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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瑢服用,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才取出来就传来浓郁苦涩味道,催人欲呕。 谢瑢却面不改色,又喝了一杯麦茶,这才回复了少许精力,坐直身来。若霞若蝶见状,又悄无声息退了出去,马车轻轻晃动,朝着谢府进发了。 陆升见他姿态从容,方才缓了口气道:“阿瑢,你无事了?” 谢瑢道:“不过是有点乏了,破阵作法,颇费精力。你长话短说。” 陆升讪讪,“我……没话说。” 谢瑢懒洋洋往后靠在软榻后的腰枕上,冷眼看他,“没话说,跟着我来做什么?” 陆升被戳破心事,只得干笑两声,摸摸鼻子,这才道:“我不过想提醒你一句,待你身体好些了,莫要忘了同我的约定。” 谢瑢本以为他同卫苏一路,是要追问他此事前因后果的,乍然听陆升转了话头,不禁有些茫然道:“什么……约定?” 陆升圆瞪双眼道:“你同我商定,我若肯假扮新娘,你就教我疗伤秘术!” 谢瑢两眼也略略睁大了些,带着几分错愕看他,过了片刻,终于失笑摇头。 楚豫王府一事,说来也简单。 夺命邪术不知被何人破坏,将用作媒介的魂灵放了出来,若要镇封重塑,却需要一名玄士以性命元神、满身修为做代价。 所以楚豫王以镇伏邪灵做借口,以陆升为饵,将谢瑢骗入府中,请君入瓮,要取他性命。 谢瑢原本懒得同他周旋,却在见到玄卿镇魂印与夺命邪印之下苟延残喘的龙龟幼子时改了主意,索性将计就计、以自身做饵,欣然入局。 虽然前汉亡灵在意料之外,好在卫苏率军及时赶到,总算有惊无险,顺利脱身。 只是追根究底,却是陆升无辜受他牵累了,卫苏性子极为护短,当真计较起来,谢瑢却觉得麻烦。 却不料陆升半点不计较,反倒同他说起不相干的事来。 他不禁展颜笑道:“你可真是个宝贝。” 陆升呆愣,不禁面红耳赤起来,结结巴巴道:“就、就算你恭维……唔?” 车厢内温暖如春,铺陈着软垫锦缎,十分舒适,他猝不及防被谢瑢推着肩膀,后脑撞在车厢壁上,嘴唇却被温软滑腻之物给堵住了。 第三十章 贺新郎(十五) 唇舌柔软侵占,先是浅尝,旋即深入,将陆升口中细细舔扫一次。 这年轻人惊吓尤甚,好似被毒蛇镇住的野兔一般呆愣僵直,不知反抗,任由谢瑢得寸进尺、攻城略地。唇舌辗转,勾挑缠绵,就连津液也交融得难分彼此、圆融合一。 待得陆升回过神时,谢瑢却已若无其事后撤回去,眼目中难掩笑意,撑着下颌欣赏那青年眼眸湿润、双唇更被碾压吮咬得红胜海棠的模样。 陆升结结巴巴道:“你、你、你……纵是要食言,也不必亲我……” 谢瑢抬眼横他:“本公子一言九鼎,何曾骗过你?” 陆升心头松一口气,却又嗫嚅道:“那、作甚……亲我……” 谢瑢哼笑,两指轻轻托着杯茶盏摇晃一下,“我吃的苦,自然也要你尝尝。” 陆升方才察觉口中又苦又涩,却是先前谢瑢服用的药丸滋味,顿时苦得一张脸皱成团,连喝了三杯热茶,这才叹道:“你这人……” 他本待抱怨谢瑢恶劣,却望着那人明锐如剑锋的双眸中一点笑意,抱怨终究哽在喉中,最终化作无奈轻叹。 谢瑢仍是半眯眼,惬意问道:“我这人,如何?” 陆升正色道:“谢公子其人,上通天文下晓地理,愚昧小子又有问题请教。” 谢瑢道:“我心情好,容你再问一次。” 除却疗伤的法子,陆升哪里有旁的问题请教,如今被迫着要问,眼珠一转,倒果真想起个疑问来:“你说那夺命邪术,能强夺外人福缘,给自家人所用,然而那楚豫王府数代默默无闻,且人丁凋零,世子更是体弱多病,膝下只有司马倩一女,哪里像个有福之家?” 谢瑢敛了眼色,却笑得带着几分讥诮,“夺福不用,厚积而薄发,自然是为了泼天富贵、无双荣华。” 正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陆升不觉倒抽一口冷气,隐约记起云烨痛骂那老狐狸时,也曾提到“谋逆篡位,是为不忠。”他怔怔道:“做皇帝就当真这么好?” 谢瑢道:“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自然是好的。” 陆升道:“天家有纪纲、无人伦,父不父、子不子、兄弟阋墙、姊妹离心,纵使大权在握,这日子过得也无滋味。” 谢瑢若有所思看他,“小小功曹,也敢妄论天子事。” 陆升一时口快,如今也有些懊悔,一面摸着后脑一面讪笑道:“当年在松风书院念书时,水月先生说的……不巧就记住了。” 谢瑢道:“日后需当慎言,当心祸从口出。” 陆升连连点头:“阿瑢放心,若是同旁人一道,我自然慎言。” 言下之意,在阿瑢面前却是无碍的,谢瑢不觉莞尔。 轻晃的马车却在此时停了下来,若松在外头禀报道:“公子,到朱雀门了,要往哪头走?” 进了朱雀门,就是往北城谢瑢府上去,过门不入,再行一段路,却是往城东石头坊,陆升家中去。 谢瑢道:“回府。” 马车又徐徐晃动起来,陆升瞧瞧自己满袖的凤凰于飞,只得苦笑道:“又要叨扰谢公子。” 谢瑢轻笑道:“你同我客气什么?” 陆升被他一阵温言软语哄得愈发心头羞涩,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生硬转了话题又问道:“那王妃……究竟是什么人、呃,什么鬼?” 谢瑢服了药,精力虽然恢复少许,如今同陆升说得久了,仍有些乏,他倒也不拘礼,转而坐到陆升身旁,往他肩头一靠,方才轻声道:“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霸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他轻声缓语,就在陆升耳边,细细吹息掠过耳畔,酥酥||麻麻,有如一只纤巧毛绒的小爪,轻轻在陆升心口挠了一下。 然而语声轻缓,意蕴却格外铿锵,竟叫陆升当真听出了壮烈坚定的死志来,不免生出些不祥之兆。 陆升转过头去看他,只见到那人漆黑发丝下,挺拔的鼻梁,眼角隐约瞥到一抹薄红,却是适才在他耳边开合轻喃的薄唇。分明是温馨场合,陆升却忆起了初见之时,他以为谢瑢要跳崖自尽,死活将其抱住不放的误会。 他不禁叹道:“原来是楚王妃……这世上最大的憾事,莫过于生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