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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独山金玉跟天河砂来成就。只是……这两件东西我手头早已没了,听闻海市中奇珍倍出,当中兴许能够寻得。” “既如此,就往海市去吧。”沈夜微微一笑:“奇珍遍地,琳琅繁华,人仙妖鬼杂处的海市久闻大名,我只派人去过,自己却还不曾踏足,如今倒也是个开眼界的好机会。” 夕阳挂在天幕上,飞云纵横,金红色光晕染红水面,让一望无垠的蓝变成了五彩斑斓的混合之色。 日落时分,往江陵一处隐秘的大树下启动机关,就可踏入传说中的海市。若是曾来过此地的熟客,又手持海市主人的令牌,更可省去这麻烦,由令牌中隐藏的法阵直接进入。 此刻,沈夜和谢衣并肩站在海市外围,看海天倾倒,几溶于一色,那似乎永不坠落的夕阳正发出夺目光焰,将云层涂抹得格外壮丽辉煌,天宇尽头,半轮明月静静显露轮廓。时间在这结界中仿佛停止了流动,唯有鲜花绽放,飞鸟共鱼群遨游,清风习习熏人醉,日月同辉不夜天,加之那若有若无的丝竹歌舞声阵阵传来,未真正踏足其间,已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富丽繁华之气。 “呵,果然名不虚传。”沈夜轻声一笑,同谢衣走入海市当中。 谢衣已是多次来往海市了,滞留下界时,他会来这里采买偃甲材料,顺便也将所制的一些偃甲玩意售出,甚至直接以物易物。海市交易自由,种类繁多,大可凭心意用事,来往的客人也是各有偏好,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实在是常见的情形,对这些不拘泥于凡间俗理的客人们来说,是否能真正遇到入眼的好物,也是要讲缘分的。 两人在海市中穿行,虽有目的,倒也不急于这一刻,沈夜四下浏览,谢衣便替他解说,这家的矿晶独步天下,那家的花卉远胜仙葩,旁边这户的灵药几可令老妇重回青春娇颜,以及远处那间白色屋顶的房舍,就是门口站个蛇妖迎客的,传闻她家主人最擅图画,纸上山川日月都会像实物般,随时序晨昏移动,十分神奇,因此一纸难求…… “这么厉害?”沈夜看向那间房屋,门口妖精似乎注意到他们的视线,远远地行了个礼,脸上笑得格外柔媚。 “厉害是厉害,但也非什么不得了的神威。”谢衣笑道:“昔年我得到桃园仙居图后,曾带来此给画师查看,画师说这才是真仙品,他的画不过小伎俩,权当取乐罢了。” 沈夜听了,微微一笑,又朝前走去。 光影流转,香风盈袖,千重莲灯在如镜水面上悠然流泻,亭台高阁矗于其上,抬眼便见轩窗洁净,宝榭含光,耳畔听得欢声笑语,吆喝逢迎,不时有各色妖仙从眼前昂首而过,或从兽形,或从禽状,更多的还是如人一般面貌,衣冠俨然,举动有礼。 海市早已形成了自己的规矩,在当中穿梭谋生的人也自发地去维护它,于是不论外间阴晴风雨,此处都能安然自处。 “当初,无异他们还曾大闹海市呢……”谢衣边走,边跟沈夜谈笑:“他们就是在这里坏了师尊的安排,也就此踏入了流月城的命运当中。” “哼,一帮淘气。”沈夜嘴上不以为然,眼神中却已十分柔和了。 两人一路朝前走,穿过拱桥,越过琳琅的馆舍,抵达一间店铺前,谢衣似乎十分熟识,掀帘就走了进去,朝里边笑道:“许久不见,主人可安好?” “好……哎哟,看这是谁来了!” 一声娇嗔,迎面出来个花团锦簇的佳人,嘴角含笑,媚眼如丝,脚不沾地地来到两人面前,盈盈行礼,道生贵客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说罢又朝谢衣看了看,似喜似嗔地问道:“这么久不来,姐妹们可想死你了。” 谢衣瞥眼沈夜,赶紧摆手道:“珠儿莫说引人误会的话,我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了……” 一声有家室,让沈夜十分受用,嘴角不由弯起,再细看那女子,只见她二十五六岁年纪,肌肤光润莹洁,眉目端丽妖娆,身裹绮罗,头上满满插着珠钗,十分富丽迷人,显然还是谢衣旧识。 沈夜倒不疑他们有什么,再一凝视,已看出这女子身怀一股清凉的灵气,内中满满都灌注着海中水雾,又有一股悠远古老的吐纳在当中起伏,其真身竟是南海底一颗千年珍珠。 “……哎呀,这位原来就是你师尊,失礼,失礼了。” 谢衣同那唤作珠儿的女子介绍过沈夜,她便又朝沈夜行礼,笑道:“昔年也听谢偃师略提过他师尊,言谈中满是敬慕,还想着此生若有缘,能拜见恩人的师尊,便是有福了,不料今日福从天降,当真欢喜。” 她言谈喜人,口齿利索,话说出来十分中听,不愧是海市里的生意人,沈夜也点头致意,问她如何跟谢衣结识,她便说出百余年前一桩往事。那时她生意做大了,打算回老家再带两个姐妹出来一并发财,谁知遇到天灾,失了灵力,眼看就要散去人形,重归物类,恰好谢衣路过,见这几个小妖可怜,便将她们收到桃园仙居图中暂作修养,之后才重返海市。 “谢偃师是我们恩人,恰好我们做的又是海中各色物产的生意,因此,每当恩人要什么偃甲材料,我们都尽量提供,本决定免费给他,他还坚持不要呢。” “呃,那是以前……”谢衣咳嗽一声,脸上忽然有一丝尴尬,低声道:“此前我游历世间,不愁金钱,如今倒是没有多少积蓄,如今赶着用两件东西,来问问你家有没有,若有的话,还请先给了我,回头再给你们……” “哎哟说什么客气话,谢偃师再这样,下次来可就不接待了。”珠儿又瞪他一眼,眉梢眼角满是风情:“要什么,尽管说,有的立刻就拿去,若没有,我也跟你问问旁边几家,摆出我的面子来,他们谁还敢藏私不成?还有,你既然要得急,那就都是送你的,敢再提一个‘钱’字,我立刻将小妹叫出来,她可还时常念叨着你呢。” 说完,珠儿看谢衣一眼,又看看站在旁边的沈夜,眉目中露出一股了然的促狭之色。 这妖精既有千年之寿,又日日在熙来攘往的海市捞金,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臻化境,打两人一进门,已从那细微的神态动作中看出他们间的情韵不同寻常,此刻当然要打趣两句。 “那……那就有劳了,独山金玉和天河砂这两样,不知有没有?”谢衣失笑,突然想起叶海团里的辟尘。 “当然有的。”珠儿眼睛一转,回身朝架子上的锦盒敲打两下,跟着取下来打开,那纯黑的丝缎上便躺着一大块独山金玉,足有成年人两个巴掌大小,整体仿佛由清晨的旭日凝聚而成,夺人眼目,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