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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喳喳道,“哥,小晴儿,你们也别一个陈总,一个黛茜了,我们大家又不在你们公司。你看小舅妈都学不来这叫法,小舅妈,我同学叫陆晴,晴天的晴,我们读大学住一个宿舍,可好哩。” “哦,陆晴。”汪彩莲恍然笑着,顺势在长沙发扶手边坐下,见陆晴还站在旁边,慈和道,“坐呀,坐。” “哎,伯妈,你坐你坐。”陆晴俏声道。 顾家的客厅不大,对着电视机摆了一张三人长木沙发,侧墙摆了两张单人木沙发。 陈松平习惯性地坐到了单人沙发上,陈池虚扶着母亲,此时便就势在汪彩莲旁边坐下,一抬眸,见许霜降欠身坐了另一张单人沙发,和他父亲隔了一个玻璃小茶几,手心里正托了一颗单粒包装的话梅,递到他父亲面前:“爸,吃吗?” 陈池的旁边倒是还剩了一个座位,陆晴却笑盈盈地立着。 那边厢,陈松平摆摆手,对媳妇宽厚笑道:“你自己吃。” 许霜降便伸长了胳膊:“妈,要不要?” “哎呦,妈看了就牙酸,不要不要。” 许霜降浅浅一笑,眸光对上陈池,将手收了回来,放下话梅,将整个果盘托起,朝向婆婆旁边尴尬侍立的陆晴问道:“要点儿么?” “嫂子,我不要,你自己吃。”陆晴忙道。 顾四丫麻利,待人接物有股脆劲儿,撒完干果零食,一瞥座位缺了,直接从餐桌边挪了一个方木凳过来,摆在另一侧墙边。 “芳怜,别忙了,你也来坐。”陈池起身道,“你们同学俩坐在这,看电视方便。”他走向方木凳坐下,许霜降便变成了他的对面,隔了一个客厅的宽度,他看过去,见她低头在果盘里拣了一粒奶糖,细巧地剥开了糖纸,将奶糖含在嘴里抿。 “小晴儿,来坐。”顾四丫坐了长沙发的另一端,拍拍中间陈池刚让起的座位,招呼道。 陆晴嫣然一笑,款款就座。 奶糖极甜,在嘴里丝丝化开。许霜降侧头望向长沙发,顾四丫和陆晴是两个风格迥异的女孩,顾四丫穿着灰色粗毛衣和蓝色加绒牛仔裤,仍是一副简单的学生模样,陆晴则穿了奶白色翻领打底衫和一条深绛色打褶花呢短裙,细长的腿上包着黑色打底裤,坐在顾四丫身边,生生多了几分娇媚。 “陆晴呀,”汪彩莲按捺不住兴趣,“你怎么正好和我们家陈池一个单位呢?” “伯妈,说起来我还要感谢芳怜呢。”陆晴羞涩道,“我当时辞了上一家单位,一下子找不到工作,芳怜就帮我把简历投到陈总那边。” “现在年轻人竞争大,哪像我们那时候,要是进了一家单位,就能一直稳稳当当做下去,工资大小且不管,至少心不慌。你们年轻人如今都不容易,漂在外头,乡里乡亲地,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汪彩莲爱聊天,探问道,“听你口音,就是邻边的?” “是啊,也不远,早上坐趟大巴就过来了。”陆晴有问必答,和汪彩莲叙着话,十分礼貌,“我去年没回家,今年过年,就到同学朋友家来拜个年。” 许霜降嚼完了一颗奶糖,低头往果盘里继续找,又剥了一颗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含着笑,将糖纸搁在膝盖上叠小片儿。 她的视野相当好。 陆晴坐在汪彩莲身边,微微侧向她婆婆,略有些拘谨,十分乖巧,一双眼睛尤其轻灵,说话时,也掀眉扑闪向她笑。 陆晴旁边,顾四丫和陈池讲起了她做学校辅导员的苦水。 “哥,你说现在这些孩子怎么那么有个性?” “你多大,称别人孩子了?”陈池笑侃。 “芳怜以前读书时,把小一届的学弟学妹都叫作小孩呢。”陆晴接道。 “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汪彩莲乐呵呵道,“芳怜小时候威风,常年领着几个女娃儿一起耍。” “舅妈,你怎么翻老账?”顾四丫一急就把乡音带出来,“那几个都是蝈蝈那些跟班的姐妹,他们不带我们玩儿。” “到底谁翻老账?”陈池打趣道。 醇厚的、清灵的笑声混在一起,煞是开心,正合了大年初二的欢庆气氛。 许霜降又摸了一颗奶糖。 “霜霜,待会儿要吃饭了。”陈池喊过来,眸中还留着刚刚的笑意。 许霜降瞅着陈池挑眉笑,瞄一瞄手中的奶糖,仍剥了糖纸塞进嘴里。 “让嫂子吃嘛。”顾四丫蹦起来,索性把她面前的果盘给许霜降拿去,“嫂子喜欢吃,我妈高兴还来不及,她跑了几个大超市买年货,就怕味道买差了。嫂子,你多吃点,我们都是大人了,别听我哥的。” “这糖好吃。”许霜降微笑道。越过顾四丫,她望向对面,陈池冲她笑着虎脸,空开顾四丫的座位,陆晴柔柔地弯着唇朝她这边看来。 电视里重播着春晚节目,歌舞喧腾,许霜降想起来,前晚这档节目时,顾家三口人在陈家团年,围着看电视的几乎也是这么些人,现在只比当时多了一个陆晴。 ------------ 第495章 烧心 顾家的椭圆餐桌坐得挨挨挤挤。 “多吃点。”陈池在说话间隙,往许霜降碗中夹了一片牛rou,贴心道,“辣得刚刚好,你喜欢的。”抬头间,撞见对面陆晴的视线,他帮着主家招呼道:“陆晴,你也吃,我姑父的手艺特别棒,水煮牛rou是一绝。” 陆晴便绽开浅笑,目光瞅瞅陈池,移向许霜降,笑得更甜了。 “小晴儿,我哥这话可不是虚言,我特馋我爸这道菜,你快尝尝。” 许霜降几乎不怎么夹菜,拈起陈池放在她碗里的牛rou,咽下去都不知道什么味道。不过,牙关的咀嚼帮她活动着脸部的肌rou,不用时时刻刻微笑。 她从来不知道,她会憎厌看到陈池的筷子和别人的筷子一前一后伸进同一只碗中,她甚至憎厌别人的笑容,更加憎厌陈池和别人随意自然地就能对上视线聊天说话。 她最憎厌自己,木然坐在他们旁边,淡定陪笑。 “哥,小晴儿,你们去意大利的时候,给你们做饭的阿姨除了煎牛排,还给你们做什么牛rou?她会做成这样汤汤水水的菜,或者炒牛rou丝什么的吗?” “哦……好像没有过?”陈池不确定地看向陆晴。 “没有过。”陆晴摇摇头,忽地一停,眉毛欢快扬起来,“啊,牛rou饼,莫妮卡还会做牛rou饼。” “对,莫妮卡还做过牛rou饼。”陈池发笑。 “啥样的?”顾四丫兴致盎然,“类似牛rou煎饼吗?小晴儿,你拍了莫妮卡阿姨的牛排,怎么没拍牛rou饼?” “那牛rou饼其实和牛排差不多。”陆晴道。 陈池笑着接道:“就是牛rou糜压制成饼状,码了味,超市里有半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