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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这样的自己,连情绪都不能很好地控制。于是,落旌捂住自己的额头,努力平静着嗓音中的颤抖:“可是少爷,一辈子很长,谁也说不准到底还会有什么差错。” 剑眉星目的少年坐在后院的墙头,脚底下踩着木槿树坚韧的枝干,手指尖捏着一朵怒放的木槿:“没错,一辈子很长。只是阿落,我的喜欢又岂能用长短来计较?” 他的声音离得这样近,就像在自己面前一般。落旌怔怔地放下手,眼神带着惊讶的光,而她心上的墙,就在少年的笑容中轰然崩塌。木槿花衬得慕轩的手指骨节分明,而少年笑得明朗,剑眉星目是人世间再没有的好看。 落旌只见他将手中的木槿花递给自己,神色郑重:“阿落,就像我手中的这朵花,花开到花败,它的一生就是这样短,但是这样怒放过的一生于我来说,已然足够。”他朝她伸手的模样,同那年北平雪夜里,那个从轿车中探出身的男孩的姿势分毫不差。 落旌忍不住红了眼,盯着少年手中的木槿花。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就像书中西方国家的人们结婚时交换婚戒的一幕,那朵木槿就像是戒指般带着少年用最深沉的语气说出的承诺,乞求她不要拒绝他的真心相待。 “落旌!”紫堇的声音从外院传过来,“刘婶儿在叫你!” 落旌像是惊弓之鸟般下意识地接过慕轩手中的木槿花,反应过来才想起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落旌无奈之下推着眉开眼笑的段慕轩,慌乱道:“有人在找我,你快点走吧,别让人瞧见了!” 没想到此刻,段慕轩却凑近了她,侧了侧自己的脸颊:“好啊,你亲我一个,我就走。”笑容里带着三分得意,狡黠得像一只偷腥的狐狸。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落旌心里越发急,索性踮起脚亲上段慕轩脸颊上隐隐出现的酒窝上,觉得心里溢出甜香像是蜜糖。却不想少年却是一把搂住了她的腰,低头吻上她的嘴角。唇齿相依间被填满了无限的温柔,带着年少之心中那份可以随着时间留存的深情款款。 听到脚步声停在门外的声音,慕轩松开落旌,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笑道:“走了!”说完,他跳起来一把抓住青石墙的沿儿像只猿猴一般轻巧地翻过墙去。 落旌心里砰砰跳得厉害,少女松了一口气,摸着额头有些羞涩地抿嘴笑起来,而等她再回头时,紫堇已经跨进了小院之中。紫堇看见落旌傻愣愣地站在木槿树下,有些奇怪地问道:“刚才我叫了你好几声,你怎地也不理我一下?诶算了,快别磨蹭了,刘婶儿正找你呢!快走吧!” 被紫堇拉走之前,落旌仓促间回头,只见段慕轩趴在墙头上,露出一个脑袋朝她轻轻眨了眨眼。落旌朝他办了个鬼脸,又刮了刮脸颊才重新回头跟上紫堇,只是嘴角的笑意怎地也遮不住。 而墙头上的少年见落旌转过身轻巧地离开后,他那双扇形眼中的暖意才一寸寸地冷了下去,如同蜡炬燃尽后的烟灰。似是想到了什么,段慕轩垂眸冷笑一声松开手便轻巧地越到地上, 段府后门外,段禾贵穿得精气神十足,男人理了理自己衣襟正要从门口进去,却被人生生拦下。段禾贵一愣,“请问小哥你是?” 像尊门神一样杵在门口的君闲毫无表情地将段禾贵上下扫了个遍,才冷冷开口说道:“我是李君闲,落旌是我阿姐。” 闻言,段禾贵连忙堆起笑:“原来是小舅子啊——” “谁是你小舅子!”君闲推开他,皱眉怒道,“我姐不喜欢你,警告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段禾贵嘿了一声:“你个毛都没长齐的熊小子横什么横!你姐不过是个丫头,有什么了不起的。刘婶亲口告诉我的,大夫人已经允诺将落旌许给我了。就算你不喜欢我,日后我也是你姐夫,别在这里没大没小的!懂事的话,就赶紧走开别挡路!” 君闲目露凶光,上前一步就揪住了段禾贵的衣领,却被另一只骨节好看的手给拦了下来。 “六、六少爷……”段禾贵结巴着看着来人,脸上堆着笑,“您怎么也来了?” 段慕轩一手插着兜,一手尚且拦在君闲胸前,少年朝段禾贵和气地笑了笑,问道:“我听说,就是你喜欢阿落?我还听说,大夫人已经允诺将阿落许给了你?” “阿落?……这个,这个是大夫人允诺了我的,说、说……诶哟,六少爷你这是做什么?”段禾贵害怕地看着揪着自己衣领的段慕轩,“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呀!” 段慕轩笑得慢条斯理:“大夫人说了什么?” 段禾贵连忙回答道:“大夫人说等明年落旌满了岁数,就做主把她许给小的!”他话刚说完,脸上便结结实实地挨了少年一拳头,力道大得让段和贵‘哎哟’一声直接摔在地上翻了两个跟头。 段慕轩蹲下来,嘴角微垂,而上扬的眼角带着戾气,他握住段禾贵的肩膀,便听见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疼得段和贵‘哎哟’‘哎哟’地直讨饶。少年冷笑一声,松开手:“这一次只是给你一个教训,如果你再敢说这句话,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了。” “是是是!”段禾贵忙不迭地捂着肩膀,疼得满头大汗,“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君闲看不惯段禾贵这般没有骨气的模样,皱眉:“就凭你这种人,也想娶我阿姐?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段慕轩站起身来,眼瞳幽深而黑:“爹是给了你一个肥差,但若是让他知道你这个败类打着他的旗号因公贪私,你知道你自己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段禾贵动作一僵,而下一秒,少年插着兜弯下腰,一双眼冷得瘆人,“喏,你给我记好了,你敢碰阿落一根头发丝儿,我就剁了你的手!你要是动了她的手指头,我就要了你的命,听懂了吗?” “听懂了,听懂了。”段禾贵忙不迭弯腰说道,听到少年说了一声滚,他便跌跌撞撞地消失在胡同口子处。段慕轩面无表情地站在后门口,沉默地看着垂落在屋檐上的夕阳,半响才说道:“君闲,找个适当的机会,把段禾贵做的那些好事情捅到爹面前去。” 君闲迟疑:“慕轩哥,刚才不是已经警告过他了吗?这样做,会不会?——”如果将段禾贵的事情告诉了老爷,按照他刚正不阿的暴脾气,就算不活剐了段禾贵也能让他整个人废掉! “段禾贵是大夫人的人,废了便废了!”段慕轩头也不回地迈进了门口,脸上漠然一片,可眼神却是狠绝,“权当是用那个男人给母亲一个警告。她想cao纵我去同大哥争个长短,但那已经是从前的事情,不是现在更不可能是将来。” 半响,君闲跟上去低声说道:“嗯,我明白了。” “是不是觉得我绝情了些?”段慕轩转过头,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