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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了理衣袖,好整以暇地按下电梯按钮。 电梯恰好停在一楼,梯门打开,他说:“上去吧。” 神情平淡如常。 随后,他带回来了饭菜和几盒感冒药。 拿东西时,周璘只把门开了条缝。 坐屋里想了想,又把钱在微信上给他转了过去。 成九叹收了,回过来句:“把药吃了,早点睡。” 药劲儿上来得很快,周璘头刚挨着枕头,就着了过去。 从理智上讲,她一点也不愿意去想成九叹的言行。 有种隐秘而晦涩的第六感,但她打心眼里抗拒。 可梦里,四面八方都回荡着他那句:“除了你,我没别人。” 没别人。 别人。 人。 跟三维立体一样,自带闪光灯和混响。 偶尔还要来个回忆闪现,插播一两帧十几岁时的画面,有清晰的,也有不清晰的,全混在一起,没有任何逻辑。 掺杂着他残留在身上的体温,和宽阔肩膀咯在小腹上的微疼,搅得她不得安眠。 第二天一早,离天亮还有些时间,她就醒了。 头倒是不疼了,但心神累得慌,像是跟人斗智斗勇着偷了一整夜地雷似的。 她叹了口气,揉着头发去热了杯牛奶,又窝到了躺椅上。 天色在她眼前一点点转亮,寂寞而清冷的早晨,悄然笼罩过来。 这种感觉,周璘有些熟悉。 几年前,刚分手那段时间,就是这样。 比起白天,她更害怕夜晚。 因为晚上会做梦,梦里会有成九叹。 梦有好有坏,但醒来时,都得难受一阵。 后来,就撑着不去睡,于是,便看过很多个这样的夜晚和清晨。 太阳出来时,周璘才又半躺着,眯了会儿。 再醒过来,收到了陈行行的消息。 说是万总太厉害了,又谈好一桩大生意,现在他们正在去机场的路上,下午就回来了。 然后又问昨天那人搬过来了么,情况怎么样。 超级不怎么样! 周璘皱着眉头给她回,问她知不知道是成九叹。 陈行行也挺惊讶。 她说,自己在网上没留详细的名字,对方联系她时,是用外地的手机号发的短信。 说完后,还把手机号截屏发了过来。 周璘看了看,无语凝咽。 这串号码她当初背得顺溜,是成九叹早些年用的。 她昨天还想,他租到这儿可能是巧合。 可现在…… 所以,这人大概是故意的……了吧? 什么意思,挑衅?宣战? 当我是傻的啊都欺负到我家门口了! 周璘攥着手机,踢啦上拖鞋,勇闯天涯地走了出去,“咚咚咚”地去砸对面的门。 没按门铃,因为砸门显得更有气势。 成九叹昨晚上睡得很晚。 周璘体壮如小牛,很少感冒,但每次一感冒,就得闹个大的。 他也是有点急了,加上被她的眼神一气,就不管不顾把人扛了起来。 可显然,这有悖于他的细水长流策略。 他觉得自己有点失误。 这会儿,他刚醒不久,正在洗漱。 听到声响,他往外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对着全身镜,把睡衣的领口往下解了一颗,这才不紧不慢地去开门。 周璘质问的话早就在嘴边迫不及待,一看到他,却顿了顿。 成九叹应该刚洗过脸,水都没擦干。 有颗水珠从他的额角,顺着眼角脸颊,一路滑了下来。 慢动作似的,在微微泛青的下巴上荡了几荡,越过脖颈,往下落到睡衣上。 然后,质感良好的布料上缓缓开出朵湿水印。 他恍若未觉,声音里还带着些微倦意,问她:“怎么了?” 周璘移开了视线,重又找回自己的话来:“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租行行的房子。” 说着,就要把手机里的证据拿出来,狠狠地震慑他。 没想到,成九叹直接就承认了:“是啊,故意的。” 周璘:…… 好吧,那就跳过证据这步。 她问:“为什么?” 成九叹往门框上一倚,眼光毫不避讳地与她对视:“你说呢。” 又来这招。 周璘气道:“我不说。” 成九叹牵起嘴角,笑出了三分春雪将融:“那你回去好好想想,是为什么。” 然后,退了一步,把门关上了。 周璘愣了愣。 她明明是有理有据,来碾压他的。 为什么。 她又砸门。 成九叹根本没走远,等她拍了几下,便又拉开房门:“想明白了?” 周璘瞪着他,那句不愿去想的破预感脱口而出:“你别说是对我旧情难忘。” 成九叹轻飘飘地说了句:“聪明。” 门又关上了。 周璘的眼睛要把门板给瞪出个窟窿来。 聪明=猜对了=旧情难忘=故意搬过来=追,追我?? 她下意识地又举起拳头,离门还有一厘米时,硬生生刹住了车。 成九叹从猫眼里看着她傻站了会儿,表情跟目睹了外星人侵占地球一样。 然后飞速跑回了家。 他笑了笑,走进书房打开电脑,开始处理自己的事。 周璘奔回卧室,一头扎到床上。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她脑子里开了弹幕似的。 你说难忘就难忘?你说要追,我就站着不动让你追? 想走的时候甩甩手就走,现在说回来就想回来? 凭什么。 我要再搭理你,我就不姓周! 她磨着小虎牙,恶狠狠地想。 手机在一旁响了一声。 这次是万山的信息:“下午有时间吗,出来聊聊吧。” 下午,他直接开车过来了,顺便把陈行行送了回来,把周璘接上。 成九叹站在窗边,看着周璘上了他的车。 几分钟后,门铃响了。 是陈行行。 成九叹开了门,没等陈行行先说话,他反倒先开口:“行行姐,我住这儿,是为周璘。” 陈行行被雷劈在原地。 成九叹把她让了进来,两人在收拾出来的小咖啡桌旁落了坐。 他倒上两杯茶,把过往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陈行行匪夷所思:“那你们当时分手的事……” 成九叹执着瓷白的小杯子,轻晃了下。 水纹漾开,波及杯缘,又一圈圈地荡了回来。 他垂着眼睛:“是她提的。”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估计凌晨写不完了,想了想,再放一章吧,当今天的。 顺便卡个文,耶 第二十三章 “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