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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盘腿坐在床上,口里一二三四的数羊。 偏这会子外头有兵士大声喝“做什么!”贾琮一骨碌跳下去,踏上鞋子就往外跑。只见外头有个小乞丐,吓得坐在地下不敢动弹。贾琮忙过去问道:“小兄弟,你是来做什么的?”小乞丐哆哆嗦嗦举起手里捏的一张纸。贾琮赶忙接过来,屏着气息往灯笼前一凑:纸条上画了个古怪的图形,瞧着有点眼熟,只一时想不出是什么。 乃问那小乞丐,他道:“有人给我了三个馒头,让我半夜送来的。” 贾琮点点头,盯了那图形半日。有个守卫的兵士在旁觑见了一眼,道:“怎么跟个面具似的。” 贾琮猛然一捏拳头:“金沙面具!”这图形颇似三百年后的人从金沙遗址挖出来的三千年前的那面具。立时喊道:“带马,裘良家砸门!” 半个时辰之后,让贾琮闹起来的裘良领了三千兵卒包围青羊宫。不论里头的道士说什么一律拿在一旁,将此“川西第一道观”里里外外细搜三遍,并没有找到陈瑞锦。 贾琮笑眯眯走到主持道士跟前道:“地窖啊、地道啊,都在哪里?道长还是老实点告诉我吧。我看道长不像个坏人,只是不要逼着我干坏事。我姓贾的平素好说话,不高兴的时候杀人挖坟拆房子都不眨眼的。道长且想想,为了一个人贩子值不值得。” 那老道士只念了一声“无量天尊。” 贾琮又从诸位道士跟前走过,旁人都还罢了,有个矮个子道士朝他眨了眨眼。贾琮乃又道:“这样吧,先分开来审问。审到日头出来还没人说话,就把这道观拆了吧。”他耸耸肩,“一回生二回熟。” 众兵士应声而下,贾琮与裘良遂就在三清殿问案,将道士们一个个拎进去问话。众道士都说诸事不知。待轮到那矮个子道士,他立时道:“元辰殿下头有个地窖。” 贾琮道:“你带我去!横竖他们都在前头,咱们从后头出去没人看得见。”那道士迟疑片刻,应了。 二人匆匆赶到元辰殿,道士搬开东边角落一座贡案,手脚麻利的掀开地下一个大盖儿,露出一个大水缸那么大的地洞口来。贾琮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浑身微颤,举着灯笼走了下去:果然是个极大的地窖。地窖里头有女子靠壁而坐,盈盈含笑:“来的好快。” 贾琮几步走过去举起灯笼照了照她的脸,轻轻将灯笼搁在一旁,双手紧抱住这女子,口里道:“两日便是六秋。一年半没见了,我想你想的紧。” 正文 第405章 却说贾琮从青羊宫元辰殿的地窖里找到了陈瑞锦抱了半日,因听见铁链声响起,低头一看,陈瑞锦双脚脚踝被铁扣圈住,心中如针扎一般,轻声问:“伤着没?” 陈瑞锦含笑道:“无事。只是这锁开不了。” 贾琮回头瞧领着他来的道士,道士忙说:“是那位送这姑娘来的道兄亲锁上的,钥匙他带走了。” “真远那恶道!”贾琮捏了捏拳头,乃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来。这玩意是早年贾赦搬运荣国府大库房时找到的,说是难得的宝刃,他们家老祖宗贾源曾用过。因贾琮时常在外头乱跑,便给了他。匕首虽好,划了半日只粗划开一道口子。 贾琮想了想,问那道士:“你们观中可有绿矾油没有。” “有。”道士道,“在师祖之处。”他眼神复杂的看了看陈瑞锦。 陈瑞锦站起来向他深施一礼:“多谢道长。”脚上的铁链叮当作响。 贾琮也不知道陈瑞锦哄了人家什么,乃道:“你师祖保不齐是让真远哄了,终究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又长得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这些事过后再查。裘大人断案无数,他若是清白的自然会还他清白。” 道士念了声“无量天尊”。横竖地窖都领人来了,多一件少一件无妨。遂又领着贾琮到后头一处炼丹的小院子,找到一个鬼脸青的大瓮。贾琮命人将此物搬到地窖中,向道士说:“你先回去,假扮什么都没说。”那道士应声而走。 贾琮遂命兵士多点些蜡烛,打一大桶水,又取来一只青花大海碗,小心翼翼以瓷勺子从大翁中一勺勺舀了绿矾油出来盛了大半碗。乃死死抓着陈瑞锦的左脚踝,将铁扣上伸出的铁锁浸入大海碗中,里头立时咕噜咕噜的开始冒气泡。绿矾油便是稀硫酸,遇金属便会开始腐蚀。 陈瑞锦道:“会不会太花功夫?” “不用太久。”贾琮专心致志举着那玩意化学反应了半日,将铁锁取出小心竖立在地上,让陈瑞锦抓紧了脚踝上的铁扣。乃从怀中掏出转轮手.枪来,从正上方朝下对着锁眼“砰”的一枪。子弹陷在里头不曾出来,而铁锁上略有裂纹。贾琮遂又重新将铁锁浸入绿矾油,再来一回。如此有四,铁锁“嘣”开了。贾琮炫耀道:“知识就是力量!”陈瑞锦含笑看了他一眼。 贾琮松了口气,再看那白皙的脚踝上已扣出了一圈红印子,不禁轻轻伸手揉了会子。陈瑞锦仍是靠壁而坐,微微垂头,静如幽兰。贾琮心中一跳,又把人家姑娘抱住了。 他两个凑在一处耳鬓厮磨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陈瑞锦推了推他:“还有一只。”贾琮连连点头,遂又如法炮制,将她右脚上的铁锁也开了。乃先在桶中稀释了碗中剩下的绿矾油倒去后头,又命兵士捧那瓮放回原处。 陈瑞锦问道:“放回去作甚?” 贾琮道:“那位道长帮了我们,却有逆师门,恐怕名声不好听。他若不介意,来日再说。万一人家介意呢?能不声张还是不要声张的好。” 陈瑞锦点了点头:“也对。咱们出去吧。” “嗯。”贾琮起身拉了她的手,拾起灯笼走到外头,向跟来兵士们道,“将那盖子盖回去,然后砸碎。” 兵士们一愣:“盖回去?” “先盖回去,然后你们歇会子、说说闲话儿,然后砸碎。” “是。” 他两个遂肩并肩到了殿外。可巧西边一轮满月悬在空中,圆溜溜亮堂堂的。陈瑞锦叹道:“今儿恰是十五。” 贾琮道:“说句吉利话叫做人月两圆,我倒是宁可昨日没这么圆的时候找到你。” 陈瑞锦横了他一眼:“最煞风景的便是你。” 贾琮嘿嘿两声:“我实在。要不要先回去?” “眼看着日头要出来了。”陈瑞锦望了望东边,“看个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