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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冰面前,脑子一团乱。 什么“抓紧了他”,什么“好使的招”,什么“一胎得男”,都在她脑子里打转,她觉得自己被侮辱了,这比当着她的面说她被包养还让她难受。 是,她确实靠着齐臻养活家里,他们一开始确实是不怎么光彩的关系,说不光彩,她也觉得不合适,他们签了合同,是各取所需。可是后来他们之间变了味,乔乔不敢说齐臻怎么想的,要她说,他们就是有了感情,不是单纯的恋爱,因为合同,他们比恋爱更加稳定,也更加忠诚,也不单纯是钱货交易,因为有感情,他需要她,依恋她,而乔乔,她觉得齐臻就是她的肩膀,她不敢对着父母哭,不愿对着朋友哭,更不能对着同学哭,但她能靠在齐臻肩膀上,肆无忌惮的哭给他看! 感情与合同,感情已经占了上风。 在他们已经真心相对的情况下,让乔乔拿孩子绑着齐臻,这就是让她去算计他!这话,这不就是在说他们的感情都是假的么? 齐臻在农田间的道路上走着,两边依旧是被尘土覆盖的枯草,不该是这样的,他想。就算是冬天,也不能这样子。只在这里呆了一会,他的鼻腔里就沾满了黑灰,憋的他喘不过气来。 然而在经济需要发展的时候,环境从来都是次要的东西,人们顾不得,也不在乎。 面前的山已经剩了一半,每天,都有满载小石子的卡车从这里经过,那都是从山上来的,就从它身上! 那个水库到底在哪里?乔乔她究竟怎么了?齐臻已经走了不少错路,多次艰难的与当地人交流,感觉告诉他眼前的路就是对的,但是他还没看到水库,也没看到乔乔。 他四处张望,是接着走?还是原路返回? 一抹艳色突然闯入他的视线,那是…… 乔乔已经哭过了,她一个人坐了很久,天色已晚,她该回去了。 “乔乔!” 是齐臻! 乔乔猛得抬起头来,看见齐臻正从土坡上滑下来,他自己站不稳,却还冲乔乔招手。 “你好好走路!” 齐臻走了过来,他的手背在身后。“你怎么一个人跑这里来了?”他问道。 “没什么事。”乔乔说,“我们回去吧。” “我好不容易找过来……” “走走。”乔乔拉他。 “你等等,”齐臻说,把乔乔圈在怀里。“闭上眼睛。” 乔乔被强硬的捂住了眼睛……“你要做什么?”她觉得头发被扯了一下。 “什么?”她去摸头发。 是一朵小花,娇黄的颜色,在这灰暗的地方,显得格外亮眼。 “我在路边上摘的。”齐臻笑说。这个时节竟然有这样的小生命存在,它的叶子虽然是绿的,但也被灰土埋着,而它的小花,小小的,却站的直挺挺的,黄的耀眼。 简直是这里最干净,最美丽的存在。 乔乔看着这朵花,眼睛不知不觉又湿了。“这是你送给我的是不是?你给我送花了?”她几乎是哭着说的。 齐臻不明所以,连忙安抚她:“是是,我觉得它像你,特地摘来送你的。” “你为什么送我花?你是不是……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乔乔把头埋在齐臻的胸前,把眼泪鼻涕都抹在他衣服上。她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来平复内心的不安。 齐臻面色不明的摸着她的头,突然要他说些什么,他要怎么说,说到哪一步才好?他叹一口气,笑着说:“乔乔,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你愿意吗?” 乔乔嚎啕大哭。 ☆、医院 他们回来的很是时候,第二天,乔乔的父亲又要住院去了。乔父精神很好,这是他年前最后一次住院,再过不了多久,就要过年了。 乔乔教她母亲看家,同齐臻一起陪她父亲去。 齐臻多少能明白陪人看病是件苦差事。去了门诊,先排队,挂号,排队,等叫号,见了一看是老病号了,直接住院去,再去排队,交押金,领住院票,去病房,床好歹在房间里,不是在走廊上。 这屋里全是来做介入治疗的肝癌病人,然而气氛却并不压抑,大家来的次数多了,彼此也差不多都认识了,见乔乔父亲去了,一个人热情的招呼他:“老乔,你来了!这就是你女儿女婿?” 乔保平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见了:“你刚来?还是做完了?” “爸,别跟人瞎说!”乔乔一边把保温桶、水杯、水果等东西放到床头柜上,一边说。 “长得都真好!”老病友和她爸都好像听不见她的话,自顾自寒暄着。 “你别在意啊!”乔乔走过来,拉拉齐臻的衣角。 齐臻“啊”了一声,回过神来,刚才一瞬他仿佛进入了一种迷幻的状态,好像真如乔父所说,他和乔乔已经结婚了,眼前的场景都变得理所应当起来,他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乔乔需要他,乔乔的家人也需要他,他这时就该笑笑,问问乔乔和乔父还缺点什么,他好去置办。 “你想什么呢?” “没有,没什么!”齐臻连忙摆手,又说:“我不在意,没事!” 乔乔觉得他哪里不对,她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小声说:“我还以为你又要趁机占我便宜呢,今天怎么这么老实?” 齐臻严肃脸:“在医院里呢。”一边说一边捏扯着乔乔的耳垂。 乔乔支使他:“去,去负一楼食堂买午饭去!” 如齐臻所愿,他置办午饭去了。 住院楼有十五层,他现在在九楼,一个尴尬的楼层,上上不去,下下不来。现在正值饭点,哪个电梯里都满满的。 好不容易来了一台有空地的电梯,还是往楼上跑的。 总之先跟着上去,一会儿直接坐下来吧。他想。 电梯里几乎都是家属,每个人都提着一个个透明的饭盒,不同的食物散发出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让齐臻觉得有点窒息。 上了顶楼,一堆人下去,一堆人又挤上来。等到十三楼时,电梯就已经快满了,十三楼外面只有两个人在等,一个人坐在轮椅上,一个人推着轮椅。 他们大概是一对老夫妇,齐臻猜测,因为轮椅上的人模样有些奇怪,她很瘦,瘦的几乎只剩骨架子,花白凌乱的头发,眼神呆滞,眼睛几乎要凸出眼眶跑出来,她脖子前面高高肿起,她大概有甲状腺的疾病,齐臻依靠自己单薄的高中生物学知识得出了结论。 推轮椅的人大概是她的丈夫,一个面色疲惫的老人。电梯里的人自动为他们留出一点空隙,老人把轮椅推上来,而他再进来的时候,电梯“滴滴”的响了,超载。 老人出去,电梯不叫了,又小心的进来,还是响。 他叹了一口气,要将轮椅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