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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子一如往常,会怎样? 保不齐一个失手就弑父了! 他能想到的,旁人自然也都想到了。一时众皆哗然。吴攸假意大声喊道:“好狠毒的计策!一头害死了南安王爷,一头还让世子背上一个天大的罪名!若非贾少爷误打误撞,世子跳进黄河洗不清不说,纵然洗清了这辈子也完了!”误杀父亲也是杀,纵然是遭了人陷害,霍晟这个弑父的罪名也能结结实实扣他一生。 就听后头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来人!请仵作!”只见王府大门里缓缓走出来一群仆妇,被捧在当中的正是一身素衣的南安王妃。 她因早对霍煊死了心,并不十分难过,儿子才是她最要紧的人。这些日子满大街的谣言她早已听过、霍煊是兔儿爷也谣传许多年,外头说什么难听的都有。并看见霍晟恍恍惚惚的模样,急的头发都白了。方才有人来回她:“门口来了一个孩子,要世子出去说话,口称王爷是被人害死的、真凶另有其人!”她立时坐不住了。若这个孩子说的是真的,那便是救了霍晟一世清名!也急匆匆赶到外头来,就在门口将贾琮的话听了个分明!心头暗暗涌出一股惊喜来。 霍晟这会子正百爪挠心一团杂乱,见了她顿时如幼儿一般扑过去:“母亲!” 王妃抚了抚他的发鬓,肃然道:“这位小公子所言极是,你父亲何等身子,在疆场上敌方大将也动不了他一根头发,岂能是一个文弱书生拿块区区小砚台便能砸倒的?恐怕其中有旁的原委。”她心中暗暗决定,若仵作验出来霍煊不曾中毒,也须得设法令他改口说中了奇毒。 贾琮遂走过来端端正正的行礼:“拜见王妃!” 王妃虽面带哀伤,眼中不掩喜色:“你就是贾琮?早闻你极是聪慧,果然名不虚传。” 贾琮道:“都是外人谬传的。我不过比寻常人稍微聪明一点子罢了。”说的围观的众人都笑了。 王妃点点头,伸出另一只手来抚了他的头:“好孩子!” 贾琮道:“王爷既去了,还望王妃节哀顺变,找出真凶来替他报仇,也算对得起王爷于九泉之下了。” 下头有个媳妇子过来道:“王妃世子,可要先进去?” 王妃正要张口,贾琮忙说:“不可!”王妃便是一愣。贾琮乃又向她作了一个揖,“王妃若不甚劳累,还请与世子一并等在门口,直至仵作来了一道进去。至于为什么,这会子我不便说,到时候自然知道,横竖是为了给王爷与世子一个清白。” 王妃一心盼着他说的是真的,暗将此子当作是上天派来救霍晟的,见他说的神秘,便点头道:“好。就依着你。” 南安王妃也顾不得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就领着世子霍晟并贾琮这一群人都硬生生立在府门口候着。这般新鲜事儿千载难逢,围观的越来越多,也没人肯走,都在等着仵作过来。人群中也走出了几个前来祭奠的南安王府的要客,与王妃并霍煊行礼,贾琮在旁顺带认识了。其中赫然就有红楼梦中极为著名的北静王爷水溶本尊,果然长了一副端正如画的容貌。他遂好奇的左一眼右一眼瞧人家。水溶含笑也瞧了他一眼,二人目光碰了个正着,贾琮有些不好意思,不再偷看了。 不多时,南安王府请的仵作急匆匆赶了过来,并有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赵承亲自领了几个人跟在后头。贾琮乃向人群中拱了拱手:“此事重大,还望请几位德高望重的父老一并进去。”又看了王妃一眼。 王妃忙说:“听贾公子的。” 一时围观的百姓里头便举荐出了七位老者,贾琮嫌少,又多请了几位,凑足十二位,陪着王妃世子仵作贾琮等人一道去了里头。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却说众人陪着南安王妃与仵作一道入府,到了灵堂,见棺材前的只剩下霍家旁支的几个男丁,宾客女眷俱已撤了。 王妃并霍晟二人跪在灵前下拜,才要祷告,有个嚎哭声从后头传过来,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扑上棺木哭道:“王爷,你死了都不得安宁,他们竟欲开你的棺材……”话音未落,两个粗壮的婆子冲出来抓了她的肩臂就拖,偏她死死的扣住那棺材只管哭。 王妃喝了一声:“柳庶妃!何来放肆!” 那柳庶妃只做委屈状嘤嘤啼哭,颇为哀婉的扫了一眼屋里的人。 贾琮简直想大喊一声天助我也!背锅侠出来的太及时了,今上手下负责挑人的特务头子换人了么?秦三姑跟这柳庶妃简直是云泥之别。遂拿眼角瞟了她一眼,低声嘀咕:“他们家还有这样的女人,霍王爷什么品味啊。” 偏水溶听见了,笑瞧了他一眼,也低声道:“听闻这位颇为得宠。” 贾琮打了个哆嗦:“他瞎了么?” 这会子又冲出来两个婆子,四人合力将那柳庶妃抓到后头去,只听她一路嚎叫“王爷王爷不得安宁……” 贾琮忍不住又冒出来一句:“她这般鬼哭狼嚎的南安王爷才不得安宁!” 灵堂里头安静了,见王妃面上有几分尴尬,贾琮遂向众人道:“有件事儿恐是我想多了,特说在前头。世人对不知道的事儿最爱胡猜,还爱将旁人往坏处猜,且总以为自己猜的是真相。故此我方才在门口请王妃先不要进来,等仵作并衙门的诸位来了、又请了这些德高望重的父老陪同作证。因为我是贾宝玉之弟,若我们贾家的人早早陪着王妃世子到了里头,恐怕有闲人无事生非、掰扯我们两家秘议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如今有北静王爷并诸位大人、父老作证,此事我们两府俱不遮不掩一同候着音讯,后头的事儿诸位只管与世人明言。我们既然光明正大,旁人也就没的猜了。” 水溶本拉着霍晟安慰,闻言不禁扭头道:“你小小年纪竟能想到这些?委实难得。” 贾琮撇嘴道:“王爷不知,我实在是见识过流言蜚语的厉害。我父亲虽憨厚了些,何尝……”他忽然捂了嘴,睁大了眼睛咕噜噜的往屋中瞧了半日,傻笑道,“那个,我刚才什么也没说……” 京城虽大,真正认识贾赦的并没有多少,多半是人云亦云的。自打贾赦掌了荣国府,早年那些贪yin昏暴的评语渐渐都散去了,又传出许多憨厚爽利大智若愚的话来。虽然前者本是事实,偏人多爱忘事,又顺带听闻贾母偏心眼子,渐渐的相信后头那些传闻的便多了。今儿贾琮这么一玩,但凡听过些三三五五的都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