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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子的米拂到地下,问道,“敢问将军,这些米比起方才的可少了?” 刘侗道:“不过是拂去地上罢了,何尝会少?” 周冀点头道:“将军挖或者不挖,矿就在那里,不曾不减。这是一个大抢劫时代。将军若将心思花在挖矿上,人家是不会等将军的。人家都直开船打劫去了。您以为南安郡王霍晟不知道东瀛有矿么?他打东瀛的主意已经好几年了,什么都摸清楚了。” 刘侗忙问:“他是什么心思?” 周冀道:“他没空挖矿,抢一票就走,拿抢来的钱买火器海船,这会子已去南洋了。横竖他已有了琼州,并不缺地盘。将军但凡占了东瀛的地盘,迁移些人口过去,既然矿是你的,难道会插翅飞走不成?这会子人家都去打劫、你却挖矿;待你挖完了矿人家已经抢完了。何不先把矿存着?” “嘶……”刘侗吸了口气,半晌才说,“先生所言倒也有理。” 周冀微笑道:“实在我只是因族中与倭寇有仇,巴不得将军多杀些东瀛人替我族人报仇、特来撺掇将军的。不知可撺掇动了?” 刘侗点头道:“委实撺掇动了。” 周冀又说:“方才将军答应了送柳先生米的?那我就不扫地下这些了。” 刘侗哈哈一笑:“我送他米。” 周冀向他一躬到地,告辞而去。 回到柳家,周冀告诉他自己方才做什么去了,柳骞皱眉道:“何苦来,挑唆他造杀孽。” 周冀道:“刘侗如今已占了东瀛一小半。东瀛是个国家,但凡有一拨人不下狠手就杀不完。西洋人灭美洲人也灭了许久。”他苦笑道,“你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我是怕。” 柳骞奇道:“三爷也有怕的时候?我还当你天不怕地不怕的。” 周冀茫然道:“我怕历史的惯性。怕自己白忙一场。东瀛不灭,我心不安。” 正文 第334章 刘侗领兵回东瀛,临行前盘算了许多人,实在朱桐的本事摆着那儿,旁人俱压不住他。遂欲将鲁国诸事托给朱桐。朱桐连连摆手:“使不得。晚生初来乍到,担不得如此重任。当请少将军掌事为好。” 刘侗抬目看了看他,思忖道:“他年岁轻了些。” 朱桐道:“晚生年岁也轻。终归少将军是将军嫡长子,名正言顺。” 刘侗又想了半日:“也好,横竖他不管事。”遂当真将鲁国事物交予刘戍,并告诉了他朱桐所言,叮嘱他听朱桐柳骞的话。 刘戍最喜欢的便是“嫡长子”三个字,大喜:“父亲放心!我知道朱先生柳先生俱有大才。” 刘侗又道:“那个周冀若还没走,多与他往来。此人见多识广,怕是自小走过许多地方的。”刘戍连连点头。 刘戍到后头将此事告诉了他母亲,刘夫人更是大喜:“朱先生柳先生皆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你老子手上也不是没有老成持重之人,他两个又都年轻。既定了他二人主事,你的地位便是稳了。”刘戍嘿嘿直笑。 刘侗遂辞别家小领兵而去。刘戍头一回大权在握,兴得四处乱转。周冀瞧着好笑,悄悄向朱桐道:“老猫不在家,耗子上房了。”惹了朱桐一个白眼。 俗话说,无事常思有事。刘戍这个主事人不过是个挂牌的,旁人有事皆去寻朱桐问,纵问到刘戍头上他也不大懂。逛了几日没事可做,他因想起他老子让他多同周冀往来,周冀此人又有趣,便去寻他说话。周冀也爱胡扯,时常绕着地球跑舌头,说得刘戍一愣一愣的。 这一日提起江南诸国来,周冀道:“整个南边,来日最强的那个,六成可能是庐国,还有四成是吴国。” 刘戍笑道:“吴国还罢了,庐国那点子地方,庐王又年幼,算怎么回事?” 周冀道:“从眼下来看,诸侯割据少说百年。百年间变数大着呢。乱世中什么最重要?兵。怎么弄来兵呢?钱。如今已经是火器时代了,单有人是没用的。有了钱,就能买甲胄买火器、练精兵、渐渐吞并地盘。吴国富庶,吴王有钱,故此,来日能雄霸江南者,吴可得四成机会。” 刘戍问道:“那庐国呢?” 周冀道:“钱是可以靠人来赚的。此人非‘人口’,而是人才。二十年后,最不缺人才的便是庐国了。有了人才,什么都好办。” 刘戍奇道:“他们为何不缺人才?” 周冀摆了摆手指头道:“因为,他们的人才淘金盘比别国都大。”遂说起庐王的全民义务教育来,末了叹道,“俗话说,深山藏猛虎,旷野卧麒麟。寻常百姓人家有许多聪慧孩童,他们都设法挑出来、好生教导。这些人长大后,岂能不感恩庐王?连女孩儿也不放过,建安公主和曾家几位姑娘主持着庐国的女学堂。你瞧那马氏就知道女子也有聪慧绝伦的了。她虽不守妇道,替刘将军出的计谋委实是好谋。庐国之策极有远见。管他男女,是人才拿来用便是。女人若有才学可以出家嘛,顶个尼姑道姑的头衔替主公卖命不挺好的?来日庐国的人才必是天下最多的,且最为忠心。” 刘戍想了一想,不禁赞道:“谁出的这个主意!难为他从何处想来。” 周冀道:“听闻是一位姓范的先生。”顿了顿,他道,“过些日子我还想去庐州考察呢。” 刘戍横了他一眼:“你是上官么?还考察。” 周冀伸了个懒腰道:“管他什么呢。横竖我去看看他们是如何弄的,弄成了什么模样。” 刘戍瞧了他几眼,问道:“你何时去?” “再逛几日就动身。阿黑大约也同我一道去。” 刘戍忙说:“我也去。” 周冀瞥着他道:“你要去也行,别带太多人,路上不方便不说、到了庐州还惹人的眼。你须扮作寻常商贾纨绔。不然让人家庐州的知道你是刘侗长子,还不定出什么乱子。” 刘戍哼道:“这个我知道,还用你说!” “且!”周冀撇嘴道,“分明不知道!嘴硬什么嘛。”刘戍锤了他一下。 刘戍听风就是雨,立时回去告诉他母亲、收拾行装。刘夫人便命他多带些人,刘戍满口答应。不过三日功夫,几个人便动身了。 一路上飞马疾行,这日进了庐州城,见街面上闹哄哄的,便打发了个人去问出了何事。不多时那小子回来道:“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