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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至城门前时,他迎上一道熟悉的视线。 沈恬已从城门上下来,抱着团子向他走近。 团子似被冻坏了,蜷缩成一团,乖巧地窝在她的怀里,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对上沈恬沉静如水的黑眸,苏玦莫名觉得心慌意乱,转身欲逃。 “苏玦,你要去哪里?”沈恬在身后唤住了他。 苏玦只得停下脚步,回过头,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沈恬问:“你刚刚……为什么要那样说?” 苏玦涨红了脸,支支吾吾:“我……我只是……” 沈恬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到长公主府上提亲?” “嗯……你说什么?” 苏玦惊呆。 他他他这是被求亲了!? * 小产过后,墨荷的身体极为虚弱。 丫鬟端着汤药过来:“夫人,该到服药的时候了。” 砰! 房间的门突然被人凶狠地撞开,丫鬟受到惊吓,手一抖,手中的汤碗落地,立刻碎成几瓣。 靖安王领着靖安王世子出现屋中,大步踩过溅了一地的药汁,怒不可遏地看向床上的墨荷:“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凤命女子,为何要冒充?” 墨荷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满目茫然地看向他:“王爷,您……说什么?什么凤命女子?” 靖安王厉声质问:“你入府是写下的生辰八字,就是凤命的命格。那个命格本不是你的,为何要冒充?” 墨荷瞪大了眼,心像被刺了一道,痛极,又冷极。她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靖安王世子,颤声问:“原来,世子是为了所谓的凤命命格才迎娶我为妻子的吗?” 靖安王世子神色漠然。 墨荷并没有得到答案,屋中便又冲进一王府侍卫,火燎急躁地道:“王爷,不好了,苏慎和秦王的人已经攻进来了。” 靖安王神色剧变:“什么?!” 侍卫道:“卫王叛变失败了,上京城已被沈桓的玄天卫彻底控制。” “快走。” 靖安王的脸色难看极了,但还是当机立断,对靖安王世子道。 丫鬟急急地追了上前,问:“那夫人呢……” “还管一个冒牌货做什么?” 靖安王不耐地留下一句,便带领靖安王世子从密道离开。 墨荷终于承受不住打击,心力交瘁,彻底晕了过去。 再次与靖安王世子重逢,却是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 墨荷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借着微弱的烛火,她看到靖安王世子正在坐在她的对面。 她艰难地朝靖安王世子爬了过去,握住了他的手,虚弱地问道:“世子,我就问你一句,你可有真心喜欢过我?” 靖安王世子嫌弃地甩开她的手:“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墨荷唇色苍白,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世子,我们夫妻一场,你就如此狠心……” 靖安王世子毫不留情地道:“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正是因为迎娶了你,我才不得不蒙受这样的屈辱!” “好……我明白了……原来……” 墨荷身体一僵,终于彻底死心了。她低低地笑了出声,随即笑声愈渐放大。 “只是因为凤命命格……可惜了……命运弄人……哈哈哈哈哈……” 墨荷又哭又笑,彻底疯了。 * 一切尘埃落定! 夷族阴谋破裂,沈桓的玄天卫以雷霆之势将小国联军驱逐,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边疆乱党镇压。 边境的几个小国见势不妙,纷纷派来使者递上降书,向大盛讨饶。 至少此后的百年间,大盛朝的边境再不会受到邻国的侵犯。 与此同时,朝廷向天下发布公示,将叛乱之人罪名历数。 假卫王和靖安王为这次逆谋的主犯,罪不容恕。假卫王已死,尸体被烧毁后弃置荒野,而靖安王则被判处五马分尸之刑,三日后在午门前行刑。 参与谋反的朝廷命官被尽数抄家。直接参与其中的,均被判处斩首之刑,同在三日后行刑。 但因卫王的身份是假冒,卫王府中的人对此毫不知情,且卫王世子与韶颜郡主协助平定叛乱有功,除了假卫王在王府内安插的心腹外,卫王府并没有被牵连在内。 靖安王的爵位被削,靖安王府的封地被收回,从此之后,大盛再无异性王的存在,困扰历任先皇的问题被彻底解决。 朝廷并没有找到靖安王世子直接参与谋反的证据,因此他得以免于死罪,与靖安王府中的女眷孩童被流放三千里。 然而,在流放的路上,他的身边一直跟着疯疯癫癫的女子,抱着一个破旧的枕头,追赶在靖安王世子身后:“孩子,世子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 “你这个疯女人,离我远点!”即使靖安王世子将她推搡在地,对她的态度和言语极为不耐,她仍不知疼痛一般爬了起来,一次又一次地纠缠上前,“我给你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难道你不高兴吗?” 就宛如噩梦,日日夜夜纠缠于身,无法停歇,至死方休。 * 沈桓在凌帝的寝宫找到了已经被烧毁的诏书。 火盆的火已经熄灭了,诏书虽已被烧得面目全非,但却没被彻底烧毁。他从火盆找到几块完好的诏书碎片。 将之拼起来,能看出诏书的大意。 “……阝……文韬武略、夙禀生知、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以日易月,释服即皇帝位。” 被烧毁的地方,恰好是名字的地方。 阝? 凌帝的子嗣中,并没有带“阝”字的皇子。 沈桓的目光从碎块拼凑的诏书扫过,突然想到一人。 阝。 祁。 ……沈祁。 原来如此。 纵使凌帝不喜沈峰,却始终对卫王世子沈祁宠爱有加。凌帝从未在他的皇子中考虑过储君的人选,否则他也不会将卫王世子召回上京。 只可惜…… “来人。” 沈桓命人进来将火盆重新点燃,面无表情地将残余的碎布扔进熊熊燃烧的火焰中。 诏书残片重新被火焰吞噬。 他目光沉冷地看着那不断升起的火焰,直到亲眼看着被炭火燃烧的残余的卷轴彻底燃成灰烬,方才转身离开了凌帝的寝宫。 就让这个秘密,永远埋葬在历史的尘埃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