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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缘,这些天却一直抛不开殷守信和卫小桃的事,他和他们萍水相逢,目睹了其中一人的生和死,目睹了另一人的无助和无望,心情颇受影响。 晚上回到公寓,陈池一时睡不着,光脚跳下床,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刷地拉开窗帘,拖着藤椅在窗边坐下,脚踝架在暖气片上,望着窗外一口一口地抿啤酒。 从他这个位置,看到的大部分是对面那幢楼的灰色楼顶,只有一角暗蓝天空隐约有星星在闪烁。 陈池静静地喝完了一罐啤酒,将空罐往桌上一放,拿起手机看时间,许霜降应该睡下了。 他突然很想很想对她说一句话。 那三个字,不仅是清晨起床时耳边呢喃的表白,不仅是车站送别时难舍难分的俯首低语,更不仅是玫瑰花枝旁共进晚餐的亲昵调笑。 深夜里,他独坐窗下,想用尽每一寸真心来珍爱他现有的她。 陈池心中升腾起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他需要再好好思量。 他在星期五晚上七点多打电话给许霜降:“霜霜,回去了吗?” “嗯,你今天很忙吗?”许霜降问道,今天下午她没有在线上遇见陈池。 “有点。”陈池语带笑意,“现在在做什么?” 许霜降正痛并快乐。大姨妈终于在晚饭时拜访她了,可能因为她之前持续紧张,这次不再是隐痛,而是反应很大。她的腰酸得似要坠掉,还有些反胃难受,小腹胀痛。不过,她的身体虽然蜷缩着抵御痛感,心里却是一点不介意这种折磨。 “没做什么。”许霜降痛得眉头紧皱,稍稍犹豫,她觉得应该给陈池说一声,“陈池,你不用担心了。” “嗯?”许霜降突兀地冒一句,陈池没听懂。 许霜降在痛的时候没怎么顾及要委婉表达,她换了更直接的说法:“我的身体一切正常,你不用担心了。” 陈池启唇,却无语。他明白了许霜降的意思,但是许霜降的这句话,无意中衬得他有胆小怕事推卸责任之嫌。 他的青灰软壳蟹潜意识中认定他会为她的意外受孕恐慌。 陈池朝窗玻璃瞅了一眼,映出的人短发、剑眉、薄唇,目光不会躲闪飘忽,长相也没有瘦弱单薄,是否让人看着那样担当不起? “对了,明天你不用来,我这边没什么事。”许霜降嘱咐道,她明天就想窝在自己房里,让自己踏踏实实地陪大姨妈一天。 “霜霜,不是你有事我才会来。”陈池轻笑着,“我已经在路上。” 许霜降傻在床上,捂着肚子哀叹连连,陈池居然这时候来添乱。 一个小时后,她穿戴整齐,给陈池去开门。廊道里静悄悄的,周五的晚上总是这样,很多人都安排了活动。 陈池的背包塞得鼓鼓囊囊,人却穿得很轻便,在T恤外只罩了一件薄绒衬衫,门廊灯下,他的笑容难抑兴奋,眼睛晶亮:“霜霜。”他奔波了几个小时,整个人一点不见疲倦,反而越发神采飞扬。 许霜降和他正好是两个极端。她从屋里出来,还搭了一件线衫外套,脸色萎靡,强撑道:“快进来。”门外的空气其实很暖和,但缭绕在她露出的脖子上,她仍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 “霜霜,怎么了?”陈池跟着许霜降才走了几步路,就发现她特别蔫。 “我不舒服。”许霜降进了屋,第一句就坦承实情。 陈池变了脸色:“哪里不舒服?” 卫小桃临终,最后说出口的话,就是这样一句,陈池的心猛地一跳,按在许霜降肩上急得乱瞅。 许霜降的腰酸得直不起来,她瞄了陈池两眼,只好不顾形象地解释道:“我生理痛。” 可怜陈池真不懂。 他懂痛,也懂生理两个字,拼起来就不甚懂,事实上,他不知道这专指女孩子的病。 其实不能怪他,怪只怪那时给他上生理卫生课的老师说得相当含蓄,而且其中有一堂课,老师讲得非常谨慎,上半堂课给女生讲,让男生去cao场踢球,下半堂课把男生换回来,让女生去跳绳。 老师对这些毛头学生们的要求不高,只让他们了解和自己有关的、契合年龄段的事,这样就行了,压根不会在考题上为难他们,开卷考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让他们费神去翻书,而是提前给了三十句话,让他们背熟,考试就抽里头二十五句填空。 随着年龄增长,陈池通过各种渠道懂的还比老师当年教的要多了很多,可惜,他家只他一个独子,没有姐妹同住,真是没机会了解生理痛这种专业名词。 “生理痛?”陈池紧锁眉心,急于知道许霜降哪方面的生理指标出了问题。房间里的灯光比门廊处亮多了,他瞧得很仔细,许霜降的唇色有些乌白,不像往日那样红润。 许霜降实在撑不住,自行坐到床沿,强忍着不马上歪过去躺着,她半仰着头,嘴唇蠕动,眼一闭心一横说道:“我痛经。” 陈池这回听懂了,以前学校体育课上女生请假,多半是这个原因。 “霜霜,很痛吗?”陈池挨到许霜降边上坐下,抓起她的手问。 当年体育课时,请假的女生通常留在教室座位上看书。男生们绕着cao场扑哧扑哧跑得满头大汗时,也曾私下里羡慕议论女生的这种上课福利。青涩少年的陈池心粗,虽然不会过多参与调侃,但也不会对请假的女生多投两眼以示慰问。 他对痛经这回事淡漠无感。 不过,许霜降现在这样,全身上下写满了难受,让陈池一下手足无措。 ------------ 第126章 月光里的单人床 许霜降摇摇头,这时候她其实想做一只刺猬,不让别人碰触,她宁愿蜷成一个球,清清静静地缩在角落里慢慢熬过去。 陈池的怀抱虽然温暖,对她却是于事无补。她极想回被窝,但她得安排好陈池。 “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陈池经她提醒,连忙打开背包,“霜霜,我给你带了鸡rou卷,想不想吃?” 鸡rou卷很好吃,取了长棍面包的一截,纵半破开,灌入鸡脯rou和各种蔬菜,淋的酱汁尤其美味。陈池听到许霜降曾大赞过一回,这次出发前特地买了带过来,给许霜降当夜宵。 许霜降本就有些轻微的呕心,看着鸡rou卷一丝胃口都没有,蹙眉说道:“你吃。”她朝陈池的背包瞧了又瞧,里头有很多食物,就是没有他的睡袋。 许霜降有苦说不出,她没有多余的垫子给陈池搭地铺,今晚她得让陈池分享她的单人床。 许霜降的单人床是真真正正的单人床,比陈池公寓的床窄了一条。今时今地,她已经狠不下心让陈池去住青年旅馆,只得两人将就挤一挤。 挤一挤的问题真多,条条都尴尬。 许霜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