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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

    句,她才回头去看,刚要问怎么了,这孩子脸上挂着老夫子的表情,珺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哎呀,”她嚷了嚷,声音动听,像是水珠落到湖面上,反手拐了少峯一肘子:“都是你!”

    少峯还是笑吟吟地面不改色,到底还是态度有了细微的变化,在月牙耳里听来就是威严:“饭好了?”

    月牙赶紧放下茶盘:“没、没有呢,还有半刻钟。”

    安先生从口袋里摸出香烟,修长的手指捏着洋火,刺啦一声,擦出淡蓝色的火苗来点烟。

    他把她打发出去了,珺艾闹够了,拿手帕擦额头,然后继续打她的毛线手套。

    她手艺不太好,一双手套打了两个月,拆了重来反复几次,刚出现还算完整的巴掌雏形,是一双男士的款型。

    “你觉得她怎么样?”他吐着青烟问。

    珺艾疑惑啊了一声,几秒后反应过来是指月牙:“长得不错啊,虽然有点黑,五官还是入眼的。做事利落,安静话不多....”

    她一连串的夸了一通,安少峯却道:“让她走人,怎么样?”

    珺艾手上的粗银针顿了顿:“干嘛啦,她哪里没做好?你跟我说说,我回头教训她。”

    安少峯勾一下唇:“随便说说。”

    两人的晚饭挺简单,三菜一汤,饭桌上聊聊珺艾的活计,她也不能老是闲着,出去找份工不算很难,安少峯说容易吃亏,她也犯不着像那些受了点教育但是没家底的女人那样出去做事,倒不如搞间店铺来做做。所以她正在物色店铺选址,看了几家,已经有了意向,就差交定金签合同。

    “是哪一家?”

    “四马路那边,以前是做东洋布料的,主人是个印度人,说是要回国结婚。”

    “那行,我找时间过去看看。”

    饭后少峯上楼洗漱,换了套深灰的西装下来,要去应酬。

    珺艾把布料店盘了下来,印度人留下的两个本地伙计,也被她要了过来。

    既然换了主人,店内的格局和装修都要重新整饬一下,物料搬到阁楼上的仓库里,下面的柜台该拆的拆,墙壁要重新刷。

    在忙碌的身影中,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汗津津的肩背,青年长手长脚的,做事向来闷不吭声的利落。

    “阿南!”

    几个工人出去吃饭了,他还在刷墙。

    阿南回过头来,愣了一下,朝她点点头,然后把刷子伸到漆桶内搅一下,一条腿踏着木梯继续刷墙。

    珺艾觉得他这派头不像工人,倒像个小老板,心里好似有一只麻雀飞进来,走近了跟他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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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撩闲

    图什么

    4.图什么

    珺艾不是糊里糊涂的靠近阿南,她心里图什么,自己很清楚。

    至于阿南清不清楚,她不知道,八九成是清楚的,不然不会这么一副冷淡回避的模样。

    她觉得这事很有意思,开始时想得不甚明了,可是站到散发着大片热气和汗味的青年身边时,那股子越涌越高的兴奋,骤然让人福至心灵。

    大概男人征服一个女人时,也是如此沉浸在激动的心跳中。

    为什么她以前没发现呢?

    傻呗,原来她是一个从来没有真正肆意过的人啊,原来肆意就是这种感觉啊!

    当她跟阿南尴尬丛生地、有一句每一句时,珺艾不由想起了唐万清,跟她的拘谨和不熟练完全相反,唐万清向来是洋洋洒洒地,他眼里什么人都没有,人漂亮衣服漂亮,肢体动作也是潇洒漂亮的,每次出场,都跟电影明星似的。

    她开始佩服唐万清,对他,大概早已抛开了曾经情人的枷锁,她现在能够以一种客观的角度去看待他。

    他多厉害,就算家道中落来到苏南,从金钱地位上比别人矮上一截,他还能够让万千男女沉迷在他的魅力下,甘愿为他驱使,然后又开创出一番新的天地。

    珺艾盯着阿南,她么,只能挑这么个人。

    当然不是说阿南穷得很,使者粗力气赚钱,寻常人家根本不会正眼看他一下。珺艾并没有高他一等的认识,当然也有下意识的认为他比较好拿捏,她还要谢谢阿南正好在这个关卡上出现在她面前呢。

    “你家里兄弟姐妹几口人啊?”

    她拖着手肘,说完话就把手帕捂住口鼻,单单露出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的、亮晶晶的,有愉悦的情绪在里头。

    阿南拿着滚轮自上而下的刷,往上时身子笔直,往下时弯下腰来,汗衫牵扯下去露出劲瘦有力的腰肢,珺艾的眼睛晃过去,一直看着,直到他起身。

    “四个。”

    他就这么答,不带情绪的,听的人觉得干巴巴的。

    “你是老几呢?”

    “老二。”

    这么一说,他不免觉得失言,扭身朝她看过来,珺艾还是笑,自己不知,但是在阿南眼里却是笑出了别的味道。

    这么一来,他就更不怎么搭理她了。

    珺艾咬咬唇rou,咬得上瘾,忽然靠得很近,手指落到男人沁着汗水凌乱的发梢上:“喂别动,这里有一片...”

    是从天花板上掉落的东西,灰白发黄,她捏过来细看,没察觉对方僵硬的反应。

    她也不是仔细研究,看过就弹开了,谁料阿南已经开始收拾工具,说要去吃饭。

    工人们陆续回来,阿南钻到狭窄的巷子里,这里阴着,太阳照不到,他蹲在地上啃干硬的馒头。

    珺艾坐上面包车,路过时看到,一线天的狭窄天地里,蹲着那么一个青年。

    有一天傍晚她过来,墙壁已然刷完,漆着这时潮流的一片粉绿,天气热所以干得也很快,到处都是刺鼻的味道。

    柜台打了一半,棕黄色的木头打成一长条,之后要安玻璃,后面的墙壁上也会弄出格子般的储物柜,分门别类的放上一些样品。

    两个中年人在旁边据木头,淡黄的粉屑飞得到处都是,见她进来,纷纷停了手上的活计。

    珺艾对着进度挺满意,这样下去不到半个月就能完工。

    她里外走了一圈,没看到阿南,只能不着边地说话:“这墙已经好了?后面还要做什么不?”

    五短身材的那个男人道:“还要做到工序,不费事,过几天就能做。”

    她又问他们几个是不是老乡,还是这个人在答话:“算是算不是吧,都是阿南叫我们过来的。”

    珺艾惊了一下:“啊?”

    这人憨憨地笑:“东家还不知道?阿南是我们的工头,他看着闷,实际上很会找活,其他的工队饿一顿饱一顿的,跟着阿南,倒是不怕没活儿干。”

    既然聊起阿南,慢慢的就牵扯出他的出身,他家在苏北乡下,上面一个兄弟,下面两个meimei,四个兄弟姊妹中就他最能干。

    “他跟我们不一样,我们大字不识几个,他是念过中学的,成绩好着哩。就是家里穷,只能出来。”

    “那....你们都住一块儿?”

    “可不是?”汉子拿着自带的茶缸灌了一口水:“听说他给他兄弟租了房子结婚,两个meimei都去住了,自己不去,倒是跟我们挤在阁楼上。每天晚上还看书,原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