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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在他身上比划:“逆子,你再跑啊,你跑啊。” 崔颂:……您老三岁?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脸上带笑,心里不知怎么骂我。吃了我的东西,就要原模原样地赔偿我。” 崔颂眨了下眼:“怎么赔?” “去,给我弄一碗新的。” “……阿父,你不怕难以下咽吗?”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要是不好吃,你就再弹五年的琴吧。” 崔颂听到这话,眼角一抽。 原来志才说的是真的……“崔颂”弹琴不是为了喜欢,还真的是“作业”啊。 最后崔颂还是没有亲自动手做那一碗面饼。他缺少实cao技能,但理论知识丰富。在他的理论指导下,厨师很快做出了一碗……炸酱面饼。 崔父很快就将炸酱面饼吃了个精光,平静道:“以后都按这个做。” 然后对着崔颂道,“你这想法不错,以后多想想,造福尔公(你爹)。” 崔颂深沉道:“如此不务正业之事……” “说什么瞎话,不捯饬些好吃的哪有心情学习。”崔父瞪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洛阳求学时找了许多老饕蹭吃蹭喝。” 崔颂:…… 好的,不止崔父的形象在他心里碎成渣渣,另一个自己的形象也裂得差不多了。 因为答应崔父留在庐江“闭门看书”,崔颂重新写了三封信,借驿站之便送去荆州。 大约过了小半个月,崔颂没等来回信,倒是等来一个人。 第110章 挚友 崔颂决定留在庐江郡, 除了崔父的缘故,更有着自己的思量。 想要治好戏志才的病,必须此处寻医。庐江郡人杰地灵,指不定还真有能治好戏志才的神医存在。 这事没瞒着崔父。崔父是个爽快人, 写信给了各地的老友, 又向当地的郡守寄了封书函,言辞恳切地寻求医术高超的杏林老手。 崔父曾位居九卿, 又是清河大族崔家的主家人之一, 多年人脉远非崔颂可比。 只这么一下, 崔颂便觉得这老爹还真够意思。崔颂嘴上没有铭谢, 但十分上道地把自己记忆里的美食扒拉一遍,把用料与口感说给府里的大厨听。 本来以为光凭这语焉不详的描述, 大厨做出来的几率极低。 没想到,只用了几日的功夫, 大厨还真的摸索出了似模似样的成品。 虽然因为工具和调料的原因,味道和现代的各色美食相差很多,但仍然十分好吃。 崔颂感觉在崔府的几天简直是他穿越以来最轻松舒适的时候, 崔父虽要求他在家看书, 但却没有考察功课的要求,平日里经常出门,除了不让崔颂离开庐江, 几乎不干预他的任何行动。 就这样闲适地过了小半个月, 有一日, 崔颂正在花园的葡萄藤架子下看书, 忽然听门房来报,说有人拜谒。 崔颂在此地人生地不熟,想着来人定是来找崔父的,正想让门房回禀,说崔父不在,就见到门房恭敬端着的名刺上印着一个熟悉的字迹。 崔颂从软塌上一跃而起,顾不上去管在后头呼唤他的门房,飞快地往门口冲去。 他利落地拔去门栓,拉开大门,一眼就见到门楣下那道熟悉的身影。 “奉孝!” 一身石青色长袍的郭嘉见到他,微有紧缩的眉宇霎时舒展开,唇边亦绽开一道真切的微笑。 “子琮,数月未见,可还安好?” 崔颂请郭嘉入门,带到自己的房间。 等两相坐定,崔颂询问,这才知道原来因为大雪封路,驿信中断的缘故,崔颂早先寄去的几封信都没有及时送达。郭嘉见崔颂失了音信,心下担忧,便在积雪融化后只身赶往庐江。 “公达与志才原也打算过来,只他们一个有事在身,一个身子孱弱,便由我来打先锋,过来捉你问个清楚。” 郭嘉语调轻快,带着几分调侃,崔颂却早早发现郭嘉藏在长袖下的虎口带着几道新结的血疤——那是接连赶路,被马缰勒出来的——顿时心中又是过意不去,又是酸涩感动。 这几道细碎的伤口早已愈合,过不了几日便会彻底消失。崔颂见郭嘉一直将手藏在袖中,似不欲被他察觉,只得装作不知,默默记下郭嘉的情谊。 两人一见面就无话不谈,甚至忘记了时间。 直到仆从过来汇报,说崔父回府,邀请郭嘉过去,二人这才惊觉时间已过去了好几个时辰,眼看天色将黑,府上已备好夜餐,只等开饭。 因为崔父对饮食的注重,崔府的伙食极佳,且一日至少三次正餐,两次加餐。自洛阳出逃开始就十分不讲究的饮食一下子上升了好几个层次,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崔颂就感觉自己腰上多了层rou,脸上红润了不少。 这也是郭嘉为什么一见面就眉宇舒展的原因。 崔颂看上去状态实在是太好了,不仅是面色,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元气十足,可见这段时间过得十分畅快。 更重要的是,比起在长安时,因为见多了残酷场面而生出的,不经意间溢出的压抑气息,如今的崔颂,身上的气息明亮通彻,与他二人初见时别无二致。 只一照面,郭嘉便知这一切都是崔父的功劳,欣然之余,心中对崔父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崔父见到郭嘉,算不上亲切,也算不上冷淡。比起对待崔颂时的“凶恶”,他对郭嘉的态度算是友好的了。 自然而然地,崔父请郭嘉留下吃饭,并提供了住宿。用餐期间崔父顺嘴提了句天下大势,郭嘉亦随口说了几句,立时引来崔父的兴趣。崔父便与郭嘉开始了政治探讨,越是交流,越是满意,最后放下酒杯,深沉地捋胡子: “后生可畏,确实后生可畏。” 崔父赞过郭嘉,请他在府里多住几日。郭嘉没有不答应的礼,进退举止,无一处不妥。 崔父满意更甚,吃得肚子浑圆后,跑去后院消食去了。 郭嘉与崔颂梳洗了一番,回了房——给郭嘉准备的房间就在崔颂的隔壁院子。两人久未见面,下午还未聊得尽性,便又共坐一榻畅谈。他们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再一次聊了许久,直到仆从不得已过来提醒,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时间已经不早,应当歇息了。 作为一个因为历史记载而时刻担忧挚友身体,哪怕他如今十分健康也难以放松的好哥们,崔颂怎么可能允许挚友做熬夜这种不健康的事,马上停止话题,要郭嘉回去休息。 郭嘉应下,起身,怀里掉下一卷翻看了一半的孤本。 崔颂怀疑地看向郭嘉。 郭嘉面不改色地捡起孤本,缓声道:“途中无聊,偶尔翻看,解解闷。” 崔颂觉得更可疑了:“这本书你看完了吗?” “尚且剩下十余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