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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懒腰:“待来日天下太平,我去贤王哥哥府里当幕僚算了。省事儿,不用担心伴君如伴虎,保不齐他给的俸禄还多些。” 冯紫英道:“贤王也是替圣上干活的。” 贾琮道:“那就不与我相干了。也不知道圣人能回来不能;若是回不来,这些皇子哪个上位。要不抓阄好了。” 冯紫英忙喝道:“不许信口雌黄!让人听见了舌头不割了你的。” 贾琮道:“难道我不说旁人就不说么?还不定多少人家在说呢。厉害些的人家大约都在押宝了。只不知道小皇帝可能压得住这群王爷,一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哪天换了个叔叔坐上去也不稀奇。” 冯紫英愣了愣,叹道:“那就天下大乱了。” 贾琮道:“不会的。这群王爷都挺有本事,能上去的必是最有本事的那个,天下决计不会乱。李世民玄武门杀兄、大安宫囚父,朱棣干脆把侄子宰了上台,不都是千古明君么?老百姓不在乎皇帝是怎么上去的、上去得是否合理合法、有没有对原先那位干坏事,只在乎他治国如何。天下安否,在民不在君。只要不动百姓,皇帝家想怎么玩怎么玩,一点都不重要。” 秦三姑击掌:“好小子!此事我也明白,只说不出来。果然读书人就是强些。” 贾琮做了个鬼脸儿,接着说:“其实连做主的是不是皇帝都不重要。看张居正当权那阵子皇帝干什么了?什么木匠皇帝炼丹皇帝。今上既然平庸些,若能将各色事物悉数丢给贤王哥哥处置也是不错的。就不知道他肯不肯。” 秦三姑接口道:“自然不肯,他在先帝手上压了那么些年了。” 贾琮耸耸肩,含笑道:“我怎么觉得,对朝廷君主这些事儿,三姑jiejie这个市井女子比冯大哥看得清楚些?这就是旁观者清么?” 秦三姑嫣然一笑,瞥了冯紫英一眼。冯紫英脸上阴晴不定。贾琮与秦三姑便扯了些旁的话,不再说这个了。一时他二人告辞,今日之事暂且作罢。 后等了数日,只不见司徒磐被放出来,贾琮便使人去宁王府里打听。宁王命人告诉他:“老九手上有件东西极为要紧,偏他不肯拿出来。” 贾琮想了想,这会子最要紧的大约就是虎符了。此物定然不在司徒磐身上;既然宁王想要,大约也搜查过贤王府了。只不知会藏在何处。 偏这会子竟有不着边际的事儿找上门来。薛宝琴早许给了梅翰林的儿子,来京中本也是预备着成亲的。虽早有耳闻梅家有几分势利眼,因薛家近年生意做得极好,薛姨妈以为此事定然无碍了。不想今儿他们忽然使人来退亲,且毫不讲理。因薛家如今也住在太平镖局一个小院中,薛蟠又不在,薛姨妈六神无主,便直寻上贾家哥俩了。 贾琮听说是“梅翰林的儿子”忙扭头问贾环:“京中姓梅的人家多吗?” 贾环愣了愣:“我哪儿知道?要不我去瞧瞧?” 贾琮忙点头:“你瞧瞧去,万一真有那么巧呢?”一面好笑。这回柳湘莲已经娶亲,薛宝琴纵然不在梅边也没法子在柳边了。 贾环便借亲戚的名义陪着薛蝌去了一回梅翰林家讨个说法。进书房张目瞧去,当真是那个一道吃过几日点心的梅公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他拱手:“贾公子。” 贾环顿时满脑子转念头,乃向薛蝌道:“薛二哥,这位梅公子我认识。不如你与梅大人先商议会子,我与梅公子去外头说话?” 薛蝌深知他在士林中有些名声,满心以为有了熟人好说话,忙说:“请便请便。” 梅公子便笑向薛蝌做了个揖,与贾环一道出去了。 到外头走了几步路,眼见四面无人,贾环先说:“我都有几分迷糊了。你与两位皇子有牵连,一位去了山东当傀儡,一位不见了,当真不太旺主。” 那梅公子苦笑道:“故此,我恐怕自己八字不好带累了薛小姐,特此退亲。” 贾环瞥了他一眼:“说些人听得懂的行么?究竟是为了什么?纵然你们读书人家瞧不上他们家是商户人家,也不至于捱到这几日。这日子未免太巧了些。” 梅公子恳切道:“我本有几套糊弄的词儿,只是这会子不想哄贾公子。退亲是因为七皇子不见了。” 贾环道:“七皇子不见了与你成亲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不见了你就不成亲么?” 梅公子道:“这门亲事是我祖父定的,家父家母皆不甚满意。祖父他老人家前两年去了,他二人立时有意退亲。偏那会子薛家做起海货来,顿时愈发富裕了。家父因想着扶持七皇子极需钱财,联姻薛家有些好处,便没退。可如今七皇子人都没了。” 贾环闻言点点头:“这倒是说得过去。” 梅公子道:“贾公子不觉得我梅家无信义么?” 贾环道:“婚姻要紧的是和美,信义有何用?如今薛家小jiejie倒是要多谢七皇子了。不然,她嫁进了你们家又给不了七皇子好处,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梅公子抬目瞧了他一眼:“给不了七皇子好处?” 贾环道:“不是姓薛的都能从薛家得好处的。薛家的产业,薛大哥哥在外头,薛大jiejie在京中。薛家那位小哥哥只是帮忙跑腿的;宁可给大房的女孩儿执掌也不曾给他。” 梅公子“啊”了一声,惊道:“这一节我竟没想到。” 贾环道:“你们可别把主意打到薛大jiejie头上去哦。我先放话在这儿,薛家的钱不会外送的。” 梅公子道:“听闻薛大姑娘年岁不小了。” 贾环道:“嗯。她不会嫁人的,来日必然要招赘。” 梅公子蔑然道:“肯倒插门的能有什么好人物。” 贾环道:“她看得顺眼就成,横竖是她当家,娶个性子软和模样俊俏的小女婿便是;又不是嫁撑门面的男人。” 梅公子面色古怪,半日才说:“这……这不成了河东狮了么?” 贾环奇道:“怎么会是河东狮?河东狮是陈慥妻,陈慥妻也是吃陈慥的穿陈慥的,与薛大jiejie两回事。” 梅公子一时无语,道:“那男人便是吃软饭的。” 贾环想了想,道:“大概薛大jiejie也不会让他光吃饭不干活吧,总得算算账跑跑腿。” 梅公子愈发无言以对。二人分明有许多话想问对方,又不便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