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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要等一等杨大人,他不回来,阿爹不会安心的。” 沈荼看着我,几度欲言又止,终究什么都没说,进了房便直奔床榻而去。 他莫不是知道什么?否则怎会半点不着急? 我坐在庭院中反复思量着,瞬间恍然悟了过来,我怎就忘了他的身份?如他那般尊贵之人,入轮回盘之前,定会有人将那一世会发生的事详详细细与他禀报的。若是如此,那么杨大人定是没事了。 果真,傍晚时分,杨大人便回了宅子。彼时,我正站在书房的窗前,见他一手捂着肩膀,偷偷摸摸做贼似的溜进院子,便觉有些好奇,抬步跟了过去。 杨大人大概没料到阿爹会在他房中,被逮了个正着。“阿泽,你怎会在我房里?莫不是想通了?” 阿爹微瞪着眼,“你房里?杨明旭,若是我没记错,这可是我的卧房罢。” “你的卧房,怎不见你住过?”杨大人蚊子般哼哼了两声。 “你去哪了?”阿爹不再与他废话,一手扯下他捂着左肩的手,只见那伤口处,竟浸湿了一小块血迹,“这是怎么弄的?” 杨大人显的有些心虚,“凌云城遭了罕见的大雪,早朝时圣上特意提了此事,同僚差人来送信,我便随他去了。” “那这伤口又是怎的一回事?” “这个,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当时不觉如何,方才回来时才发现竟流血了。没什么大碍的,你莫担心。” “杨明旭!”阿爹忽的一吼,杨大人立马闭上了嘴乖乖受教。 “你以为你自个儿还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吗?你儿子都是快要作爹的人了,你何时才能有点自知之明?” “阿泽,我明明不过三十七岁余几个月而已,莫说是作祖父,便是再做一回父亲也不是不可能···”说到此处,这话头竟是有些走歪了,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了,却见阿爹开始动手剥杨大人的衣裳,当即惊得几欲岔气。 这是要做甚? “阿泽,你这是?”杨大人任阿爹动作,甚至双手十分配合,几下便褪去了上衣。 “闭嘴!我看看伤口。”阿爹狠狠剜了他一眼,他才终于老实了。 那血迹在外看不过只有一小块,褪去衣衫后,却见包扎用的白布条几被染了个透,流了那许多的血,伤口定是撕裂了,如此还说不曾发觉,杨大人这谎话编的,着实不太圆满。 阿爹小心翼翼揭下了染血的布条,与伤口粘连处被揭下时,杨大人“嘶”了一声,见阿爹一顿,便又特意喊了一声“疼”,阿爹却喝道:“疼死你活该!”随即取来了药品,快速清理伤口、上药、包扎,手法熟练的很。 “阿泽。”阿爹转身时,杨大人自背后将他抱住,将将包扎好的伤处贴着阿爹的后背,“我方才说的话不是玩笑,我们再生个孩子吧。” “放开。” “你不答应我便不放······” 之后如何,我便不知了,只因我正看得兴起时,沈荼冷不丁出现在身后,将我拉回了房间,“好看吗?”他问。 我只一味心虚的笑,他扶额,很是无奈,“从前便知晓你爱听人墙角,只是竟想不到···”如此话只说一半,却更是叫我惭愧。 “不过,”他又道,“今晚,我能否回来睡了?” ☆、第40章 除旧 当夜,用过晚饭后,我与沈荼手脚麻利的回房、关门、落锁、熄灯。阿爹来时,推门却不开,便叩了门扉问:“阿昔,怎将门锁了?” 我不答,由沈荼向门外喊了一句:“爹,阿昔睡了。” “沈荼?”阿爹语气中带着一丝讶异,旋即了然道:“原是如此,你们歇了吧。” 如此?哪来的如此?阿爹个老不修该不是想歪了罢。 听得门外脚步声渐远,我压低了声音凑到沈荼枕边,“你说阿爹去哪了?” 他翻过身来,与我几乎脸贴着脸,“还能去哪?统共就那么几间屋子,此处不能来,菩提那处自然也去不得,总不会去与小林挤吧。” 如此,正合我意。杨大人呐,若你能得偿所愿,千万莫忘了谢我呀。 第二日,特意起了个大早,半开了窗柩隐于其后偷偷盯着阿爹院门那处,双眼几乎一眨不眨,竟不觉疲累。站了有半炷香的功夫,便见阿爹自院子里走出,步伐稳健,一如往昔的神采奕奕。 心下有些纳罕,昨日那样好的天时地利人和,杨大人竟不懂得把握吗? 然而早饭时分,杨大人竟缺席了,说是身体不适。我一颗心跳的兔子也似,霎时间胸中似有万马奔腾。 杨大人,为了讨好阿爹竟已做到如此地步了?真是令人好生佩服! 大半日里,我的嘴角总忍不住扬起,如何努力收敛也收不住。沈荼拿眼风瞟了我不知多少回,终究忍不住问我:“阿昔,今日可是有什么高兴事?” “没有。”却又忍不住笑意,沈荼看我的眼神愈发诡异,我只好道:“你说,杨大人今早身体不适,会不会,昨夜?”话至此处,再加上一个颇为暧昧的眼色,足矣。 不料沈荼的神情又诡异了几分,伸出一指点着我的额头,“你啊,何时才能有个正经样子?杨大人昨日忙了一整日,伤口又撕裂了一回,今日自是不宜挪动,你却想到哪里去了?” “竟是如此?”我尚未死心,拉着他确认。 他一双眼中颇带着些鄙夷,“确是。阿昔,日后还是改改吧,莫教坏了孩子。” 心中五味杂陈,一则为杨大人未得手而惋惜,另一则为沈荼的促狭而惭愧。惭愧之余,不由思量了一番,我当真有那般不正经吗?为何沈荼三番五次总说我不正经? 恰巧小混蛋午睡醒来伸了伸手脚,我便抚着肚子问他:“小混蛋,你父亲总说我不正经,你觉着如何?”又觉他不能与我说话,便再添一句,“若是你也觉着爹爹不正经,踢我一脚便是。” “唔···”小混蛋这一脚,前所未有的孔武有力,踢得叫人猝不及防。 沈荼本在一旁啜着茶,看戏一般任我与小混蛋言语,却也被我这一声惊呼唬的一颤,忙站起身来扶住我,“怎的了?肚子疼?” 关切的模样看得我有些好笑,“你急什么?不过是这一脚踢得狠了些。这小混蛋想来必会长成个练家子,出脚忒利索。” 他一时忍俊不禁,笑弯了一双眼,“你啊,不止不正经,还爱贫嘴,日后儿子若是性子随你,可如何是好?” 我皱起了一双眉毛,“随我怎就不好了?不还是有人稀罕吗?” “是是是,我稀罕着呐。”他一径讨好的笑着,伸手来将我拉过去坐在他腿上,细声安抚。我都胖成了这般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