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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五六岁了,看起来健康又可爱,毛发金黄,眼睛跟黑葡萄似的,呼哧呼哧地往景歧身上靠。 景歧停下来,摸了它好一会儿。 sun是几年前跟吴非捡着的一只流浪狗,遇见它的那会儿sun正被压在车轮下,两人吓得不行,赶紧给送宠物医院了。后来吴非跟家里人谈了好一段时间才给同意养,偶尔景歧会来看看它。 一开始非常拽,还皮,后来才跟人亲起来。 这金毛大了,牵着费劲,sun走路有些慢,一坡一坡的,是当时被压到的后遗症。 最近忙,没怎么来看sun,怪想的。今天是得带它去宠物医院打个针,外加好好洗个澡。 他把鼻子凑近sun,“啧”了一声儿:“臭死了。” sun疯狂摇着尾巴,看起来很兴奋。 要去的那家医院不算远,老顾客了。景歧慢悠悠地走,他挺喜欢狗呀猫的,当初本来也打算把sun带回家养的,后来没给实现。 走到步行街这儿,离医院差不多了。今天周日,一星期里最纠结的一天,还正好是六一儿童节。街上人也蛮多的,小朋友们牵着气球,大人们牵着小朋友,景歧牵着sun,手上也没用太大力,这狗乖,不惹事。没想到刚要走近宠物医院那儿,就听见后边儿有人喊:“——小景!” 景歧回头,愕然,“冯叔?” 以及他身边的曾知知和一脸生无可恋的冯时。 冯时眯着看他,似乎才看清是谁,接着跟逃命似的往这边儿跑来,跟被死神追着似的。 “……怎么了?”景歧低声问。 “你待会儿方便吗?带我一个。”冯时喘着气说完,这才注意到两人腿间拱这拱那的不明物体,“这是你的狗?金毛么?好可爱……” “叫sun,”景歧说,“方便。” 冯叔和曾姨朝他们走近了,这样一看才发现曾知知手上提着大袋小袋的,比不少带着孩子来步行街追忆六一的大龄儿童们还夸张点儿。 “我跟景歧走走,待会儿自己回去。”冯时说。 “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冯仁国纳闷,“行吧,那待会儿你……” 曾知知更纳闷:“不是说给你去买衣服的么。” 冯时头摇得像拨浪鼓,“给我爸买呗……”说着扯着景歧走,景歧没法儿,跟曾知知他们道了别才慢吞吞地牵狗跟上冯时。 “什么情况啊?”等走远了,景歧才问道。 “曾姨疯了,”冯时说,“我cao,你不知道我们刚才逛了多少店,我跟那模特似的换衣服穿……卖衣服的大妈都嘲笑。” 景歧笑笑,“曾姨给你买啊?” “嗯!”冯时用力地点点头,“上个月说要来说了两三次了,她说今天刚巧六一,拗不过就只能陪她,我真服了……这是什么奇妙的儿童节礼物。” 曾知知沉迷给这父子俩换装,逛街买衣服是常态,还就给这两人买,偏偏最爱来这种货不是特别好但种类多的步行街逛,冯时真的不是很能想通,她不是旅游编辑么,怎么跟活得奇迹暖暖似的。 买回来的五件只有两件穿的出街的,其他就当满足这位中年妇女的恶趣味了。 冯时注意力很快就转移,“你刚才说这狗叫什么来着?” “sun。”景歧说。 “英文?”冯时抬头。 “嗯。”景歧有些迟疑,“你不会不知道sun的意思吧……” “你在侮辱我。”冯时说,“太阳的意思嘛。” “那难度也不是特别大。”景歧说。 冯时听完一愣,笑起来。 冯时似乎也挺喜欢狗的,摸着sun的头摸了好半天,走近宠物医院时对着笼子观察。 “你家的狗?” “不是,”景歧说,“朋友的。” “金毛啊,”冯时说,“金毛好。” 他想了想,道:“你那题开始做了吗?” “嗯?”景歧看向他,“做了那本又红又蓝的。” 托冯时的福,他现在突然有些想不起来那本又红又蓝的是叫什么了。 “你得交换着做,”两人坐在宠物医院里,冯时想了想决定提醒一下他,“这两本我都做过,每个课时内容都一样的,金卷有些难,不过要弄懂了的话帮助挺大的。” 景歧点头,没料到他会说这个。 “我之前看过了,教材有变,你们这届学的跟我们当时不太一样。”景歧说。 “是吗,”冯时说,“那你之前上的网课……” “按我当时那个教材来上的。” “有影响吗?”冯时说。 景歧默,主要他没那么牛逼,也意识不到是影响了还是没影响。 “哎,”冯时往后仰,“别忘了你身边有……” “专家,”景歧笑了笑,“行了我知道了,会有你发挥空间的冯老师。” 冯时勾勾嘴角,耳边不时有几声狗叫,吹着凉气,挺舒服的。 景歧似乎想到什么,轻微晃了下头,顺便调整了一下坐姿。 冯时突然开口,“你别扭了。” “啊?”他一愣。 “脚都踢到我了!”冯时说,“……有什么想问的?” “没。”景歧开口。 “曾姨?”冯时开口道。 这人…… 他有些迟疑地点点头,“嗯。” “不是我亲妈,重组家庭。”冯时似乎并不讶异他的问题,眼睛都没抬一下,“不过也没什么区别,嫁给我爸快十年了。” “……这样啊。”景歧说,“不好意思。” 他之前还以为曾知知就是冯时mama,偶然有一次注意到称呼的问题,这才发现应该是自己给弄错了。 冯时摆了摆手,闭着眼睛让人摸不准他的情绪。 又过了一会儿,景歧站起身,隔着玻璃窗看sun打针,就乖乖趴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景歧暗忖,发现sun好像没以前那么野了。 不知道是不是给吴非养懒了。 “……那什么,我能问问吗?”冯时走到他旁边。 景歧不假思索,“关于我休学?” “嗯,”冯时含糊了一下,“行吧,我是挺好奇的,不想说就算了。” 好奇心这个东西吧,按捺不住。人有时想互相交换点什么,似乎是在二者关系中更进一步的表现。 交换点什么呢,一些至少不是能遇着个人就蹦出口的。 比如隐情……疑问。 “没,”景歧笑笑,也没回避,言简意赅地说,“之前出了车祸……病床上躺了大半个学期,手也给伤到了,生活一团糟……就干脆休养一年。” 身体上的伤说严重吧,似乎也很快缓过来了,他不知道,就是突然觉得自己需要好好调整一下。 很乱。 各方面的,需要一个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