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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酒,煮碗面,给高强度的剧组生活画一个温暖的句号。 两层楼被填满,卡座和榻榻米长桌座无虚席,拥挤又热闹,瞿燕庭选了吧台前的座位,紧里面,右手边挨着一面风情壁画墙。 陆文坐他左手边,问:“瞿老师,你喝什么酒?” 瞿燕庭不喜欢清酒,要的啤酒和梅子酒,导演组的男人们更狂野,去附近的烟酒超市搬了一箱白酒,看样子要痛饮一番。 第一轮举杯,庆祝陆文和陶美帆圆满杀青,“母子俩”戏挺多,陆文遥遥地喊一声“妈”,被任树骂了句“抱老戏骨大腿”。 陆文怕喝醉出丑,掂着份量,晃悠一圈返回高脚椅,见瞿燕庭待在角落吃鸡rou串,侧身坐下来,伸手碰了一下对方的杯沿儿。 瞿燕庭端起来:“要敬我么?” “嗯。”陆文扑哧乐了,“瞿老师,你还记不记得开机宴,我进包厢给你敬酒?” 瞿燕庭抿住唇,怕笑得太放肆,在重庆的那段日子里,陆文丢的人简直不胜枚举。他饮下半瓶啤酒,正式祝贺道:“下一部会更好。” 新上一轮刺身,配nongnong的青芥,瞿燕庭能吃辣便无所忌惮,蘸一把塞嘴里,三五秒后呛得偏过头去闷咳。 陆文幸灾乐祸,搭着人家的椅背,倾身追过去瞧,陡地,瞿燕庭撑着面子回过头来,脸红眼湿,鼻尖被揉得像落了朵樱花。 欠揍的玩笑话悉数卡在喉间,陆文慌忙移开脸,坐正身体,推着孜然小料却货不对板地说:“这个烤牛舌挺香,压一压。” 瞿燕庭轻慢地问:“怎么不瞧我了?” 陆文回答:“看热闹,没素质。” 吧台桌杯碟满当,瞿燕庭的箸尖伸过来,夹走一片牛舌,细微的咀嚼声,之后是咕咚咕咚咽酒的声音。 瞿燕庭喝完剩下半瓶啤酒,拿一瓶新的,露出白牙熟练地咬掉盖子,仰颈又是小半瓶。陆文这才发现,墙边已经摆着四只空瓶。 瞿燕庭没跟别人交流,有点独自喝闷酒的意思,他确实闷,前两天的烦心事一直压着,今晚趁机借酒消愁。 任树端杯寻过来,站在陆文和瞿燕庭的座位缝隙后,说:“坐这么偏,叫我好找。” 瞿燕庭撂筷:“要喝一杯?” 圈子就这么大,消息传播飞快,任树已经略有耳闻,小声问:“听说你接了个偶像剧,真的假的?” 接都接了,遮掩太不磊落,瞿燕庭回答:“真的。” 任树惊讶道:“不是你风格啊,跟人联合还是怎么?” “现成的本子。”瞿燕庭没详细解释,“冠我的名。” 任树不再多问,碰个杯,被导演组的人喊走了。瞿燕庭一饮而尽,半晌没动静,侧过脸,发觉陆文神情微妙。 “你怎么了?”瞿燕庭问。 陆文不懂编剧行业的弯弯绕,但刚才也听懂了,他反问:“为什么要冠名别人的剧本?” 瞿燕庭蔑然地笑了一瞬,这破事过不去了是吧?他回答:“开价高。” 陆文说:“可故事不是你写的。” 瞿燕庭道:“不是我写的,却署我名,给我钱,等于天上掉馅饼。” 陆文说:“这等于作弊!” 瞿燕庭默认了,又咬开一瓶酒。 陆文有些着急,他曾误会过瞿燕庭很多次,无论做事还是做人,一次次证明瞿燕庭的无暇,所以这件事他不愿相信瞿燕庭会做。 “瞿老师。”陆文不死心,“是真的?” 瞿燕庭说:“下午刚和律师拟完合同,你说真还是假?” 陆文急道:“为什么啊,你不是这种人!” 瞿燕庭像挨了当头一棒,晕眩,也痛,搞不懂自己的好坏脏净,他靠住椅背把头后仰,房梁倒挂的纸伞似乎在旋转,转得他沉积的情绪扬尘般飞起来。 他轻声道:“说明你不了解我。” 陆文的是非观很强,别扭地说:“也许吧。” “现在明白我是哪种人了?”瞿燕庭自言自语,“是不是很失望?” 陆文还没有回答,身旁空了。 瞿燕庭单手抓着两瓶啤酒,离开椅子去找摄影组的卡座,比起面对一桌人的不适,他此刻更渴望喝个痛快。 做代班导演时相处得熟了,段猛说:“瞿编,来我们这桌得喝白的。” 瞿燕庭晃晃啤酒:“我喝炮弹。” 大杯啤酒沉入一盅白酒,混合前一口气干掉,瞿燕庭面不改色地连灌了三只炮弹,酒液淌入五脏六腑。 陆文远远地纠结,一半急一半气,疯了吧这么喝,可瞿燕庭又不听他管,随手抓住一名服务生,说:“给那桌煮醒酒拉面,赶紧的!” 一场聚餐进行到深夜,摄影组最惨烈,七八个男人几乎全军覆没,有人趴下了,有人去吐,满桌通红的猪肝脸色。 瞿燕庭也醉了,不过酒气不上脸,只眼睑落着轻薄的一抹粉。 剧组的人几名剧务会安排,陆文结完账,拿上外套直奔卡座,脚下的空酒瓶叮铃咣当,他弯下腰,轻拍瞿燕庭的手臂:“瞿老师?” 瞿燕庭睁开眼,哼了一声。 陆文把人拽起来,披上衣服,搂腰半抱地往外面带,瞿燕庭不怎么晃,也很老实,不吭声的话甚至看不出他醉了。 “谁啊。”可惜吭声了。 陆文本就不痛快,又被浓郁的酒气熏着,箍紧手臂咬牙切齿地回答:“活雷锋。” 瞿燕庭嗤嗤地笑,出了门叫寒风猛扑,往陆文的身边躲了躲,感觉有些异样,他皱起眉:“你摸我干什么?” 陆文在找车钥匙,找到了,扔给等在门口的一个人,是陆家的司机小邵。 折腾半天上了路,陆文拧开矿泉水给瞿燕庭喝,让司机带了一包酸话梅,也喂进去。突然,车身猛颠了一下。 陆文拍驾驶座:“你给我开稳当点!” 小邵说:“减速带……” 瞿燕庭也要说话:“师傅,去林榭园,打表。” “哎,好的。”小邵配合道,“您要发票吗?” 陆文无语道:“你臭贫什么?” 小邵问:“少爷,这位先生是?” 陆文不想透露太清楚,笼统地说:“我领导。” 林榭园到了,陆文有些惊讶,没想到瞿燕庭住在这么普通的小区,把人扶下车,瞿燕庭死活不走,抽出一百块塞给了小邵。 雪一直未停,地面白茫茫的,瞿燕庭被炙热的酒劲儿包裹,醉意越发厉害。陆文不放心,跟着,两个人沾了满脚的雪。 好不容易进了电梯,到九楼,陆文怕惊扰邻居,搂紧了不让瞿燕庭乱走,一边去开门,漆黑的屋内一双泛着幽光的眼,黄司令发出生人勿近的叫声。 陆文吓一跳,关住门,摸索墙上的开关。 还没摸到,瞿燕庭环腰抱住了他。 陆文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