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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鲤这些时日要么是在逍遥王府,要么是被玉无咎困在络府,何况她虽然身在江湖,却也并不关心江湖之事,因此自是不知道这天杀之事。 此时听卿涯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在她耳边一一说来,不由看了眼坐在她对面的长孙冥衣:“这天杀…” “势在必得。”长孙冥衣打断商青鲤的话道:“不论真假,我都要一试。” “是呢。”卿涯坐到商青鲤身边,星眸微嗔:“商jiejie,你身上的毒耽搁不得了。” 她从酒楼出来便跟着长孙冥衣回了他住的客栈,他租下了客栈里一个独立的院落,此时他坐在院中石桌旁,手上把玩着一枚青花茶盏,眉眼冷淡,窥不出半点温柔。但商青鲤心头却像是被冬日里的暖阳照射着,温暖一片。 长孙冥衣从来不是追求什么长寿长生之人,商青鲤心中清楚,他千里迢迢从漠北奔赴江南,不过是为了自己。 “长孙,谢谢你。”商青鲤笑道。 “啰嗦。”长孙冥衣放下茶盏,道:“真心谢我,你便滚回漠北去。” “……”商青鲤嘴角的笑容僵了僵,道:“长孙,等过了重阳,我一定回。” 长孙冥衣嘴角冷冷一勾,不再说话。 “商jiejie。”卿涯瞄了眼长孙冥衣,道:“你身上的毒畏烈酒,畏干寒,漠北是最适合你的地方。眼看天越来越热了,你还往南方去,湿气太重,你的毒会发作的越来越频繁的。” “我知道。”商青鲤低声道。 “哎…似毒非毒,似蛊非蛊,畏烈酒干寒,又喜毒·药,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卿涯喃喃自语道。 商青鲤长睫颤了颤,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眸中复杂的情绪。 长孙冥衣侧头看了卿涯一眼,道:“做饭。” “是,主人。”卿涯笑嘻嘻应了,冲商青鲤做了个鬼脸,起身去了厨房。 卿涯一走,院中便只剩下了长孙冥衣,知道长孙冥衣还在生她的气,商青鲤思忖着多说多错,于是起身道:“我去陪涯儿。” 长孙冥衣冷眼看着商青鲤走远,道:“你师父过几日也来了。” “……”商青鲤心中一沉,回头道:“师父他……” “很生气。”长孙冥衣那双像是像是目空一切的眸子里难得有了些情绪,语气也有些幸灾乐祸,道:“他说要打断你的腿。” “我有留书。”商青鲤道。 “所以他应该只会打断你一条腿。”长孙冥衣道。 商青鲤伸手抚着额头,道:“我知道了。” 她转身向厨房走去,想着长孙冥衣的话,四年前不告而别追杀何君问一走就是三个多月,回到漠北后师父的滔天怒火着实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这次…她明明有留书,但愿这次他心头那把怒火烧的没四年前那么旺吧。 进厨房的时候卿涯正揭开蒸屉的盖子,在蒸屉上铺了一张洗净的莲叶,又把一条鳜鱼放到了莲叶上。听见商青鲤的脚步声,偏头甜甜唤道:“商jiejie。” “嗯。”商青鲤点了点头。 卿涯把蒸屉盖子重新盖上,双手各握了把菜刀开始剁rou,边剁边问道:“商jiejie,有事吗?” 商青鲤站到卿涯身旁,想了想,道:“你给楼里去个信,替我保护一个人。” “诶?”卿涯双手上下舞动,手起刀落,“砰砰砰”之声不绝于耳,闻言疑惑道:“是谁?” 商青鲤并未隐瞒,将顾轻的样貌和身份都简单说了下。 卿涯把rou剁碎后开始揉圆子,“我做完饭就去传信,商jiejie放心,包在我身上。” “好。”商青鲤道。 “我会瞒着主人的。”卿涯神秘兮兮道。 “……”商青鲤失笑,道:“不必隐瞒。” “哦,好吧。”卿涯有些遗憾道:“还以为掌握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你先忙。” 商青鲤原本是打算明日一早启程去南蜀的,不曾料到会在这里遇见长孙冥衣,现下又知道了天杀之事。 她心中清楚,银筝阁之所以有了机关墓的消息不藏着掖着,反而在江湖上广而告之,是因为无字山人监造的那座机关墓,内里必定杀机四伏,机关重重。 无字山人此人,称得上一代奇人。对于机关术数,绝非精通二字可以形容。 这座机关墓,只怕银筝阁倾一阁之力都不一定能进得去,与其看得见吃不下,不如让江湖上各门各派都来凑个热闹,先闯了机关墓再说。 毕竟机关墓中有天杀这事,只是个传言。若银筝阁举众往之,以大量伤亡为代价闯了机关墓,结果墓里并没有天杀,岂不是得不偿失。 商青鲤既清楚银筝阁的用意,自然是不能置身事外。不论如何,长孙冥衣是为了她才来蹚这趟浑水的。这机关墓,若一定要闯,她也要跟长孙冥衣一起去闯。 如此一来,明日就不能启程去南蜀了。心头放顾轻不下,也只得让拈花楼在附近的赏金猎人出马护顾轻一程了。 “对了商jiejie,你见着阿骨了么。”卿涯忽地偏头问道。 “阿骨?”商青鲤一愣,想到那日长安城外傅阿骨追着跟踪他的人而去之后便没了消息,算来也过了一段日子了,不由皱了下眉,道:“你传信给楼里,让他们留意下阿骨的踪迹。” “嗯嗯。”卿涯点点头,道:“知道了。” 这日夜里,商青鲤身上的毒发了。 她躺在榻上,疼痛像是有无数个人拿着无数把小刀在一寸寸凌迟着她,汗如水下,因为强忍着呻·吟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这一次毒发比起上一次在太虚宫里要难受多了,寸寸刀割一样的疼痛让她想要放声大哭,强烈到极致的痛意让她心头滋生出暴虐。 她从枕畔摸出鸿雁刀,拔刀出鞘,一刀劈碎了屋子里的那张桌子。 桌子散架的声响惊动了长孙冥衣,他推门进来的时候,便见商青鲤闭着眼,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淌下,唇上一抹嫣红惊心动魄。鸿雁刀被她紧紧抓在手里,“嗡嗡”颤动。 长孙冥衣目色一沉,上前一手刀砍在商青鲤后颈上,任由商青鲤晕在了他怀里。 ☆、三三。回首又见君。 第二日商青鲤睁眼便见长孙冥衣冷着脸站在榻前。 他眸底像是有火在烧,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长孙。”商青鲤有些不自在地开口。 长孙冥衣深深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卿涯端着煎好的药从门外进来,压低了声音道:“主人在这里站了一夜。” 商青鲤眼睫一颤,从榻上起身,伸手端过卿涯手上的药碗,仰头将碗中的药汁尽数饮下,苦涩入口,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尖。 “喏。”卿涯掏出一颗糖递给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