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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都丢弃产业往东面逃难了,宁家也亏损很大。这战还是早点打完得好,再拖下去,宁州要恢复至少要多几倍的时间。” 宁衡当然也明白。 更可恶的是那些藏在山坳里的蛮族人滑溜得像泥鳅似得,时常有三五个人闯进县城里的商家胡乱烧杀,烧完抢完就走,纵使有官差抓到那么几个人,挂在城门上暴尸也没将这股暴匪压下去。在战争关口这些流寇甚至比成批的敌军还要命,搅得民不聊生,许多商户都怕惹祸上身,总是没举家迁逃投亲,也是大门紧闭,竞相避祸。 再这样下去,宁州几代人耗费的心血都将毁于一旦。 如今朝廷钦差和援军到了,再不济算能让宁州的局势缓一缓。 两人说话间,外头守着的宁叔忽然敲门示意,而后领着一个人进门来。 那人进门见礼过后便道:“家主日前派人去接迎楼家公子,但到了扬州晋安地界,便接到信说失去楼家两位公子的消息。楼公子最后出现是在会稽郡内,派去的人已经沿途去找,属下特来禀报家主。” 朱定北的脸色很糟,心中是又急又气,待细细问过楼家两兄弟之前的行程让那人走后,朱定北还臭着一张脸,咬牙切齿道:“这两个小兔崽子,等找到他们非得把他打上一顿让他们长点教训!” 足不出洛京的两个十七岁少年带着几个无力平平家丁就敢南下,朱定北听说的时候就已经大动肝火。 现在出了事,他是一点都不奇怪! 见宁衡还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朱定北迁怒道:“派去的人怎么办事的,连两个毛头小子都看不住!人生地不熟,多半是被地痞当做肥羊痛宰,这两个王八崽子,平日里细皮嫩rou跟小娘们没差,随便什么人抓住发落一顿都有他们的苦头吃!” 宁叔听到那声细皮嫩rou差点笑出声,赶紧憋气闷住了。 宁衡忙安抚道:“会稽郡里咱们的人手很多,今晚想必就有他们的消息传回来了,长生别急。” 朱定北收了对宁衡那点脾气,边拍桌子边将那两个不省心的东西从小到大干得那些缺心眼的事数落一遍,听得宁衡也满脸纠结——忍笑忍的。 对宁衡这个早熟到几乎和再世的他比肩的少年人,朱定北总是常常忘记他的年纪,因此宁衡觉得他对他关心地比较少不是无理取闹。 对其他四人,朱定北私心里都当他们当自己的小辈看待,贾家铭和楼安康还算懂事,秦奚近两年醉心武学兵法连杨柳巷都不怎么走动了,只有楼二那长不大的臭小子。自己不让人省心,还偏偏每次搞事都要带上他胞兄,楼安康对他这个阿弟耳根子软得很,常常跟着胡作非为。 朱定北这两年就没少教训他,不过放狠话他是不怕的,真动手揍了过两天也没脸没皮地凑上来,错误还是继续犯。 分明是有恃无恐。 朱定北现在是恨不能出发前楼安宁吵着要跟着来的时候就打断他的腿,看他还怎么拉扯他兄长胡来。 嘴上是这么骂,但朱定北心里倒也没有太过担心,不说楼安康这几年接手家业后的磨练,就是惹事精楼二少也是个精灵鬼,断不会让自己吃亏。 可这一次他和宁衡却都想错了,过了一晚来信还说没有找到的时候,两人此时才真的担心起来。 会稽郡就那么大的地方,两个大活人怎么就找不到了?! 第145章 楼兄蒙难 在朱定北和宁衡亲赴扬州府寻人的时候,楼家两兄弟正与许多人挤在一起。 “阿兄,我想吐。” 楼安宁躲在楼安康背后小声说,鼻子和嘴都贴在他衣服上,实在憋不过气才会呼吸一口。 便桶虽然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但从他们关在这里一天一夜都没见人倒过夜香。小小的牢房里关着十几个人,那便桶前几个人去方便的时候便弄得十分肮脏,许多人憋不住了也不愿往里头方便,直接在附近了事。 楼安宁被恶心得半死,但轮到自己的时候才知道有种不能忍的痛苦叫尿急。 他去方便完回来趴在胞兄身上委屈地眼睛红通通的,等挨过一夜见那些人还不放他们出去,嫌弃牢饭的两个贵公子饥肠辘辘之下,都十分脆弱。 楼安康在他手上的xue道重重按着,不让他吐出来,否则之后有的他更难受的。 他一边庆幸自己跟着宁衡学了一点小窍门能够缓解阿弟的痛苦,一边又责怪自己无能。和他们关在一起的人起先哭的有骂的有,一天一夜过去,全都老实了。楼安康朝他们和牢头打听过才知道,他们被牵涉到了劣银的案子里。 楼安宁玩性大,也容易腻味,先头在河道和海岸上新鲜了几天,后来几天便迫不及待想要到广州府去,因此后来他们在港口换乘的时候走的都是直行不停泊的商船。这一次他们便是由徐州府广陵乘船到扬州府会稽。楼安宁对扬州的繁冗烟火还是抱着些憧憬的,于是他们打算在在会稽待一日,再转道去临海玩上三日,直接南下去广州府南海郡。 可没想到才在会稽港上岸,还未找打客栈投宿,大街上就被人抓进牢房里。 他们手下几个家丁被关在了别的牢房,楼安康观察过,他们的衣着和自己一样都是丝绸缎面,所以被关在了一起,其余人则被分开关押。 劣银案爆发前后三天,他们也只是在船坞停泊的时候听守兵说道了两句,没想到灾祸竟就降在他们头上。 那牢头说,会稽的官银里也出现了劣银,郡守大人大为震怒,所以排查十分严格,往来的商船也得受检。他们乘坐的商船上就被检出了劣银,因此一船人上岸分开后不久都被抓起来了。等他们的一应物品和随身携带的银两查验过后没问题自然就会放他们离开。 楼安康的阅历毕竟还浅,虽然心中愤怒,但也忍了下来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问题。但等到夜里还未有人被放出去,他就知道牢头那番说辞是哄骗他们的。 商船上查出劣银,直接将劣银收没处置盘问商家就够了,为何还会把他们这些散客也抓进来?何况他好歹是工部尚书的孙子,钱银制造他没亲自动过手也知道是如何做的,检验劣银的办法也简单,就算砸碎检验耗费时间,把银子往火上烤,拿出来后看其散热便知是否有异。一天一夜都验不出来,那验银的主簿就该丢饭碗了。 何况这些人还没收了他们的随身财物,恐怕那些钱帛,就算自己出了牢房也拿不回来了吧。 他心中激愤,暗骂会稽郡守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敢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