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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下一把拉住成昆的手腕听了听脉。 成昆此时的脉象迥异于常人,时而急促时而缓慢,漆黑的环境中看不到脸色,也不知道他此时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他突然想起之前成昆提起刀上涂了药物,心跟着沉了沉:莫非那药并不仅仅是软筋散而已? 祸不单行,就在成昆倒下的时候,阳顶天分明隐约嗅到了一阵甜香刺鼻的烟味传来,若有若无,却不容忽视的飘散开来,他急忙闭住呼吸:显然他们之前担忧的事情成真了! 一瞬间几乎彻底失了往日的冷静,阳顶天感到自己胸口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费了好大劲才勉强定住神。对方既然开始动手,成昆此时的情况又刻不容缓,他们必须尽快离开此处,不然后果堪忧! 当下阳顶天便缓缓将成昆放倒在地上,让他上半身暂时倚着墙壁,自己则再度出手摸向了之前找到的那道缝隙。 找不到机关就只能硬推,然而他如今乾坤大挪移刚刚练到第三层,远不到能够推开明教密室石门的程度,而这里的这道门与那个异曲同工。他有些焦躁的来回摸索着那道缝隙,不由得想起当初在写下那些文字时,心中一瞬间掠过的念头:“余将以仅余神功,掩石门而和成师弟共处,地老天荒,再不分离。” 此时此刻,若是找不到出口,只怕他们二人真要应了这句遗言了。 阳顶天定了定神,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再试验一次。他回想着从杨兴锋那里得到的那篇武学纲要,其中有关于逆转经脉暂时提高功力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他原不想用,但此刻看来,只能破釜沉舟试上一试了! 下定决心后,阳顶天不再犹豫,他先弯下腰来打算将成昆向旁挪一挪,以免稍后外泄的掌风伤到他。谁知一拉之下竟没拉动,他只道成昆歪坐着的姿势别扭,便单膝跪地,摸索到成昆的腰与腿,双手放入其下,轻哼一声便要将他整个抱起。 出乎他意料之外,成昆的身体虽然起来了,但手臂却依旧像是卡在什么东西上一般。他这一拉动,明显感觉到另一端有什么牵扯了一下。阳顶天心中一动,不再直起身,就着这个姿势将成昆向旁放了放,顺着他先前传来拉扯之力的手臂一路摸过去,最终在他手掌下方摸到了一根极细的丝线,虽然细,却极为坚韧。他顺着那条线扯了扯,很快便从之前摸到的缝隙中扯出了一个不起眼的环扣,堪堪能够将手指套进去。 看到这东西,阳顶天心中顿时一喜:莫非竟是机关!小昆果然厉害,昏迷之前居然真的找到了线索!这机关做的也确实隐秘,居然用如此细的丝线链接,将能够借力的环扣塞入缝隙,若不是极为细心的人,只怕根本发现不了。 狂喜之下他并未忘记慎重,先试着拉扯了一下,将那环彻底抽出来,左右摆弄片刻后放在一旁,而后松开再度抱起成昆,将他放在稍远的角落中,这才走回去捡起,并侧身让开了一定的距离——他担心这个机关启开门后,后面会有什么厉害的杀招埋伏,所以小心谨慎,做足了防备才用力拉扯环扣。 偌大的石门果然被这根细细的丝线牵扯动了,随着手上使力,耳边顿时传来一阵清晰的机关转动声,一缕光线顺着被拉开的石缝透露进来,并不算亮,但还是刺得阳顶天微微眯起了眼。 出口终于找到了! 大喜之下他并未加力,依旧用着不疾不徐的力道扯动环扣,眼看着缝隙越来越大,萦绕在屋中的甜香味也跟着散去不少,只需片刻,他们就能脱离此处。 但是惊喜不过一瞬,就在阳顶天看清楚门外的情形时,双眼顿时大睁! 这间密室的出口赫然便在一间不起眼的仓房内,周围环境黯淡,从窗外投入的光线上来看,似乎正是黄昏时分——但这些都不是终点,重点是就在他打开的这道石门前,正有一人双手合十,带着狰狞的笑意看着他,低声诵念了一句佛号:“无量寿佛!” 话音未落,几乎是同时便是一招携带着苍劲风声的掌法拍了过来! 对于门前有人一事,阳顶天并非毫无准备:机关声音这么大,不会惊动到对方才是怪事。因此对方才一出手,他已跟着挥袖而上,早已蓄势的一掌毫不示弱的将对方的攻击化解掉,甚至还有余力抢攻上前半步。 然而对方也不是庸手,毕竟先他一步占得先机,拳指掌法狂风暴雨般袭来,竟也不落下风。阳顶天心中暗道一声好,想着成昆在自己身后应当无碍,便决定先将这人解决了再说其他。 直到此时他才看清了对方的模样,一开始对方口出佛号便已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本以为门外埋伏着不是小二就是掌柜的,万没料到居然会是个头陀。最让他诧异的是,那头陀的打扮和中土的僧人完全不一样。一身粗布衣衫,与其说是袈裟,不如说是斜跨在肩上的讨饭布袋,颈上佛珠个个大且饱满,衬得他一脸横rou越发狰狞。 过了几招,阳顶天便认出这人出手用的是少林寺的路数,但却有些似是而非。他见识广博,也曾与少林寺的高僧过过招,虽然不知其所以然,招数本身却还是清楚的。这人的招式与少林寺的功夫几乎如出一辙,但却是狠辣有余慈悲不足。少林寺的功夫虽然刚猛,却讲究一个“慈悲为怀”,大多都会留手三分,这人却是一味强攻,大有不将他毙于掌下不罢休的意味。 可惜这人遇上的是阳顶天,在这个世上除了几位不出世的老前辈外,单打独斗他还真没怕过谁。那人强横,他便更加强横,仗着自己本身便了解少林功夫的套路,轻易便将那人的招数化解了。 争斗之余不忘开口喝问:“你们究竟是何人?” 那头陀却根本不答话,明知自己居于下风,还是闷头出招,招招不留余地。看着他的打扮与招数,阳顶天心中忽然一动,想起过去曾听过的一个极为隐秘的典故来:大约是二十年前,那时少林寺的方丈还是苦乘禅师,据说当时少林寺曾出现了一个自学成才的叛徒,这人原是少林寺烧火的苦工头陀,因为平日里没少被寺中弟子欺压,故而积怨之下,便暗中去向寺中僧人偷学武功。少林寺弟子人人会武,要偷学拳招,机会良多,这人又有过人之智,二十余年间竟练成了极上乘的武功。 其后便是在那一年秋季寺中例行一年一度的达摩堂大校,那火工头陀一鸣惊人,出手接连打败了数个弟子,为雪前耻开口便将那些弟子贬的一文不值,并且开口便要达摩堂首座之位。苦智禅师问明原委,冷笑三声,说道:“你这份苦心,委实可敬!”当下离座而起,伸手和他较量。苦智禅师是少林寺高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