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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弄明白。 江樱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再度开口却是问了句题外话:“小黑,你是晋大哥身边最得力的人吗?” “当然是。”孩子答的十分自信。 不对,她刚刚喊他什么? 孩子尚且没能反应过来,就听江樱讶然道:“那你……怎么还能什么都不知道?” 好歹也交过手了,毒也中了,却什么都没瞧出来,这对于一个资深得力暗卫来讲,真的正常吗? 或者说,这真的说得过去吗? “我可不是打探消息的暗卫。”男孩一脸坦然地说道:“我不懂去看人,也不懂分析对方来路。” 向来认为这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侍卫是全能的存在的江樱觉得自己的三观被刷新,忍不住问道:“那你懂什么?” “我只懂杀人。” 包括这次被晋起派来保护江樱这种类型的事情,他还是头一次接触。 往前都是接到直接的指令,手起刀落。利索地完成。 向这种费心,又‘拖泥带水’的任务,实在让人头痛。 男孩的口气十分冷静,仿佛真的只是在说明自己唯一擅长的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可落在江樱耳中,却让她止不住打了个寒噤。 只懂杀人? 这就是他这么高冷的原因吗? 接着,又听男孩讲道:“而且。我不叫小黑——” 说话时。嘴角都忍不住抽了一下。 小黑是什么东西? 她为什么要给他取这么难听又奇怪的名字? “那你叫什么?”江樱顺势问下去,神色却还在因为这孩子那句‘我只懂杀人’,而有些惶惶。 “知道我名字的。只有主人和死人。” 江樱听罢忍不住打了个幅度更大的寒噤。 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一开口就这么吓人? 浑身上下简直是充满了霸道杀手在江湖的既视感! “那我还是喊你小黑吧……”江樱喃喃着说道,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这幅模样,看起来有点怂。 “……我不叫小黑。”男孩再次重申道。 “那我喊你什么?” “什么都不喊。” “这怎么行?总要有个称呼的吧?” “……总之我不叫小黑。” “那……小白小蓝小黄这些呢?” “不可以……” “那你自己选一个吧。” “我不选……” 这孩子真难伺候……江樱扶额叹气。 *** “掌柜的。快开门!” “里头还有没有活人了?开门!” 约是子时左右,黎安城中第一家客栈的店门被人拍的砰砰作响。伴随着的是汉子粗犷的喊声,虽cao着一口京话,但却怎么听怎么透着一股外地口音,若细辨。却又让人辨不出究竟是哪一块儿的口音。 卧在柜台后藤椅上睡得正香的伙计陡然被惊醒过来,只听得门闩都被这伙人拍的哐哐作响,摇摇欲坠。加之又是被惊醒过来的,心中自是不悦的想要骂娘。可心知近年来十分不太平的黎安城什么蛇龙混杂的过路人都有,对方气势又这么足,显然不是好惹之辈,故而只能秉承着和气生财的生意之道,披起棉衣小跑着去开门。 外头的雨不知从何时起竟是更大了些,门一打开,顿觉雨声喧嚣。 而门外立着的一群身形高大的人,个个都披着宽大的黑色披风,头上顶着斗笠,隐隐只能看到下半张脸的大致轮廓,人穿的衣裳是黑色,夜色又暗,具体也辨不清有多少人,但至少也有二十号人。 “诸,诸位客官可是要投宿?” 伙计呆在这客栈里也有四五年的光景了,自认什么人都瞧见过,可却还未见着过如此整肃的队伍,哪怕是较之去年从皇城里过来办案,途径此处的乌甲军也不遑多让……甚至在气势上,还要更胜一筹,更令人觉得胆战心惊一些! “准备一间上房!热些好酒好菜!” 为首的是个高个子男人,因戴着斗笠的缘故只能看到半张络腮胡的四方脸,听声音年纪应在三十岁往上。 “是,是……” 伙计忙不迭的应下来,末了又忽然问道:“这位大爷是说……只要一间房吗?” 怕是自己听错了,到时办砸了差事要挨削。 然而却听那男人不耐烦地说道:“就一间上房!兄弟们守在外头给你看门儿还不乐意?” “得嘞……” 伙计弱弱地应下来,忙地转身去堂中掌灯。 面上不敢有丝毫违悖,心里却早已经埋怨开了。 这一群阎王爷是打哪儿来的啊,大半夜的扰人清静……别说厨子早就回去了,他得自己亲自动手伺候这群大爷,一整夜是落不着睡了,就单说楼里的客人们,怕是也要被惊醒过来,估计待会儿他得挨好一阵骂,还需逐个地去哈腰赔礼道歉。 伙计恹恹地打了个哈欠,揣着袖子往厨房去了。 而一群人在大堂落了座之后,先前为首的络腮胡男人却来到了头顶幂篱,身形较众人相比显得矮弱一些的少年身旁,唤了一声之后,方恭谨地说道:“您先去楼上歇着,饭菜让人直接送去房间,外面有属下们守着。” 少年“嗯”了一声,声线却有些缺乏阳刚之气,抬脚走了两步,却又忽然顿住,转回头去隔着幂篱上垂下来的黑纱网看着络腮胡男人,问道:“咱们应当,没有露馅儿吧?” 络腮胡男人闻言立即笑了,和蔼地道:“这点请您放心。” “哦,那就好……” 少年人得了肯定的回答之后,复又抬脚朝着楼上客房走去。 络腮胡男人目送着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这才寻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来,搓了搓手,一咧牙道:“这都几月了,还他娘的这么冷!” …… 夜里,江樱被一阵响亮的雷声惊醒了过来。 按理来说,虽然她不曾承认、但事实却是睡的极死极沉的她,在正常情况之下,是不会被这区区几个响雷妨碍到睡眠状态的。 她之所以忽然惊醒过来,应当是因为她方才发的那个噩梦。 她做了个极可怕的梦。 她梦见,隔壁房间里的小黑,忽然冲到她的房中,举着匕首要砍了她,原因竟是她无意间得知了他真实的名字…… 梦中独有的恐惧感还未完全被驱散,江樱却被这荒唐的情节逗笑了。 在梦中往往没有逻辑的存在,一旦清醒过来,便会因这些压根儿说不通的情节而感到万分荒诞。 江樱长吐了一口气,见窗外还是黑漆漆的颜色,便重新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睡觉。 然而这时,却听得一声极轻微的开门声响起。 这声音极轻,若非是她刚做完一场噩梦,神经属于紧绷的状态,根本无法听到。 但她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