来。 “母后!您别哭呀!……唉!”她这一掉泪,秦曦也慌乱起来。“你们几个,去外面守着!”他看向汤圆三人,警告道,“今天听到的事情,不许向外泄露半个字,这样孤还能考虑留下你们的小命。”说着一瞪眼,“听见了没有?” “是是是!太子请放心!”三个小太监盼的便是这句话,闻言如逢大赦,点头如捣蒜,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脚底抹油地溜了出去。 “母后,莫要哭了。”屋内只剩了母子二人,秦曦拉着王氏在桌前坐下,用帕子替她擦去眼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您告诉儿臣,好吗?” 儿子难得地懂事,王氏看在眼里,心中却越发悲愤起来。她就着秦曦的手擦了擦眼泪,再抬起头,眸中透出了一抹怨恨。“发生了什么事?那楚家的小贱人水性杨花,勾搭上了你的叔叔,你心中的那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夺去了你没过门的妻子!” “皇叔他……”终于听明白了,可秦曦却宁愿自己从来没挺清楚。他虽然未到经人事的年纪,也与那楚氏女素昧平生,却也知道夫妻嫁娶的概念,知道夺妻之恨对于男人来说,是一生中排的上号的奇耻大辱。这婚事不是皇叔为他指的吗?皇叔难道不知道那人是自己的未婚妻子吗?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我不信!”他回过神来,猛地大吼一声,袖子拂过,将桌上的茶杯等物都摔在了地上,“皇叔不会这么对我,我不信!” “母后亲口听你父皇说的,那里还做得了假?”王氏见他到这时候还不由自主地偏向着秦景阳,不禁气道,“你若不信,那便去亲自问你父皇好了!” “问便问!”秦曦说着,便要向外面冲出去。王氏见状大惊失色,秦煜阳刚刚警告她严守秘密,她转眼便将消息走漏给了最不该听到的秦曦,若是让皇帝知道了,那还了得?连忙将儿子拉住,一把搂进怀里,再次哭了起来:“我们娘儿俩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秦曦试图挣脱,可王皇后抱得死紧,他又不敢太用力,只得作罢。木然地听着母亲的啜泣声,他下意识地伸手入怀,将那个钱袋牢牢握住。 皇叔,你真的…… 十余日后。 庄十三赶到蒙城时,时机正巧。襄王刚刚结束了对赵郡全境的巡视,又暂时回到了楚家住下,省得他再多费一番功夫。 “皇兄召本王回京?”两人在晚上见了面,秦景阳看到庄十三,便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庄侍卫,”他打量着汉子,略带揶揄地道,“本王那样叮嘱你,你却还是对皇兄说了不该说的事情,实在是不够厚道啊。” “职责所在,还望襄王恕罪。”庄十三面现尴尬,抱拳说道。 “好了,本王说笑而已,别放在心上。”秦景阳一摆手,“那便明日一早走罢。如何?” “小人知道了。” “下去吧。” “是。” “王爷。”庄十三离开后,程徽看向秦景阳。 “我本以为皇兄会将我们两人一同召回,却不曾想他只叫了我一个。”秦景阳啧了一声,眉头微微蹙起。“征明,”他看向长史,“这边的事情便拜托你了。在处理公务的同时,也要看着点楚清音的安全,特别是周九,别让他靠的太近。”他说着,站起身来,“趁着时候还早,我去和她交代些事情。” 楚敬宗一家虽然也是楚家人,但他们久居京城,回到蒙城老家时便也如同客人一般。所住的院子也是与其他族人隔得稍远,并不紧密,反倒是离客院更近一些。秦景阳一路走来,倒也顺利,并没有被谁拦住。到了楚清音房中,后者正拿着一本地理志看得津津有味,襄王将映玉轰出去把门,自己则将庄十三带来的口讯复述了一遍。 “王爷,您给我透个底吧。”虽然早知道这一刻终将到来,但是听说秦煜阳下旨召襄王单人回京时,楚清音依旧有些紧张。她紧盯着秦景阳的双眼,严肃地问,“您觉得,皇帝同意让我嫁给你的概率有多大?” “老实讲,不好估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