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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心窝里去。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当真好笑得紧!我们的军队没被日本人干掉,反而被自己所谓的兄弟连反手捅了一刀!这就是你们国民党,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统一战线!” “别再废话!快走!” 押送他们的国军四十师的士兵这样不耐烦地呼喝道,而李君闲也恨恨地收回了目光,似是不屑得连眼神都不愿意递出。 张宗灵走过来,见状皱着眉:“自己军队不行还如此猖狂?嗤,他们简直不可理喻!” 段慕轩沉默地看着队伍走远,半响出声反问道:“宗灵,你说如果……如果军队里有叛徒反手捅了咱们一刀,我们会怎样?” 张宗灵神情一怔,答案显而易见——打得过的话,当然死磕到底;如果打不过,就把仇恨埋在心底,反正来日方长。半响,张宗灵才盯着李君闲他们离开的背影,幽幽说道:“共|产党始终都是党国一根心头刺、背上芒,不拔掉别说其他人了,就是我们自己也睡不好觉。” 仇恨就像一把火,烧着身处其中每个人的五脏六腑。 一笑泯恩仇?算了吧,大家都不是西方圣经中慈悲闵怀的天父。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科普: 皖南事变是抗战期间,国民党顽固派对华中的新四军军部所发动的一次突然袭击,是国民党第二次反|共高潮的顶点。抗战进入相持阶段后,国民党顽固派加紧制造反|共磨擦活动。 其实当时写的时候,发现冥冥之中还是有巧合在的,而巧合,就是皖南这个地方。 可能皖南事变是内战的伏笔,那么这一张,就是君闲同慕轩和宗灵之间关系的伏笔了。 ☆、第62章 Chapter.62噩梦降临 天上一轮孤月,偶尔寒鸦飞过, 就像是掉落在绣帕上的灰烬。门外冷风灌进来的时候, 落旌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君闲?” 窗外老树上做窝的鸟儿惊叫一声,而屋里仿佛陷入沉默与黑暗的泥潭, 落旌看不见什么,手撑在两旁, 嗓音哽咽出哭腔:“君闲是你, 对不对?” 她今日从伤兵那打听消息,才知道国民党扣押了新四军叶军长并且即日押送他离开这里, 而原本跟着叶军长里的人却从关押的地方逃了出去。 沉默像是黑色的手,想要把女子眼底的光捻灭。 “阿姐, 我要离开这里去延安了。” 良久,从沉默流淌的黑色中传来青年低沉的嗓音。 见落旌起身的动作, 君闲忙道, “阿姐你别动,坐在那里听我说就好……国民党已经取消了我们的番号,而现在我们要带着剩下的人回去。你别担心我, 我一定会好好活着, 师长说得对, 只有活下来才能赶走侵略者,才能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落旌红着鼻尖, 一直沉默地听着他的声音。 在一阵悉索声中,君闲走过来将一块染血的手帕交给落旌,眼里的光涌动得厉害:“这是小吴临死前让我转交给苏婉的。阿姐你将它交给苏婉好了, 就说……就说小吴希望她能嫁给一个好人,只要别是当兵的就好。” “那你呢?” 落旌抓住他的胳膊,苍白的脸血色褪尽,而眼眶通红,“阿弟,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 好半响,青年才说道:“阿姐,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此时外面的喧嚣渐近,君闲不敢耽搁,硬下心肠跳窗而逃,屋子中只剩下落旌一个人呆呆地捏着手帕坐在床上。 脚步声渐近,落旌抬眼只见苏婉披着衣服走进来,她提着走马灯,神态带着姑娘家的胆怯和天真:“落旌姐,外面吵得很,我刚才经过听到你这里有声音,发生什么事了吗?” 落旌怔怔地看向她,只觉得灯火光芒映衬得苏婉很美。半响,她缓缓递出手中的绢帕给她,缓缓说道:“这个是小吴想给你的。” 苏婉失笑道:“落旌姐你说什么胡话呢?这个时候——” “刚才阿弟来过了,让我转交给你的。”落旌往前递了递,帕子上鲜血早已干涸,凝成了锈红色的红斑,“小吴战死了,说临死前想交给你的,他想……想让你能找到一个好人家。” 苏婉颤抖着唇,接过了染血的帕子,借着走马灯的光终于确认出来。 …… “苏婉,这是我这个月发军饷的时候到镇上给你买的,你喜欢吗?” “这个……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吴排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真的不能要。” …… 落旌只见苏婉手里的灯坠到地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火花,而她一下子抱住落旌痛哭出声:“落旌姐,我……我当初没想到他会死的……我真的没想过他临死前还记着我,落旌姐,我真的是一个自私的人,我对不起他,真的对不起!” 落旌抱住她:“小吴想要的不是你的原谅,而是你一生安稳。” 哪怕到了最后,那个战士也希望自己喜欢的那个姑娘能够嫁给一个好人家,此生安稳太平。只不过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如今却那么渺茫。 就像海面上的光,看不到任何的希望。而每个人都不知道,明天又会是怎样的浩劫一场。 安置孤儿院的地方是陈医生家的别院,那里长满了野生的千瓣葵,花瓣虽小可却一路蔓开,像是金色烟霞。而在那烟霞包裹的地方,孩子们规矩地坐在木墩上,一个个眼神充满渴望地盯着女教师身后的黑板—— 落旌不无感激地说道:“陈医生,这一次多亏了你和你夫人,不仅帮孩子们找到了住处,你夫人还不辞辛苦地教孩子们读书认字。” 老陈笑了笑说道:“这没什么,只不过是我们能做的举手之劳罢了。孩子是一个国家的未来,总不能因为战争就剥夺了他们本应得到的权利。你本来就是一个姑娘家,让你一个人来照顾这些孩子总是不容易的。” 老陈家里有着两儿一女,两个老人也尚在。平日里。老陈跟着部队走动走西,cao持家中事情的则是他的夫人。 落旌看着那些小脑袋如同黑色冬菇的孩子们,看着那些‘冬菇’跟着陈夫人摇头晃脑地背诵着,眼神柔软得像天上的流云。最让落旌感慨的,是陈夫人转过身,用□□笔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写出的‘中国’二字。 陈夫人不厌其烦地说道:“口加一竖是中,方框里面加玉为国。是中国的中,也是中国的国。”见到豆包拿不稳毛笔的样子,落旌走上前环住男孩,她的右手握住他的手。豆包侧过脸,饱满的额头抵着落旌的下巴。 落旌温柔地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豆包便朝她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一半的门牙。她握着孩子的手,在纸上不紧不慢地写着中国二字,只听燕儿不解地问道:“老师,中国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