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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便镇定地指挥道:“熵儿,你回去的路上详细问,小东子,你马上去准备他们回北凉的马车干粮,即刻启程,云儿,你带二十名大内高手,从后保护,若是姑臧大乱,中间必有埋伏。” 一时间泰和殿里一群内监忙碌着,皇上拉着玄熵密谈,只有隆儿害怕,躲到了墨雨裙摆边,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放。 “三哥,我想若是北凉实在过乱,那你就趁机收复北凉纳入大周吧!” “若是真是大乱还好,若不是呢?你可想过是有人挑拨?想要北凉彻底失去控制。” “三哥,如若有这等人,那岂不就是……”玄熵说道这里,突然怔住,把事情串起来,那就是靖康王想要使北凉彻底脱离三哥的统治,为他日后起义做好准备,这样北凉就不会助他俩任何一人,胜利等于占了三成。就想到这里,他瞄了瞄立在一侧忙碌的墨雨,他对这个人印象很好,偶尔看着墨雨凝望着三哥的眼神里带着化不开的深情,早些时候,听见传闻自己常常就会思考,要有多爱一个人,才能委身与下,才会有那般眼神,但是碍于身份,始终是病诟,到时候这个人一定会受伤,哎…… 正在想着,身边突然站了一个一袭黑衣人,玄熵吓了一跳,蹙眉道:“三哥,这是谁?” 玄熠正在派人出宫召卫博远和李卿琦,漠然一瞥,道:“哦,那是朕给你派的侍卫。” 玄熵一蹦八个高,蹿到皇上边,哀求道:“三哥,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能不能换一个,再说我也会武功啊!”心想,这人一袭黑衣,连脸都没露出来过,一说话冷冰冰跟吃了冰碴子一样,好像别人欠了他八吊钱似的,赶紧把着瘟神请走才好。 原来,玄熵刚爬墙进宫,就被齐修云捕到,武功不精的玄熵哪里是齐修云的对手,被狠狠修理了一顿,他便边打边跑,借着墨雨引开齐修云,跑了一大圈,简直留给他幼小的心灵好大阴影,然而造化弄人,日后玄熵却真真切切爱上了一袭黑衣的齐修云,这个当初给他留下阴影的人,当然这已是后话。 玄熠听罢不由得好笑,拍拍他头,道:“云儿怎么了?朕可是把自己贴身影子卫给了你用,别不知足,若不是你,朕还舍不得把他派给你,这一去凶险万分,如果大雪封路,就不要强行进入,万事之下,保命是前提,你一定要记住。” 玄熵眯着眼睛,无奈的瞥了齐修云一眼,怏怏不乐地点点头,哭着丧脸道:“知道了,三哥你别总拍我头,会变笨。” 玄熠眼角眉梢带着促狭的笑意,狠狠地弹了弟弟额头一下,板着脸道:“就这么一天胡天胡地,以后可怎么好?” 玄熵显然是被弄疼了,他闷声闷气道:“三哥,你就能欺负我!” 玄熠淡淡瞅了瞅他,坏笑道:“朕可只欺负一个人,你还排不上。”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墨雨顿时满脸绯红,宛如窗外温婉怒放的红梅,玄熵听罢也脸色微红,大大白了皇上一眼,偏过头一言不发。 小东子回禀皇上几位心腹重臣已进宫,玄熠当即让熵儿准备好就连夜启程,又吩咐墨雨带着隆儿今晚就宿在泰和殿,大殿又布置了许多人手,嘱咐妥当后,玄熠匆匆去了尚书房商讨事宜。 隆儿十分舍不得让小叔走,他依依不舍地扯着玄熵的衣袖,郁郁寡欢道:“小叔,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隆儿,你会想念隆儿吗?还会像过去那样给隆儿写信吗?” 玄熵蹲下,凝望着隆儿,认真道:“小叔以后有时间还会给隆儿写信,会给隆儿写好多好多,比你父皇多,好不好?” 隆儿点点头,水灵灵的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泪光,哽咽道:“小叔,你下次一定要记得给隆儿带好玩的小玩意。” 玄熵忍不住笑道:“你个臭小子,敢情想你小叔就为了诓点玩具啊?”说完一把搂过隆儿,拍拍他,笑着说:“小叔一定会给你带,你乖乖的去一边玩一会儿,小叔有话对你父妃讲。” 墨雨正在一边忙碌着,此时他一袭水蓝逶地缎群,上面刺绣着大片的月白银细莲花纹,丹凤水眸恍若繁星,却娇媚动人,听见声响,偏过头,凝望着玄熵,清婉道:“王爷,有何事?” 玄熵打哈哈道:“不要对我用尊称,我有一事不解,想问问你。” 墨雨温婉一笑,宛若仙人道:“愿闻其详。” 玄熵神色一变,道:“你喜欢三哥吗?” 墨雨微微一怔,随即绽开笑颜,道:“也许世人不会理解,我很爱陛下,很爱很爱,墨雨既非男宠也非舞姬,只是爱上陛下,又生错了性别,也许这也是墨雨的错。” 玄熵凑过去,语不传六耳道:“如若有朝一日,你受人病诟,请来北凉,你若为北凉王,再不会有人玷污你与三哥的情谊,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说完,告别隆儿,带着一干人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不知是廊前飞雪,还是眼圈干涩,一行清泪,划过墨雨的脸颊。 那一夜,玄熠重新部署了各州兵力,从翰林院调来过去做太子时栽埋的一批得力大学士,命令影子兵把靖康王的余党在熟睡中全部灭口,五年的时间里,足以让一个青涩愣头的少年变成一个心狠手辣的青年,何况他做事向来不喜欢留祸患。 五年前,那件刻骨铭心的事里吸取教训,他让李卿琦诈死,改变身份,混入王府做下人,最后变成靖康王身边的细作;他让卫博远秘密在翰林院活动,发展一批足以改变朝政的太子党;他让齐修云在民间挑选精良少年,训练了一批专门听自己指挥的影子兵;他甚至还掌管着整个大周的盐商命脉,商铺分布在各地,他,要真正掌握大周真正俾睨天下的权利! 望着金銮殿这三个字,那明晃晃的黄色,那么耀眼,那么尊贵,坐在龙椅上的玄熠阴沉的眸里透着一股狠意,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冷笑着折断手中的狼毫毛笔,站起身,没有批大毛外衣,就单着一身九龙华袍匆匆走出去。 一直来到东宫犄角一个小屋前,他一把推开门,里面和往常一样,空无一物,他关上门,坐在地上,隐于黑暗中。 更漏一声,已是午夜时分,墨雨把怀中熟睡的隆儿轻轻放回床榻上,给他捏好被角,盈盈起身,站在轩窗边,温婉的思绪迷蒙了缱绻缠绵的雪夜,庭院中腊梅,淡淡缕缕的清香弥漫,幽梦落花间,他眼中带着望断秋水的哀伤,心下挂念皇上,这个时辰还未出现,不知是否还在商议要事,实在放心不下,披上披风,刚走至廊曲前,就遇到了打着灯笼匆匆而来的小东子。 墨雨裹了裹披风,清婉地问道:“黄公公,皇上在做什么呢?还在金銮殿吗?” 黄东子是玄熠自幼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