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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却如同猎鹰,直直地像是要刺穿她单薄的身躯。而莱格修斯则站在距离他们十几步开外的地方,他的脊背有些不自然地僵直着,所有的表情都埋在了暗影里。 薇妮退居到了远处。 宛籽忽然发现自己变成了目光焦点,浑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空旷的空间里,被这样的目光包裹的感觉就跟站在狼群里似的。她艰涩地迈开步伐,慢吞吞向莱格修斯移动。 老头儿们好像没有异议,她又悄悄挪动了几步。 “你叫宛籽?”中间的老头儿声音沉稳。 “……是的。您、您好……” “你好,亲爱的姑娘,欢迎来到帝国。” 老头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缓慢的踱步靠近宛籽:“不用害怕。找你来,只是想与你确认一件事情。” 宛籽被他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又悄然朝莱格修斯挪动了一小步。 “伸手。” 伸、伸手吗? 宛籽的脑袋乱糟糟一团,哆哆嗦嗦抬起手,却被莱格修斯的手截了个正着。她愕然抬头,看见了莱格修斯沉静的神色。 “她不需要。” 满脸横rou的老头撕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莱格修斯殿下,作为军部执政官,我无法检查伊克斯皇族成员的性激素,可是对23号我想军部拥有充分的权限。” “我说了,她不需要。”莱格修斯连目光都没有抬。 “检查只针对‘星辉’,奉劝殿下最好不要拒绝。” 老头儿眼里暗潮汹涌,声音如同拉长的干枯蜡绳。 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响渐渐逼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列兵已经把大厅团团包裹了起来,精密的武器无一例外对准了莱格修斯。 激烈的冲突似乎一触即发。宛籽不明所以,仰起头想要去探望他的表情,却什么都看不到。手腕上是莱格修斯的手,那种微凉的触感仿佛能够穿透皮肤直达脊髓。 宛籽紧张得脊背发凉:“莱、莱格修斯……” 莱格修斯一动不动,僵硬如同雕像,却始终没有松手。 就在宛籽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殿上忽然响起了细微的声响。 那是主脑启动的声音。片刻之后,虚空中浮现了人工智能的虚拟身形,殿上响起机械冰凉的声音:[执政官先生,研究所发来紧急通讯,内容为SS级,请问是否接通?] 老头儿定睛看了宛籽一会儿,道:“接通。” [收到指令。] …… 宛籽被盯得毛骨悚然,想要就地找一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奈何地上没有洞,她想了想又挪了挪脚步,另一只手拽住了莱格修斯的手腕,用力握住了—— 莱格修斯动作一顿,忽的松开了手,神情带了几分狼狈的异样。 “放手。”他低道。 救命稻草哪能说放就放?宛籽一不做二不休,整个人贴上去熊抱住了他的臂膀。 虽然触感冰凉……总比对着枪口强啊! …… 漆黑的殿上,人工智能接通全息投影,亚瑟的身影出现在老头儿与莱格修斯之间。 “执政官阁下,听说你把26号带去了军部例行检查。” “我谨代表基因研究所向军部转达‘星辉’计划研究进展。” “26号实验体提前出生,随军所带的生长剂半数用于维持生命体征,导致后续生长速度减缓,所以26号现在并不是成熟体。” “换句话说,她还没有成年,军部的体检并不存在实际意义与必要性。” “通俗点讲,不论元帅是否配合,目前阶段的26号不可能也不能够受孕。” 虚拟亚瑟停顿片刻,皮笑rou不笑道:“我们忘了,执政官阁下今年1334岁见多识广,然而在繁衍后代上并没有多少建树,没有常识盲目体检也是正常。这件事是研究所考虑不周,请阁下谅解。” 老头:…… 莱格修斯:…… 宛籽:………… 虚拟亚瑟丢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消失在虚空中,留下满堂微妙的气氛。 宛籽默默偷瞄莱格修斯,发现他的脊背比刚才更加僵硬,冰凉的手也稍稍带了一点温度。 宛籽:…… 尴尬的沉默。 终于,老头儿干咳一声,和缓了神色:“莱格修斯,不论是作为伊克斯皇族还是作为军部将帅,延续基因与传承子嗣都是你的职责。我可以理解‘星辉’作为4S级人物的高密性,但你不该隐瞒26号的身体状况。” 莱格修斯低头不语。 老头儿道:“当务之急,先去基因研究所,补足生长剂吧。” 宛籽:…… =口=!! 所以刚刚这只外星人面临的问题是——上司逼婚吗?! * 稍后,宛籽与莱格修斯一起被打包送上了飞行器,在军部的“护送”下前往基因研究所。 宛籽一路都缩在座位上,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恐惧的情绪渐渐褪去之后,剩下的就是茫然与无措。她不太了解伊克斯佩特星的许多法则与专有词汇,可是受孕两个字她还是听得懂的。很多事情,被告知与直面是全然不同的概念,她知道自己出生的作用,却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直面命运。她出生,她成长,都是为了基因的繁衍。而已。 曾几何时,孕育生命对于地球女性来说,需要的是一场爱情。 而此时此刻对于这些外星人来说,孕育需要的只是一剂让身体快速成熟的生长剂。 在这里,她的作用其实和一只高级的培育皿没有多少区别。 飞行的路程十分遥远,良好的隔音让飞行器内的寂静变得更加漫长。 也许是她的安静引起了莱格修斯的好奇,他的目光中夹带着一点疑惑,把她从头到尾都打量了个遍。最后,他终于开了口。他说:“你不说话,是在表达你的意愿?” 宛籽恍然初醒,喏声问:“什么……意愿?” 莱格修斯淡道:“你的出生,你的作用,你的结局。” “我没有在表达,我只是……” 宛籽的思维略微迟缓,一时间理解不了莱格修斯的话。她缩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答:“我只是想节省一点力气,一会儿,应该很痛。” 所有违背自然规律的发展都需要代价的。她还记得出生时的窒息,被注射生长剂后的剧痛,也没有办法想象未来还有多少痛入骨髓的事情等着她。还能怎样呢?活着已经如此艰难,意愿这种事情,明明是要有独立人格的个体才能拥有。她在这里根本连人都不是,谈什么意愿? 莱格修斯投来诧异的目光。 良久,他移开视线。他说:“相较于地球人短暂的生命时间,你的求生意志虽然并没有意义,倒是十分有趣。”地球人的平均年龄是伊克斯佩特人的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