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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霜竹将行礼都打点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君瑞领着一个人来见我。这个人我认识,甚至可以说很熟悉,他是太子的贴身总管刘福。 刘福跟在君瑞身后面无表情,我只能从他微微皱起的眉头中探得一丝急惶。 “免礼。”还没等刘福跪下,我就挥了挥手,顺便让周围的人都出去。等到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才开口问道:“刘公公,出了什么 事?” 刘福话还没说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殿下!太子殿下病重,危在旦夕!奴才斗胆,想请殿下身边的神医前去诊治!” “你说什么?”我瞪大眼睛看着低伏在地的人,正端着茶杯的手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把茶盏扔了过去,“混账!你是怎么照顾太子的?! ” “殿下息怒!奴才办事不力,罪该万死!”刘福狠狠磕了几个头,“只是事情紧急,奴才恳请殿下派明神医即刻前去,奴才自当领罚、万 死莫辞!” 我气得几乎说不出话,父皇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状况,太子就病了,若两人都有个什么好歹,京城的天还不得翻过来! 指甲刺得手心生疼,我微喘着问道:“太子现在在哪?” “回殿下,在前海县县衙。” 听到在姚原那里,我稍稍安心了些,“是太子吩咐你来找我的?” “是的,殿下!太子殿下吩咐奴才必须当面告知您,且万不可走漏风声。” 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我猛地站起身:“你是太子的人,本王不好越俎代庖,但你记住!若太子有个三长两短,你就跟着去下面服侍吧 !” 不再理会刘福,我跟霜竹打了招呼,让他和君瑞一起回京,明安和几个侍卫则跟着我赶往前海县。 直到坐进颠簸的马车,我才有空理清自己的思绪,太子一向谨慎,却在这种时候来找我,究竟是太过自信还是确实无路可走呢? 不过就算是险中求胜,他也很好运地押对了人,不管是为了宇儿还是我自己,比起桓王,我更需要他登上皇位。 前海县距离河府需要近两天的行程,我们只花了大半天就赶到了。一到前海县衙我就让明安去看看太子,自己则把太子的随行全都押过来 一一审问。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病就病?说是中毒还更可信一些! “都抬起头来!” 我仔细打量着这些人的神情,慢声说道:“太子病倒前,去过哪些地方,接触过什么人,吃过什么东西……只要你们知道的,都如实说来 !胆敢隐瞒者,立即杖毙!” 我的残暴恶名起了很好的作用,下面的人都开始努力回想起来,生怕忘记了什么。可等他们都说完,我却察觉不出任何异常。不管是吃住 行还是接触的人,太子病倒的那一日都和平时没有不同,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生病? 打发了这班人,我赶紧去见明安。 明安还在太子的房里,但我进去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直直地站在床边盯着太子看。 “怎么样?”我急急地问道,“是病了还是……” 明安沉吟了一会儿,什么莫名地看向我,“是毒。” 简简单单两个字让本来还存有侥幸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我的手死死地拽住袖口,强忍着心悸继续问道:“什么毒?” “思归。”说着明安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已经潜伏半年了,估计太子吃了什么忌口的东西,所以提前毒发。” “半年?”我愣住,半年前不正是殷王逼宫的时候么? “潘励的刀上淬有这种毒,不过你的毒我已经解了。” 我回过神,怒道:“我也让你去给太子看过,你那时明明说他没事!” 明安静静地看着我,清澈的目光让迁怒于他的我感到内疚,只得狼狈地转过头。当时医治太子的是御医,其实和明安并无太大关系,我… …只是气过头了。 “是我的疏忽。”明安平静地说道:“那位御医用的解药里缺一味药,所以用另一种药代替了,同样可以解毒,但在一年内需禁食海中之 物。” “也就是说……”我猛然醒悟,前海县靠海,当然不缺海产! “刘福!”我怒极,狠狠地瞪向一旁跪着的人,“你明知太子忌口却不阻拦,到底存的什么心?!” “殿下息怒!奴才就是再借一万个胆也绝不敢对太子殿下不忠啊!那日下面的人送来河蟹,直说是淡水养的,奴才才……” “前海县位于运河与海的交界处,这里的河蟹长在运河口,实际上和海蟹差不多。”明安解释道。 刘福顿了一下,把头磕的砰砰直响,“奴才罪该万死!奴才……” “够了!”我低斥一声,“刘福办事不力,拖下去,责杖二十!” 再看向明安,我近似祈求地问道:“明安,你能解毒对不对?” 明安想了一会儿,难得的叹息一声,“我尽力而为。” 我沉默地站在床边,看着一直昏迷不醒的人。突然发作的毒把这个本该丰神俊朗的人折磨的憔悴不堪,只是短短地五六天,他的脸颊已经 凹陷了下去,面色青白,嘴唇泛着淡淡的乌紫。 这个人对我而言一直是强大的、霸道的,是不可以战胜的,他是我摆脱不了的梦魇,是令我恐惧的根源…… 所以除了南下那次,我还从没有见过他如此虚弱苍白的样子,就连呼吸都变得若有若无,仿佛眨眼间就可以悄无声息地死去。 如果这个人死了,如果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个人…… 只是想着这种假设,我的内心就突然涌起不可遏制的愤怒,伸出手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地拽起来,努力睁大眼睛盯着眼前这张脸,我是多么 希望他去死!我又是多么希望他活着! “穆怀谦!你必须得活着!”我盯着他紧闭的双眼咬牙切齿,“然后把你欠我的还个干干凈凈!” 松开手任昏迷的人倒回床上,我整了整衣冠开门出去。明安正端着碗药站在门口,我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问道:“找到解药了没?” 明安沉默地摇摇头,我冷哼一声,“他不会死的。”至少不会这么窝囊的死。 35.第三十二章 时间以一种令人感到煎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