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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锦缎大氅,黑发散在肩头。他斜靠在躺椅上,翻着飘渺楼里的呈上来的情报。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对李甲道:“那个在解语轩砸我琴的人查到没有?” “查到了。”李甲递上一张纸。 玄昀仔细看了一遍,脸上露出笑容,自言自语道:“和我猜的差不多。不过,我并没得罪过此人,他似乎颇讨厌我。” “要不要派人盯着他?” “不用,他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玄昀又安静地看奏报。看了一会儿,抬头见李甲仍然垂首站在一旁。 他奇怪问道:“你怎么还没走?有事吗?” 李甲单膝跪下道:“属下失职,请主人责罚。” “你是说赵佑安的事吗?” “我护送赵佑安到京城附近,因为看见楼中求救信号,原想离京城不远,应该安全了,所以让他独自进京。没想到他竟走失,属下有负主人嘱托。”李甲诚恳地道。 玄昀揉揉额角——才知道赵佑安走失时,他确实是又气又急,日夜担心坐卧不宁。谁知这呆子竟然歪打正着进了侯府,他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当时外公被人追杀,危急时刻留下讯号,李甲见了立即召集人马救援,情形之凶险他是知道的。 “算了,反正赵佑安已进了侯府。你当时也是不得已,功过相抵,此事到此为止。你们现在保护好外公即可。” 李甲有几分惊喜道:“赵佑安进了侯府?” 玄昀露出温柔的笑容,道:“这呆子,还有些运气。” 李甲脱口道:“属下何时可以见见他?” 玄昀转头盯着他,目中精光闪烁,淡淡道:“你见他干什么?” 被这么凌厉的目光注视,李甲开始后悔自己讲话不过脑袋。他讪讪道:“毕竟是属下失职,想看他好不好。” 玄昀慢慢踱到他面前站定,语调冷然道:“你做好眼前的事便好。旁的事情不该你关心就不要关心。” 李甲不敢接触他的视线,低下道:“属下明白。” “明白就好。下去吧。” “是。” 李甲走出房门,长长松一口气。刚才主人的气势真是咄咄逼人,看来他对赵佑安护得紧,还是不要去触他的逆鳞。 *** 安宁侯自进宫后便没回府,听说是宿在西街。 雨燕望着刚刚进屋的安宁侯。素来注意形象的侯爷,今天步履踉跄,浑身散发出酒气,一看便是喝多了酒。 好像每一年的这一天,侯爷心情都会很不好。 雨燕奉上解救汤,玄昀一口气喝完,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雨燕忍不住问道:“侯爷还要过去吗?” “嗯。”今天晚上自己想见那人,迫切地想见。 他的眼中迸射出近乎狂热的目光。雨燕不再说话,目送他出门,消失在夜色中。 赵佑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侯爷又有几天没来了。他当时说是来解闷的,如今大概有别的新鲜玩意儿了。 习惯了两个人一起睡觉,一个人还真有些不自在。 京城太大了,常常让他有孤零零的感觉,不知道如果自己提出回赵家村,侯爷会不会答应。 他正胡思乱想,突然停到重物落地的声音。 赵佑安坐起身,仔细听了听,再无一点儿声息。 他爬下床,抄起门闩轻手轻脚摸出门。墙角似乎坐着个人。 他试探地喊道:“侯爷?是侯爷吗?” 无人回答。 他小心翼翼地摸过去,忽然那人影动了动,一股大力向他袭来,他不及反应便往地上摔倒。没有碰到预料中的冷硬地面,而是落入一个温暖的、混合着松木清香和酒香的怀抱。 “我摔了一跤。”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知道来人是玄昀,赵佑安松了一口气,听到他这么说,马上又紧张起来:“摔到哪里了?要不要紧?疼不疼?” “你帮我揉揉。”玄昀把他的手拉到怀里,直接贴在胸膛上。 手下的皮肤触手火烫,细腻而光滑。掌心下传来有力的心跳。赵佑安认真努力地揉起来。 玄昀把头埋在他肩膀上,低低叹息道:“哎,你真是……” 赵佑安没听见他的低语,揉了半天,手有些酸,便问道:“还要揉吗?” “不用了。扶我起来。” 为什么侯爷的语气好像不高兴,是不是还想再揉一会儿,可是自己的手真的好酸,等休息一会儿再揉吧。 赵佑安把他扶进屋,放到床上,伺候着他躺下,用毛巾给他擦了手和脸。忽然被玄昀抓住手腕,赵佑安低呼一声——好疼。 玄昀没有放松力道,反而更用力地握住他。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玄昀坐起身,用一只手紧紧揽住赵佑安。 “什么、什么日子?” “是娘亲的忌日。” “啊。”怪不得侯爷看上去很不高兴,还喝那么多酒。 “娘亲是为救我而死。如果、如果不是因为我,她就不会死。”玄昀语气平淡,赵佑安却在他眼中看见深深的刻骨的伤痛。 “十二年了。娘亲离开我十二年了。她以前最疼我,可是却为我而死。留下我独自一人。”他苦笑道。那种沉痛的笑容比痛苦流涕更让人心酸。 赵佑安愣愣地凝望他,有一种错觉,似乎下一刻就会落下晶莹的泪珠。 他伸出手轻抚玄昀的眼角。 玄昀握住他的手,声音低哑道:“我不会哭的。我的眼泪早在九年前就流干了。” 随着他嘴唇开合,一股浅淡的酒香扑到赵佑安脸上。他的双眸宛如沁在酒液中的黑珍珠,散发出朦胧却热烈的光彩。在他灼灼的目光下,赵佑安也好像喝了酒一般晕呼呼的。 “你不准离开我!”玄昀霸道地宣布以后,缓缓地凑过头来,阴影一点点罩住赵佑安。 他呆呆地被玄昀按在胸前,浑身动弹不得。青年身体健壮,因为干体力活儿结实的肌rou充满弹性,带着热乎乎的温度,像在玄昀心里烧了一把火。 每一年的今天自己都是独自度过,孤独而寒凉。九年了。终于有一个让自己信任、感觉亲近的人陪在身边,不用再惧怕噩梦醒来的惶然寂寞,不用再害怕那种世间只剩自己的无助。 想要靠近他。想要汲取他的温度。想要把他融进自己的生命骨血。 玄昀的眼睛越来越灼烈,好像两簇跳动火焰。似乎下一刻就要把他焚毁。 他没被焚毁,只是嘴巴被堵住了。 赵佑安惊恐地瞪着眼睛,嘴里“呜呜”地叫,玄昀毫不退让,用力撬开他的嘴唇。赵佑安青涩而不知所措,被玄昀的舌头舔过牙龈和上颚,又缠着他的舌-勾-引纠缠。赵佑安一下子背脊都麻了,腰也软下去,只能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