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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靠倚墙。 “他要一个人静静,谁能知道他去哪。” 这言下之意是周衍经常来去无踪? 李蓝阙深有感触地点点头。 “那你呢?你去干嘛了?” 客厅又传来闫美焦没好气的问询。李蓝阙默默打量肖枭一番,见他从口袋掏出了心形的首饰盒,却被呛声生生拦住了动作。黝黑有力的手指紧扣住盒盖,与白色的天鹅绒在一起,深浅分明。 仅仅靠他神情中的柔和坚定,她瞬间洞晓了今天的意义。他说会娶闫美焦的那个黄昏几乎立刻铺满脑海。 “没什么。”肖枭似乎不擅长圆谎,没有编造任何理由。 李蓝阙指指他的手,将笑意抿进嘴角。他将戒指盒握紧背过手,点头肯定。 “加油。” 举起拳头为他打气,她的话音轻到几不可闻。 看来也不能再打扰了。 肖枭见她起身,突然想起些什么似的,靠墙的身体站直。 “你再等一下,我想办法联系他。” “没关系没关系……”李蓝阙连忙承住他的好意。“我去外面等就好,楼下不是有奶茶店吗?” 木材吱呀的尖锐细声从鞋底钻出。横亘在阶梯上的纹络像是这座建筑的皱纹。这双穿着帆布鞋脚,一步一顿,小心翼翼踩入每一个先前落在这里的印迹,浅浅的,看得出来轻盈和小巧,一直延申至大厅中央。 目光自然而然地,被桌面上的书签吸引了去。 周衍呼吸凝住了数秒,垂下的睫毛随着心思微微颤动。 两层玻璃纸中间,夹着一片樱花瓣。 他本没有打算见她,可明明知道她有钥匙,却说要一个人来这里静静。究竟是想见,还不敢见。 周衍失笑,越来越不能懂自己的怪异。 “啊,恋爱这么麻烦的吗?”过去的时间完全不能抚平他的纠结。 他捡起那张薄薄的卡片,突然被楼下办公室的座机铃声打断了思绪。 纷乱的铃声停了又响,李蓝阙咬着吸管,瞥一眼邻桌不停挂断来电的女生,然后看看自己已经见底的红豆冰沙,一手撑着下巴,重新朝着窗外眺望。华灯初上,车水马龙。 感谢肖枭的耿直,她没有受到过多挽留便顺利离开。不知道他有没有成功,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联系到周衍。 大概是……没有吧。 “明天走……明天……” 明天下午就要提前返校,准备补习了,他也该步入大学生活了吧。 懵懂,微笑,匆忙,meimei,温柔。相处只有短短几个月,却好像整个青春那样漫长。那时,她究竟在他哪一面中迷失了?难道真的如美焦姐所说,她把他当成了小狼狗? 夜幕落下,凉风习习的夏夜中,街边的呢喃配着吉他在流淌。 路边一辆出租车急停,一个纤细的少年身影匆匆出现。玻璃门带着风铃叮铃作响,细细绵绵,店员在窗边的位置收拾着,手中拿有一个吸管被嚼坏的空杯。 周衍转身坐在门口台阶上,捧着一杯红豆冰,寻觅到了不远处抱着吉他的人。 “I was once all yours, too. ” 她唱的是哪首歌?太熟悉,却记不起来了。 123 青春期 深夜,万物酣睡。一声接一声的短信提示,带着焦急的节奏在枕边催促不停。一只手摸索着,随即蓝光照亮一双迷蒙的眼睛。 方北霖在看清一连串讯息的内容后,猛地醒来,抓狂地哀嚎在黑暗中响起。 “怎么还要改……明天都要印刷了啊……” 早晨,身着校服的男生三步并作一步跳下楼梯,顺手将书包用力甩在背,骑跨上单车的动作一气呵成,然后飞一般地奔向学校。 李蓝阙从张望着他与汽车并驾齐驱,总觉得那是方北霖却又不敢确定,仿佛休了短短十天的暑假就失忆了似的。 “咳,”何宁粤虽然放心不下,但仍旧碍于面子,不愿正眼瞧她,“你确定学校开门?” “反正在家你也不理我。” 她看看舅舅一本正经闹别扭的侧脸,再回过头时,方北霖已经抢在红灯亮起前冲过了路口,只剩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何宁粤紧绷的表情中平添一抹笑,丝毫的笑意又按捺不住地顺着嘴角漾开。他垂眸扫她一眼,最后嗤地笑出声。 莫名其妙…… 李蓝阙靠上车窗,一手托着腮。 “昨天周衍回来了。” 她盯着舅舅扶在方向盘上的手臂,工整卷起的衬衣压在小臂线条上,表链反射的亮光耀着眼睛也不躲。 对于她突然转变了话题,何宁粤感到短暂的意外,思忖着,仍是“嗯”地应她。饶是他觉悟奇高,也免不了情绪的轻微波动,而这种波动是为他所不齿的。 “我们没有联系,”李蓝阙长长叹一口气,“但是舅舅,我觉得有一点点难过,你会怪我吗?” 怪她? “为什么怪你,”何宁粤眯看后视镜,一边说着,一边将车往路边停靠,“我想起甩了我的前女友也不爽。” 李蓝阙顿时来了精神,圆圆的眼睛瞪得铜铃大。 “你被甩过?哪一个?” 谁这么不长眼?是高中那个学黑管的女生,还是大学社团的学姐?还是倒追他成功的刚入职的辅导员?她倒吸一口气,突然意识到他的女朋友们都是身材丰满的年上jiejie,不得了。 见她一脸义愤填膺,何宁粤的眉间柔和许多。 “我为什么不能被甩?” 为什么?不为什么。 “反正就是不能。” 她扁着嘴,暗暗与想象中的坏女人较着劲。 “周衍呢?”何宁粤转身,替她解开安全带,顺势面对着这张气鼓鼓的脸,“不想见了?” 他得承认那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李蓝阙绞着手指沉吟良久,直到空调的冷风吹的手肘发麻。 “想……”她得承认那是个挺让她向往的人,“但是我们已经告过别了,我一点也没有准备好再见……所以……” 所以幸好,幸好。 “去吧,”何宁粤伸手从后座取了书包递给她,“有事一定打电话,我马上过来。” “嘿,你在这晾鱼干吗?” 浓密的树荫下,cao场边的跳远沙坑,丛影摇摆。只是闷热的空气从四面八方涌来,温度依旧将人的衣衫惹得潮湿。 人中处细密的汗珠被胡乱抹去,李蓝阙睁开眼,小冬正俯身看着她。 “我就是不想去教室。” 好像一进去,就会强制开始服刑一样。 小冬也不在意凌乱的散沙,在沙坑边缘坐下,屁股还没沾地,便突然兴奋,拽起身边蔫透的人,指着天空的手指颤抖到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