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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眯地递上了一张信纸,转身蹦蹦跳跳地走了。 单司渺揭开信纸一瞧,上面只写了一个地址——城南杜家宅。 “多谢。”单司渺冲那丫头笑了笑,收了信纸。 “杜习墨,这是何人?” 身后一声娇唤,回头一瞧,那白楚楚来的倒是及时,见了他手中的信纸,凑过头瞧了瞧那上头的落款,出声问道。 “高人。” “高人?”白楚楚瞥了他一眼,“你这回答也太敷衍了。” “可探听到什么?”单司渺没答她,只是问道。 “李鸿英在秦楼楚馆四处搜捕相思门弟子,错杀者过千,就别说那些死在刑室之中的了。” 单司渺却是没再答话,自顾自地抱了人往前走,白楚楚没法子,只得跟了上去。 照着信上的地址,来到了别院前,果见雅香素颜二人早早地候在了门口。 “门主。”雅香见了他,赶紧迎了过来,素颜则从他怀中接过了已陷入半昏迷状态的梓欣。 “这就是,杜先生的地方?”单司渺问着,却是抬头打量了一番,只见那门上用不羁的草书写了诗书裕后四个墨染大字。 “这位杜先生,性格古怪的很,按理说门主已做了杨家家主,他巴结还来不及,可这倒好,非但没派人来迎,竟连门都虚掩着。一个远戚罢了,竟还摆了如此大的架子,当真不识好歹。”素颜嘟起嘴,有些不悦道。 单司渺微微一笑,却是没理会素颜的抱怨。之前整顿杨家之时,他便在家谱中留意到了此人。虽是侧房妾室胞弟,地位不高,却被杨严风用朱笔特地圈了出来,还加了批注。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观天外云卷云舒。 杨严风能对他有此评价者,他又怎会放过此人。多月以来,书信之间,他和这位杜先生相谈甚欢,虽素未谋面,却已如同多年好友一般,甚是有趣。 青竹小筑,绿柳香兰,虽说刚刚入了秋,院子里却自有一派盎然生机,不似市集喧闹,也不显附庸风雅。半旧的梨木门上,对联被晨雾所湿,房门半掩着,从缝隙中依稀能辨出室内的光景。 屋内书籍满绕,桌椅摆放的有序不染,案上茶杯此时正腾腾冒着热气,一条团花素锦铺于香案上,似一人端坐于其中,只依稀瞧着长发未束,随意垂下来遮了半面脸,下巴的胡须修理的十分整洁,透着晨曦,能叫人看出那十分的儒雅之致来。 世外桃源中,疑是天上人。这派气定神闲的作风,不得不叫人心生敬佩。 单司渺一行到了门前,见雅香忙不迭地要去敲门,却被单司渺一手拦下了。 “门主?” “切勿扰了先生宴客。”单司渺从那窗间剪影间瞧见屋内似是还有一人,瞧二人面向二坐,那样子似是在对弈,便又返身折了回去,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小憩。 屋里的人没说话,却是慢悠悠地碾过了一枚黑子。 这一等,便是一上午。 梓欣一直昏昏沉沉的睡了醒,醒了睡,单司渺不敢大意,没隔一个时辰便帮她渡气续内,眼瞧着日头要到了正中,那房门终是吱呀一声开了。 几人抬头瞧去,果见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从里头走了出来,见到单司渺,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豪爽男人,见到单司渺,笑着点了点头。 “叶盟主,这便是我杨家新上任的门主。”那杜习墨转过头来,对单司渺一笑,“这位,是缚焰盟叶盟主。” “原来是叶盟主,久仰。”单司渺赶紧起身,对他拱了拱手。 那白楚楚见了叶宫明,一双妙目却是滴溜一转,继而又瞧了一眼一旁的杜习墨。 缚焰盟乃是武林正统之首,向来以匡扶正义,除魔卫道为己任,武林之中五家六派,自诩正道之人皆对他敬佩十分。缚焰盟中只要出了盟会令,各方势力必定听之调遣,说他是当今武林的盟主,实也不为过。 叶宫明已经入了杜家,看来公子的戏码,也快到了。 第70章 第十六章 “哈哈哈,不出杜兄所料,果真是位少年英雄,叶某当是认老了。”那叶宫明确是个和蔼的性子,伸出掌来拍了拍单司渺的肩膀。 单司渺面上保持着微笑,肩上却是一沉,双脚硬生生陷入土中半寸。单司渺见一旁杜习墨也笑着瞧,便大着胆子用了七分内力一抖,将那手掌震开了去。 “晚辈造次了。” “好内力,杜兄,看来这次我又要输给你了。” 那叶宫明对待单司渺态度甚是欣赏,让单司渺心中也多了一分会意。缚焰盟向来忌惮四门,他如今身为长生门门主,可对方却对他未露敌意。一来是因为杨家乃是名门正派,他同为杨家家主,自然招揽大过敌对,二来这叶宫明同杜习墨交好,自然对他多了几分亲近。 杜习墨闻言笑的双眼弯弯,捋了捋胡须,从袖子抽出了一副画来,递给了一旁的单司渺。 单司渺微楞,伸手接过画来,只见纸上半边仙境半边修罗,中央峭壁间立一俊美男子,被生生分在了那双界之中,修罗地狱里的半边身子被鲜血所染,脚下万千枯骨,以尸为踏,隐有睥睨天下之势,而云端仙境处,却是衣袂飘然,似有柔情,一派的谦谦君子之意。可无论是哪一边,男子脸上均是一派淡漠之色,丝毫不为所动。 而那男子的容貌,分明就是眼前的单司渺,画的丝丝入扣,形神兼备。 一旁的素颜见了这画,未忍住轻呼了一声。 双方分明是头一回相见,竟是隔着门也能将人画的入木三分,当真是好功底。 单司渺见了那画,却是会意,抬头与面前的男人四目相对,只见对方面带笑意,目光温和,似是已将他心事看穿一般。 “多谢先生指点,单某定不负先生所望。”单司渺微微一勾嘴角,将那副画收入了怀中。 对方是在告诫他,善与恶的界限,有时候不必分的很清楚,但必须分清楚的是,什么时候该善,什么时候该恶,对什么人应善,对什么人应恶。 面前这人,虽与他素未谋面,却是一眼看懂了他。这人,当真是个奇人。 “家主客气了,杜某之前不周到之处,还望家主见谅。”那杜习墨微微欠下身来,行了一揖大礼。 这话算是认可他了。杜习墨见他年纪轻轻,却是进退有度,懂的中庸之道,心中所想所求,一派清明,不伤天害理,亦不故作仁慈,当真是百年一遇的聪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