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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掌中马到成功,渐而敛了笑意。 静姝散去了颊上云霞,抬眼端量坐满朱色凉棚的达官显贵,便见一三十几许的妩媚丽人呼奴唤婢、极尽招摇地进了他们正前方那处朱红凉棚,坐到了一年近五旬的文士身侧。 静姝心中好奇,拽住谢瑾年的衣袖摇了摇,示意他过来一些。 谢瑾年自祭台上收回视线,俯身侧耳聆听。 静姝凑到谢瑾年耳边:“夫君可知咱们正前面那处凉棚是哪位大人家里的?” 谢瑾年抬眼望了一眼,便见那凉棚里老夫配少妻,正是当朝曹丞相——把糟糠妻下堂,另娶了康亲王妃胞妹的那位。 唇边泛起似有若无的嘲讽,谢瑾年轻声问:“娘子有何疑问?” 静姝摇头,疑问没有,只是想八卦一下做消遣罢了。 谢瑾年也未追问,捏着小娘子的指腹,轻声嘱咐:“若他日与她在赏花宴上相遇,且莫与她牵扯。” 静姝不怎么走心的点头,她着实不觉得以她如今的身份,会有和这位一品夫人同赏一盆花的机会。 * 吉时至,帝后相携而至,携诸子与宗室王公登上祭台行祭礼。 今上生有八子,唯有廉贵妃所出五皇子幼年夭折,余下七子皆已成年,按理诸位皇子当以太子为首,位列今上之后。 然而,今年祭礼,太子殿下却并未露面。 借跪拜帝王之机,遥望了一眼前面朱红凉棚下的权贵,竟是无一人面露异色,仿佛无人知晓太子殿下已经薨了。 静姝余光偷觑跪于她身畔的病美人,只觉病美人仿佛每个汗毛孔里都藏着一个秘密。 有深沉厚重之音道:“免礼平身。” 又有宗正唱:“祭礼启。” 经过千余年的演变,如今上巳节祭礼早已不似远古时候那般,当真于水边露天沐浴,而是以柳条蘸着兰汤,轻点额、肩、手、足,便是礼成。 从今上至诸位皇子,再及王公重臣。 兰汤祛邪之后,便是祭祀高禖。 听着皇后所颂祷词,静姝方知这高禖乃是主管婚姻和生育的神仙。 脑海里,谢瑾年那一本正经的“今日合该是你我相携去拜高禖的日子”盖过了皇后的祷祝声,动人的云霞渐而染满白皙的脸颊,仿佛映亮了她一身酡红的衣衫。 谢瑾年忍着笑,以广袖相掩牵住了小娘子的手。 手掌被病美人握在掌心,指腹上那不轻不重的揉捏,仿佛在无声地提醒她,她在与病美人相携拜高禖求子嗣。 静姝的脸霎时更红了。 小娘子着实诱人,若非场合不对,谢瑾年当真想把小娘子揽进怀里一亲芳泽。 直至拜完高禖,射雁比试开始,静姝脸颊上的热度才散去了一些。 每年上巳节,祭礼最后,皆会有娱乐重于争胜的射雁比试以庆上巳,送春归。 说是娱乐性质的比试,但毕竟有今上观礼,寻常百姓能只看个热闹,权贵子弟却是不能,皇室子弟要争锋,世家子弟要崭露头角,自然无不尽力而为之的道理,也就使得射雁比试精彩了不少。 六位皇子、十位宗室子嗣、二十位世家子弟于祭台上,执弓答箭,严阵以待雁群飞过。 今上摆手示意开始。 便有身着青衣的小官放出提前准备好的大雁。 雁群扑棱棱四散,自祭台上空而过,飞向远方青山。 霎时利箭拖着彩色丝线离弦,直取雁群。 敢于上台的子弟自然都是有一些本事的,离弦之箭无有虚发,更有一箭射中两雁、三雁者,立时博得了一片喝彩。 这是难得的,可以直窥天颜的机会。 旁人看祭台上好儿郎英姿勃发,静姝却是先暗戳戳地去瞻仰她所见着的第一个活的皇帝了。 今上年近六旬,冠冕之下露着染了霜的鬓发,眉眼虽然显了老态,一双眸子却是锋锐依旧。 尤其是那一张挂着法令纹的薄唇,更是染尽了威严。 也不知是否是错觉,静姝总觉得今上竟也没看台上竞相展露才华的儿郎,而是在不着痕迹地频频往青色凉棚这边巡视,却也不知在找什么。 “好!” 骤然爆发的叫好声,拉回了静姝偷看皇帝的视线。 静姝遥望祭台,却见封正则和一位眼眶深邃、极具异域风情的美男子竟是同时一箭射落了三只大雁。 不愧是作者太太钟情的男主,这一身武艺真不是盖的,便是她那位自幼习武、颇得圣上青眼的二表哥却也只是一箭射落了两只雁罢了。 有这一身好武艺,又有主角光环加成,想来封正则当能博得头筹。 静姝于中实况转播着上巳节盛事,以颜狗心舔着台上儿郎们各有特色的俊颜,心中已是给这场射雁比试定了个结果——封正则第一,宽肩窄腰的异域美男子第二,一双眼睛妖冶得如同画了眼线似的和亲王第三。 静·颜狗·姝绝不承认这个排名有颜值加分。 台上原生态古装美男各显其能,现场演绎“竞技真人秀”,阔别大型综艺娱乐许久的静姝看得一本满足。 费尽心思弄了这处视野最好的青色凉棚来讨小娘子欢心,如今小娘子欢喜了,谢瑾年心中却是不太是滋味。 抬手挡了下小娘子投注在祭台上的灼灼目光,谢瑾年贴在静姝耳边,低声道:“娘子,为夫醋了。” 只是看看而已。 自祭台上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静姝摸了一把仿佛残留着温热气息的耳朵,扭头看向她的病美人,弯起眉眼,轻声道:“还是夫君最美。” 明明最是厌烦旁人打趣他的姿容了,此时听了他的小娘子这一声戏言,竟是不觉半分恼,甚至有一丝逾越自心底滋生。 谢瑾年不动声色地掩下心中无奈,看着小娘子染笑的眉眼似笑非笑:“既如此,便别看旁人。” 不许看别的狗男人! 哎,有点跟霸总恋爱那味了。 静姝忍俊不禁,毫无诚意地点头,笑着解释:“夫君莫恼,我不过在看他们各射了多少大雁,猜谁能博得头筹罢了。” 小娘子敷衍的毫无诚意,谢瑾年恨不能立时教他的小娘子一个乖。 以广袖遮掩,手探入披风,不着痕迹地捏小娘子的纤腰,直至云霞染红了小娘子剔透如玉般的耳朵,谢瑾年看着祭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