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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颂?董卓想起上回刘曜向他举荐崔颂的时候,他曾向戏志才征询意见,戏志才说自己“没有见到人,不好妄下论断”,顿时又犯了疑心病。 依照江遵所言,戏志才与崔颂两人不但认识,而且还交情深厚,那为什么戏志才那时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还有那个崔颂,对他并无效忠之心。今有荀公达(荀攸)的事在前,戏志才的事在后。根据太医丞的回话,戏志才看起来是不太好了,崔颂是否会因此记恨上他? 董卓自认为——他之所以能磋磨吕布、戏志才等人,不用有太多的顾忌,是因为他掌握了他们的弱点。只要针对他们的弱点,满足他们的“渴求”,就能将人牢牢掌控。至于打压与磋磨?那不过是为了更好控制下属的一种手段罢了。 崔颂的情况则不一样。一来崔颂并未向他表过忠心,二来董卓对他缺乏了解,未探知他的“渴求”,更没有捉住他的错处与弱点。这样的人,他不能用,也不敢用。 为此,董卓歇了招揽崔颂的心思。在他看来,崔颂虽颇有名声,到底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小士子,对他帮助有限,且毫无威胁,有则锦上添花,没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决定将他放置一旁,做冷处理。董卓原来还想把崔颂叫过来,与江遵对峙一番,现在却觉得没那个必要了。 又想到戏志才身体情况日渐糟糕,恐怕没有心力继续替他谋划,他必须找一个新的谋士,替代戏志才的位置。 董卓第一时间想到前段时间被他提拔的无名谋士。想到他一力支持自己变革,思考看不出那篇策论的弊端,董卓心下暗恨:那个不中用的东西,还以为他是被埋没了的良玉美珠,没想到就是个草包货! 至于李儒……李儒虽有大才,终究心狠了些。董卓自己心狠,并得意于自己的心狠,却不希望自己的下属是个六亲不认的人。对于李儒,他始终存着一分戒备,且下意识地想要找个人与李儒相互制衡。 气愤忧虑之余,董卓将目光投落在眼前的江遵身上。 无论是处变不惊的仪态,还是被蔡邕肯定的能力,都能展露此人的不简单。 若是为他所用…… 想到此,他对江遵的态度顿时转了个大弯儿,亲切而豪爽。 “不说这些了……今天江士子遭此横祸,某心甚愧,幸好伯喈及时赶到,避免大错的铸成。此乃某之幸也。来人!摆上几桌上好的筵席,我要亲自为江士子压惊。” 江遵一见董卓这模样,便知他的目的已经达成,荣辱不惊地道:“谢太师,太师唤我守之便好。” 侍从早已麻利地搬来桌案,奉上美酒。 董卓亲自用酒器替江遵勺了一盏佳酿,笑声几欲震顶:“哈哈哈——守之,来,我敬你一杯。” 蔡邕早就从江遵之前的言论中察觉到少许不妥,但他未有实质证据,不好名言,只得装作不知。但他对江遵的印象一路下滑,开始怀疑他的人品,再不复原先的激赏。 见董卓与江遵把盏共谈,相处甚欢,蔡邕推说自己身体不适,辞了酒宴,匆匆离开。 吕布见蔡邕病遁,只剩董卓与江遵二人你来我往,心中颇觉无趣。 他正想请辞,忽见董卓把头扭了过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你这逆子,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给江士子谢罪!” 吕布眸光一寒:“布何错之有?江遵又何德何能,当得起布的谢罪?” “逆子,还敢狡赖!你先是出言挑拨,害我未问清缘由就处置守之(江遵),险失伊尹之才,后又喋喋不休、不依不饶地与守之别锋芒,当我不知你的心思!还不速速认错,以守之的磊落,定不会与你计较。” 吕布听罢气得瞪圆了眼。 他如何不知道董卓的心思?董卓想拉拢江遵为他效命,他吕布管不着,但凭什么拿他吕布作筏子,来讨好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庶人?把他吕布当成什么了? 吕布心绪不平,与他长久忍耐,按压在胸中的愤懑一同爆发了出来。 他倔然道: “布无过错,无需向一小儿谢罪。” 董卓上前两步蹬翻了为吕布准备的食案: “逆子,连我的话也不听,反了不成!” 吕布将凌厉的目光投向董卓,唬得董卓忘了喝骂。 吕布声若洪钟:“不——敢——,我看义父今日许是喝得多了,竟胡乱予人罪名,布不敢顶撞,先行告辞。” 说罢,昂首挺胸,迈着大步离开厅堂。 董卓倒抽了口冷气:“这混账——” 一直冷眼旁观的江遵此时连忙上前:“都是我之过错,太师切莫动气,气急伤身。” “这哪里是你的错!”江遵这一劝,反而让董卓更加恼怒,“这混账,仗着我的宠爱,愈加不把我放在眼里——” 江遵不再多言,看向敞开的大门,平静一笑。 他能将轻视他、讥笑他的官员,表面上赞许他的才华、实则鄙夷他的出身的许攸送入监狱;将把他利用完后就当玩意儿养着解闷的刘曜、平日里只会聒噪惹人心烦的贺维送入地狱;将不搭理他示好的戏志才、崔颂二人一个气得病发,一个断绝仕途;自然也能整治这不识好歹的吕奉先。 怒气冲冲离开的吕布不知江遵的想法,一腔怒火全数喷在董卓的身上。 “董卓狗贼,竟敢如此欺辱于我——” 同一时刻,与戏志才开诚布公失败的崔颂离开草庐,走到郭嘉身旁。 第91章 李儒发威 郭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 崔颂道:“劳奉孝随我走这一趟……” 郭嘉摇头:“子琮此言未免太过见外,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戏兄现在情况如何?” “尚可,现已睡下。再过一刻便是宵禁时间, 看来我们今个儿只能在这留宿一晚了。” 郭嘉道:“也好。” 崔颂问:“董卓那谋士现在何处?” 郭嘉指了指农舍的后院。 崔颂顺着他的指示看去, 那个方向除了一堆不能藏人的杂草, 就只剩一口底部破了个打洞的水缸。 崔颂顿了一顿:“……是在缸中?” 郭嘉道:“正解。且不去管他,现在我们先来商量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崔颂闻言绷紧了精神, 却见郭嘉认真托着下颌。 “今晚……” 崔颂侧耳聆听。 “我们该吃什么?” 崔颂:…… 见崔颂半天不答话, 郭嘉在凝视他的眼光中,意思意思地加了点疑惑成分。 崔颂心知郭嘉这是在故意逗弄自己,便同样佯装思考了片刻, 回道:“红烧奉孝如何?” 郭嘉眼露笑意,不过这一回是真的有些疑惑:“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