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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于是之前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深吸一口气,面色如常地转过头,道:“严先生,好久不见,请进吧。” 严信义并没有进门,虽然还是很礼貌,但他魁梧的身躯还是人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凶悍可怕,他对着梁修笑笑,但那笑意却充满了威慑。 “我就不进来了,鞋上全是泥。就带几句老夫人的问好给梁先生,梁先生工作辛苦了,少爷平时如果多有冒犯,还请梁先生体谅。”严信义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梁修身上扫视。 “没什么,都是应该的。”梁修轻轻笑了下,甚至有些亲切地说,“老夫人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话依然这么艺术。” 严信义粗黑的眉毛皱了起来,紧紧盯着梁修,似乎是有点没想到梁修会这么回答。 梁修依然保持着那种气定神闲,别人都气炸天了他还表情淡漠,于是越发让严信义有点不安,他低头思索了一下,又说:“老夫人让我向梁先生的家里人问好。” “非常感谢,嗯,现在小敏设计院做工程师,小缘的家乡的中学做音乐教师,都还算是不错的工作,父母的身体也都很好。劳烦她老人家关心了,请严先生也帮我把问好带到。” 严信义有点着急了,他来这里的作用,除了陪着袁舒云,还得威胁一下梁修。但现在梁修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年轻人了,十年的光阴积累了强大的自信和气场,在现在的梁修面前,并不是他有身高和体型的优势就能站得了上风。 严信义惶神的片刻,又说:“老夫人说,别忘了以前的约定。” “我记得,我以前说过我不会出现在他面前,我说过一定会放下他。但这次遇见真的是意外,而且这个意外也让我弄明白了我的内心。感情还真是半点由不得人啊……所以,你看到了,就是这样,麻烦这句话也转告老夫人。”梁修一字一顿地认真说,“我一定要和战冲在一起。” 严信义微怔。 “我以前答应老夫人的话,现在要食言了。”梁修耸耸肩笑着说,“但是我并不会觉得有什么抱歉。” 梁修依然微笑看着严信义。 片刻之后,走廊里传来战冲的声音,他喊了声严信义的名字,然后脚步声渐进。 严信义很焦虑,深深地望了梁修一眼,而后转头快步远离了这间房,顺着战冲的声音找过去。 “少爷,您找我?”严信义已经恢复了冰冷的脸,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战冲指着雨幕道:“袁舒云跑出去了,去跟着她,别让她有危险。” 严信义瞬间紧张起来,跟着那一抹浅粉色的身影跑了出去。 *** 战冲回到房间的时候,看见梁修刚好从厕所里出来,洗了把脸就趴床上去了。他唇色发白,情绪并不太好,不过战冲并不是知道刚才严信义来过了,还以为梁修是因为袁舒云不高兴。 “怎么不拉好窗帘再躺,万一让人看见你我要吃醋。”战冲小声嘟囔着,然后便去关门拉窗帘。 梁修躺在床上没吭声,还有些没有从刚才的情绪里恢复过来。 严信义走后,梁修绷着的气定神闲和礼貌得体就全散了架。梁修不高兴,并不是因为袁舒云,而是因为战冲的奶奶。 老太太特意让严信义过来说那么几句话,梁修明白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威胁。老太太和以前一样喜欢拐弯抹角地说话,表面上特别亲切,但字字句句都是威胁。 其实说起战冲的奶奶,梁修的心情很复杂,他并不像是他在严信义面前表现得那么镇定自若,其实对于这位老夫人,梁修曾经是真的有点害怕。尽管她长的慈眉善目,怎么看都是个非常和蔼的老太太,但梁修就是觉得她的眼睛深不可测,有些吓人。 而且以前那些事情,梁修仍然是耿耿于怀,他不停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老太太是战冲血脉相连的亲人,应该对她尊重一点……但梁修真的没办法那么大度,梁修没有怨过她,但也不可能对她生出好感来。 于是梁修便觉得有些愧对战冲,躺在床上用背对着他,沉默不语。 战冲爬也上床,死乞白赖地抱住梁修,道:“别生气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找过来的……修哥,你相信我,我一直都只爱你一个人。” 说着战冲便用头去蹭梁修的后颈,他乱蓬蓬的头发刺得梁修脖子痒痒的,梁修缩了缩,道:“我不是因为袁小姐生气,我知道你不喜欢她。” “我特别喜欢你这种自信,你看,你一直牢牢把我捏在你的手心里,我怎么都跑不出去……不对,我根本就不想跑,就想赖着你。” “好了,说什么rou麻的话……”梁修别扭地说着,然后往身后拱了一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战冲的怀里靠着,闭着眼睛犹豫地说,“当时……我离开的事情,你是真的不想听了吗?其实不说也……也挺好。反正以后我不会在丢下你了。” 如果说今天之前,好多事情还是怀疑,那袁舒云的到来,确实是让战冲肯定了,应该是老太太给梁修说了什么,应该是很过分的话,甚至还做了些什么事情,梁修不得已离开了。 战冲疲惫地闭上眼睛,抱紧梁修。 别说是梁修,就是战冲本人,都对这位老夫人感情复杂。 战冲很小的时候,有两三年的时间,父母都处于分居状态。那时候他爸很忙,管不了他,他妈又没有回家,便都是老太太照顾战冲。她会亲自给战冲下厨做饭,也会在战冲生病的时候一直守着他。 但她也会做一些战冲很反感的事情:会偷看战冲的笔记本,擅自把战冲的琴送给亲戚家的孩子,把战冲热爱的一切说得一文不值。 她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太太,明面上对谁都很好,她喜欢关于她的一切评价,都是正面的赞美。为了维护这种正面形象,她有很多小手段。比如她觉得觉得战冲做歌手和战冲他妈在外工作是抛头露面,丢了她的脸。但是她不会明说,而是拐弯抹角地嘲讽挖苦,脸上还带着和煦的笑意,所以被骂了还得反应半天才明白她的意思。 后来战冲知道,当时他爸妈分居,很大程度上也是老太太造成的,那时候战冲他妈想来看战冲,都会被老太太给堵在门外。接着老太太转头就会对战冲说,你妈不要你了,只有我对你最好。 而战冲并不傻,所以战冲在十来岁最叛逆的时候,对她有颇多不满,那时候战冲还爱顶嘴,可后来老太太可能是觉得战冲越来越大管不了了,所以也就不怎么管他。 当然这是战冲以为的,现在看来,她应该是把她的各种小手段藏得更深,依然在积极地和她的儿孙们斗智斗勇。 战冲想通这事情之后,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时候的心情,无端地就冒出来一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