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
要坐竹篓,但东方是教主,他显然不愿坐在竹篓子里给人拉下去,太没有一教之主的威严了。 我跟他站在神刀阔斧般陡峭的千刃崖壁边上,正琢磨着他这地儿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密道可以下山,可还没琢磨出什么来,就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我的后脖子。我吓得一个激灵,耳边传来东方的声音:“别乱动。” 然后他一使劲,我就像一只米袋被他提溜了起来,他的手扣上了我的腰。 即使隔着厚厚棉衣,我仿佛都能感受到他手上凉凉的温度。 我脸一红,心头狂跳。 东东东方摸我腰了,他摸我腰了! 摸了好久! 还在摸! 比起我的激动狂喜,东方只是很平淡地说一句:“等会儿你别乱动,要是掉下去摔死了,本座概不负责。” 说完,我还有点茫然,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又把我往上一提。 一跃而下! 我:“……” 我吓傻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直接用轻功飞下去了。 从千百米的高崖一跃而下,狂风劈面而来,耳边呼呼作响,我那本来蠢蠢欲动的心差点停了,吓得脸色煞白,紧紧闭着眼,像一具僵硬的尸体一动不动。 一落到平地,我双腿软得跟棉花似的,差点跪下去。 东方淡淡瞥我一眼,道:“杨大姑娘。” 我:“……” 东方变坏了。 直到走到了西市,我才缓了过来。 赶庙会的人很多,街市巷坊人头攒动,细雪如尘,掩映于烟火灯市间透出一股清冷朦胧的美意。我与东方并肩走在拥挤人潮中,不可避免地摩擦着肩膀与手臂。 我低下头,假装学其他贵公子的小厮下人一般,张开手臂为自家主人护出一小块儿空地,其实我是故意借着行走时挤挤挨挨,总是往他后背上撞。 有时一踉跄,便仿佛在后面用力拥抱了他一下。 重生以来,我从来没有和他靠得那么近过,鼻尖满是熟悉的松香,我拼命忍耐才没有埋在他颈窝,深深嗅一口。 东方很不喜欢别人碰他,因此一直皱着眉忍耐,但却没有叫我松手。 我便也装作不知。 乐平县四处悬挂着漂亮的灯笼,装扮得流光溢彩,不管是坐在香车肩舆上以扇遮面的贵妇小姐,还是佩剑行走的女侠,手上都提着珠玉镶串的玲珑灯球,说着笑着,行走间闪动流淌着温暖的光芒。 我和东方一前一后夹在人流中看着头顶纵横交错的过街灯,却听“砰”的一声,焰火倏然在头顶炸开,周围的人大声叫好着,生得粉雕玉琢的小童子骑在父亲兄长的肩膀上欢欣得手舞足蹈。东方也仰起头去看,漫天的火花簌簌地落下来,像是星光落进他眼底。 不知为何,那一刻,四周喧闹的人群好似一瞬间消失了,眼中只剩下他一袭红衣映在白雪中,衬着漫天流火,美得令人窒息。 我又开始对着他的脸发呆,久久不能回神。 我早就知道了,看着他的脸,我永远无法控制自己,前世的我极度恐惧这种失控,害怕自己从此无法自拔,于是我哄他画上浓艳红妆,哄他绾发做妇人,哄他捏着嗓子说话,哄得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男不男女不女,哄得他众叛亲离,一人枯等,等到一死。 我以为这样就能狠心了,我也的确狠心。 背心突然被人狠狠一撞,我怔忪间没能回过神来,一时收不住势,便往前一跌。 一只凉凉的手迅速地扶住了我。 我抬头,直直对上了东方幽深的眸子,两人都没了动作。 “小心。”默然半响,东方说着,就要松手。 我连忙反手去握他,只抓住了最后的小拇指。我用力地低下头,声音控制不住地发哑颤抖:“我能……握你的手吗?” 不敢看他,很久很久之后,似有一声无奈的低叹传入耳中,只觉得拽住的手臂微微挣动了一下,柔软的宽大衣袖便遮住了我们交握的手。 我硬生生憋红了眼睛,紧紧握住他纤细微凉的小指,一路都没敢抬头。 能重来太好了,还能牵到你的手。 ☆、第12章 往事 西市街上两旁的柳树又高又密,挂了红绢纱灯笼的柳枝上顶着一点雪,刚刚落在灯笼上,又融了,浸透了纱,晕开的灯火一团一团,水濛濛的。 我在路上买了一柄二十八骨的油纸大伞,挑得是东方最喜爱的红色,边角上绣着精细的秋牡丹,我为他打着伞,两人默默地挤在热闹的人流中,看了一会儿耍猴的,顶碗的,胸口碎大石的,直逛到了大半夜。 东方靠右走,我右手还紧扣着东方的小指头,都被我捂热了,便只能很别扭艰难地用左手撑伞,东方侧头看了我一眼,颇有些无语的样子,我厚着脸皮,就是没松手。 前世同他出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是我自己出来寻花问柳,这西市大街我走过千遍万遍,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却从未与他这样拖着手,慢慢地走着。 将将要走到杨柳桥头,风中忽然飘来一阵浓郁的酒香,我心中一动,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东方步子已经停了,称赞了一声:“好酒。” 他爱美酒,我知道的。 我往旁边望去,一条黑漆漆的巷子里挤满了人,从巷头排到巷尾,只见那间酒馆连个招牌也没有,隐没在深巷之中,只有门前一只酒旗斜挂,两盏小灯笼亮着。 “教主你在这儿等等我,我去买。”我四顾了一下,找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屋檐,在那儿石墩上擦了又擦,把东方安顿在那儿,又将褡裢里的零嘴一个个摆在他面前。东方瞪我一眼,但看在那些吃食的份上,也勉强撩起衣摆坐下了。 我走向那长长的队伍后面,又往东方那儿瞅。我把坚持要买的兔子灯和红伞都留给了他,憨态可掬的小兔子灯搁在他手边,伞搭在他肩头,他面无表情地坐在石墩上,双手抱着油纸包的糖蒸栗粉糕慢慢吃着,身上还堆了一兜好吃的,引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我低头闷笑,总算明白他刚才为什么要瞪我了。 按他的脾气,定然是直接闯进去扛了酒坛子扔几块银子就走,哪儿会有什么闲情乖乖排队等候,但我方才瞧见了,这买酒的人里有不少是江湖人士,他们必然也是身负武艺的,竟也甘心守规矩,怕是那酒馆老板也有几把刷子。 虽说这世上身手能比过东方的人还不知道生没生出来,但闹大了,总是坏兴致的。 东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