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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40

    老爷这可真是火上浇油啊——阿禄在心中暗道。

    欸,不对,这么说好像显得老爷很不顾全大局。很不懂事很任性的样子?

    应该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阿禄暗自点头,这回准没错儿。

    而韩呈机的表情算是在场众人中最平静的一个,只点了头表示他已经知道了。

    彭洛今在一旁看的分明,识相的没有开口。

    “三老爷还说让少爷带彭大夫一同过去。”青央又说道。

    韩呈机从禹城回来之后,身边多了一位姓彭的‘神医’一事,在韩府里已是人尽皆知,三老爷韩殊忧心韩旭的安危,想让彭洛今过去帮着看一看也是情理之中。

    “这……”彭洛今却是吓傻了,霎时间再也提不起半分探听八卦的心思。

    毕竟他目前真的没时间去走过场啊……!

    天亮之前配不出解药来。他就要死无全尸了——

    他绝对不信韩呈机会理解他也是被逼无奈。

    这是一个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不论原因的主儿……

    不料却听韩呈机说道“不必了。我自己过去。”

    也真叫一个直截了当。

    “少爷……”青央微微拧起了娥眉,口气中含着几分隐晦的提醒。

    ☆、188:双丧

    她不知就里,只当是韩呈机一时未顾虑到。

    虽然彭大夫过去也不一定能帮得上忙,但若是没过去,那便是截然不同的说法了——

    总觉得少爷从禹城回来之后,变得不一样了。

    虽说表面还是一贯的平静冷淡,但眼神里装着的东西却更多了。

    尤其是在对待老爷的态度上面,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疏离。

    虽说少爷待老爷向来也不算亲近,但近来的确是愈发的疏冷了。

    甚至可以说是……厌恨。

    是的,厌恨。

    虽然自从少爷的生母大夫人离世之后,她就未有再能从少爷身上看到过如此鲜明的情绪,但青央十足肯定自己不会看错。

    其实这种改变并不算明显,且少爷似有意在压制隐藏,未有泄露出来。但青央伺候在韩呈机身边多年,对韩呈机的情绪有着极其敏锐的感知。

    韩呈机微一抬眸,看向了青央。

    感受到这双眼睛里含有的冷意,青央连忙低头敛眸。

    几乎是一刹那,冷汗就浸满了手心——

    她怎么忘了少爷向来是最忌讳别人妄自揣测他的心思与想法的……

    在韩呈机冷锐的目光之下,青央全身紧绷着,方忍住了没有颤抖。

    “彭大夫不如柳大夫他们清楚父亲的身体与病情,去了也无用,待到了正芝院,我自会同三伯解释。”韩呈机收回了目光。平静的说道。

    然而身边的人都对这句话的真实度心照不宣。

    同三老爷解释?

    真的会同三老爷解释那才是见鬼了……

    这位爷做事,何时向任何人解释过了?

    感受到上方的压力骤然消失,青央不由暗暗舒了一口气。

    此次是她逾越了……

    下次定要格外谨慎些才行。

    “少爷。那奴才随您去正芝院吧?”阿禄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如此的小心翼翼……

    直至韩呈机点了头,阿禄方来到韩呈机身后推起了轮椅。

    临走之前。还不忘给了彭洛今一个‘自求多福’并着‘这回全靠你了’的复杂眼神。

    彭洛今在心底哀叹了一声。

    真是造孽啊……!

    青央整了整神色,遂也跟了上去。

    彭洛今则是半刻也不敢耽误,飞也似的离了书房,准备回去着手研制解药。

    *

    另一边,韩呈机并着几名下人不紧不慢的‘赶到’了正芝院。

    “呈机来了——”三老爷韩殊一见韩呈机过来急忙走了过来相迎,脸色或因过于焦急的缘故,紧紧的绷着,再无半分平日里的清风朗月文人之态。

    韩呈机面色如常的对他微一点头。眼神却是半刻也不曾落在韩殊的身上。

    韩殊早已习惯这个侄子对自己的态度,毕竟他虽长了韩呈机一辈,但嫡庶之分却横在中间不可更改。

    他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叔伯,而眼前这位,却是未来的韩家家主。

    世家注重是不光有名声与所谓风骨,嫡庶之分更是大于一切。

    往韩呈机身后看了一眼,韩殊便问道“彭大夫没随着一同过来吗?”

    韩呈机淡淡地“嗯”了一声,由阿禄推着进了內间。

    嗯?

    “……”韩殊微一摇头,无声的苦笑了一声。

    阿禄和青央皆是将头垂的极低。

    怎么说来着?

    就知道不会解释的……

    几人刚一步入内间,便嗅得一股nongnong的药草味并着煮沸的酒味。

    用煮沸过的酒浸泡银针的法子。是前些日子彭洛今教给几位大夫的。

    这法子固然不错,可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实在叫人不好接受。

    青央和阿禄强忍住要掩鼻的冲动。

    “大少爷——”见韩呈机进来。几位大夫连忙上前施礼,面色皆是诚惶诚恐。

    韩呈机淡淡地应了一声之后,开口问道:“父亲情况如何了?”

    几名大夫面面相觑了片刻之后,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皆不愿主动站出来回话。

    韩呈机将目光投放到被床帐遮了一半的雕翔龙腾云图红木拔步床上,放在轮椅扶手上的左手食指轻叩了两下。

    阿禄立即皱了眉,看向几位大夫语气不善地问道“柳大夫,少爷问你们话呢!”

    阿禄平日里虽总是一副和气爱笑的模样,但毕竟是韩呈机身边的人。在待人接物上面,该强硬的时候绝不会装怂。

    这一句果然奏效。被提了名的柳大夫当即就站了出来,口气犹豫的答道:“回少爷。老爷这是旧病突发,再加上长期的气血郁结,想是今日大夫人不治而去,老爷过于伤悲,经一刺激……这才突发了吐血昏迷……”

    韩呈机听罢嘴角隐隐出现了一抹嘲讽的冷笑。

    因为曲氏过世而过于悲伤是假,因此事突发难以应对,再加之焚石散解药研制无果,精神和身体一同被压垮了是真。

    “还有呢。”韩呈机又问道。

    若仅是如此,决计不可能同时动用了药熏和针灸人却都醒不过来。

    “这……”柳大夫面色为难到了极点,变幻了好一阵儿,方一副‘伸头缩头都是一刀’的表情,如实答道:“回少爷,老爷体内旧病虽是一直被压制的很好,但好比一滩清水一般,若只堵而无法疏泄,久而久之便会积累变为脏污……老爷的身体状况也是同样的道理,因体内积病已久,此番遭受重大刺激忽然挣脱控制尽数爆发了出来,严重伤及了五脏六腑及体内经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