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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桌。柳骞自然认得他,含笑请他坐下。刘戍遂低声告诉他赵涂与马氏有私。柳骞略惊,旋即正色道:“只怕里头有误会。实不相瞒,我也觉察出赵兄暗暗钦慕马氏,也只是钦慕罢了。我认识赵兄多年,主公的女人他不会染指。赵兄正经是读四书五经之人。”刘戍急了,使尽了口舌,只差没赌咒发誓。偏他又不是马氏又不是赵涂,这等事他赌咒发誓有何用?说了大半个时辰,柳骞只不信。 刘戍垂头丧气回去告诉他母亲。刘夫人道:“柳先生为人忠义耿直,赵先生又是他同窗旧友,这等事若没有实证、他必是不肯信的。”乃让刘戍莫要忧心,她总有证据查出来。“黑的总不会变成白的。” 不多时,刘家二小姐与鲁王成婚,举国欢庆。三日后,二小姐回门,刘侗在府中设宴招待女婿,翁婿俩你乐呵我乐呵大家都乐呵。赵涂自然也陪着饮酒。酒过八旬,赵涂有几分醉意,浑身燥热,莫名的惦念马氏。遂借口小解,悄悄摸到后头去了。何其巧也!一路上连个小丫头都没遇上,空荡荡的无人。直摸到马氏的院子,赵涂便爬上一株大杨树,坐在树桠上,呆子似的往院中瞧。 约莫过了两刻钟,远远的有人走过来,正是马氏的两个丫鬟搀着她回来。见马氏脸颊通红,显见也没少饮酒,软软的如柳枝子一般,比平素还好看了三分。赵涂便看痴了。一时马氏进了院子,院门一关,他瞧不见了,赶忙又往高处爬了爬。眼见马氏东倒西歪扶着丫头进了屋子,他又接着发痴。远远的有戏子唱曲儿的声音传来,咿咿呀呀缠缠绵绵,并春日暖风掠过树梢子哗啦啦的响,赵涂的脑子便迷糊了。遂身在何处也忘了、是何身份也忘了、岭南那两个姓白的也忘了,纵身下树,绕到院子后头,翻墙而入。 外头刘侗这会子也醉了,有人到里头告诉刘夫人,夫人便笑道:“将军今儿见了贤婿,心里欢喜,多喝了两杯。”乃吩咐道,“马氏方才已回院子去了,就送将军去她那儿便是。”下头的人答应一声,出去扶着刘侗往马氏院中而去。众人遂接着饮酒看戏。 刘夫人心都提在嗓子眼了,等了半日,毫无动静!便知道计策不利。又过了许久,终于有人悄悄来请她。刘夫人笑向众位夫人告了个罪出来,问是何事。那人道:“马姨娘院子里出了点子小事,将军命人悄悄请夫人过去。”刘夫人忙领着人赶了过去。 到了那儿一瞧,赵涂正睡在马氏堂前的贵妃榻上,刘侗指着他苦笑道:“这厮吃多了酒,四处乱窜,跑来香珠这儿砸门。香珠的丫头不知是谁,问了半日,一打开门他便倒下来、醉的动弹不得了。” 刘夫人心下暗恨,脸上仍关切的问:“香珠可吓着了?” “能不吓着么!”刘侗道,“小脸儿都吓白了。” 刘夫人叹道:“谁能跟醉人将道理呢?听闻小赵先生平素极谨慎,今儿想必高兴,多喝了两盅。香珠是个懂事的,我知道她不会计较的。” 刘侗道:“无碍,回头我宽慰她几句便好。” 刘夫人点点头:“托付大人了。”便命人从库中取两匹锦缎来给马姨娘压惊,又道:“如今只把他悄悄从后头送出去,搁到后花园石凳上,只说他在那石凳上睡着了便好。此事若让他自己知道了,必然悔恨的紧。” 刘侗连连点头:“夫人最是妥帖。” 刘夫人乃命几个媳妇婆子将赵涂搬出去,又命小心些、莫要惊醒了赵先生,一壁朝余嬷嬷使了个眼色。余嬷嬷会意,亲自跟上去指挥众媳妇婆子扶人。 才刚扶着赵涂过门槛,只听“叮当——咕噜噜”几声,有什么金器落在地上。刘夫人一眼瞧见有根簪子在地上滚着,忙说:“好生扶着先生!谁的簪子掉了回头上我这儿来取,我还多赏她一根。”众媳妇子纷纷称谢。 眼见她们出去了,有个跟着的丫鬟上前捡起簪子交到刘夫人手里。刘夫人一瞧便说:“好东西!老爷,咱们府里的也忒富贵了!你瞧瞧这簪子!” 刘侗一瞧,眉眼儿便立了起来:“这是谁的?” 刘夫人道:“我方才让她们谁掉的过会子来取呢。” 一旁的丫鬟啧啧道:“好漂亮!怎么我今儿没瞧见谁戴着?” 另一个道:“委实没瞧见谁戴着。倘若有人带着,大伙儿还不围着她瞧么?” 刘夫人笑道:“簪子不在头上戴着,难道还在腰上别着?不是她们的,总不能是赵先生的罢。” 丫鬟笑道:“保不齐是赵先生替他媳妇儿买的。太太只瞧这簪子,我们奴才哪里戴的起。” 她们说说笑笑的,却有马氏的丫鬟一眼瞥见了,惊呼:“这是我们姨娘上个月丢的那支八宝祥云如意簪!找了好久的!原来是让人偷了去。” 刘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忙说:“莫要胡扯!这些嬷嬷婶子都是我们太太身边的,平素压根儿不进你们这院子,岂能偷你们姨娘的东西!我们太太宽厚,她们想要,寻太太讨便一个是。”两个丫鬟便吵上了。 刘侗与刘夫人互视一眼,面上皆不大好看。过了会子,刘侗拍案而起,拿起脚来就要往里走。刘夫人一把拽住他:“将军且住!”乃厉声喝屋里的人都出去。 一群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见老爷太太脸上都能滴出墨汁子来,吓得屏气凝神,一个个敛衣出去了。 刘夫人乃含泪向刘侗跪下道:“将军,妾身虽女流,没念过书,戏倒是听过几处。戏上头说,吕布爱上了董卓爱妾貂蝉,于凤仪亭相会,被董卓撞见了。有董卓谋士李儒谏说,貂蝉不过是个女人,吕布为大将军之猛士,何苦为了一女流怒于猛士?劝他将貂蝉送给吕布。董卓不肯,遂与吕布反目。” 刘侗本来只是疑心他二人有私,满心想着到里头如何盘问马氏、回头又如何盘问赵涂;刘夫人这番话却已是将此事坐实了。遂恶狠狠道:“你是说,我是那董卓?” 刘夫人摇头道:“妾不知这些董卓吕布的。妾只知道,赵先生于将军实在要紧。若没了他,只怕鲁国许多事便不好办了。马氏不过一女子罢了。将军若喜欢,再去寻几个不逊色于她的来便是。不如就将马氏送给赵先生。赵先生必然感恩于五内、并愧疚万分,日后必会为将军效死。” 刘侗冷笑道:“偷我的女人,还指望他感恩、愧疚?” 刘夫人恳求道:“人才难得!” 刘侗哼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