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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在草稿本上标注问题,并用图形与言行一做沟通。 言行一是细节考据党这件事肖之远很早以前就领教过,为了一句话而查遍中外资料甚至托朋友帮自己去图书馆借书的情况经常有。即使是架空的地域和种族,甚至完全颠覆的世界架构,也是在基于现实世界中当中的地理环境和民族进行合理的置换与虚构,使之读来合情合理纹丝合缝,这就是言行一做为君酒的强大之处。 所以这个繁复的过程所产生的结果就不是肖之远能轻易画出来的东西了。他需要言行一脑子里有却没有写出来的,实实在在的资料和素材。而早在他还没有出道之前,凭着喜爱为这本书制作插图的时候,就已经与言行一有过无数次这样的交流。 这一工作漫长而繁琐。但正如小秘书所说,肖之远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很难抽离,工作这对他而言可能从来不是枯燥的过程,反而是创作的乐趣。 在肖之远埋头记录和整理的空隙,言行一悄悄地打量着这个曾经熟悉的年轻人。他的样子并没有太大变化,比起那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如今也只是身量更加精壮一些罢了,就连穿着也仍然是T恤和牛仔裤的组合。 在他没有挂上那一脸温和到令人发指的微笑之前,习惯性皱着眉头的样子,问自己“这里的图腾有什么可以参考”的样子,是跟多年前一模一样。 与那些曾在自己身边的日子一模一样。 可是环顾四周,言行一真正意识到——他已经能够独挡一面,靠着自己的努力和才能为自己赢得一席之地,并会逐渐登上别人无法到达的高峰。 这种认知让言行一很快从怀念的恍惚中清醒过来,静静地等待他的下一个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两个人在座位上将近五个小时没有动过,连格子来给他们倒茶都没发觉,一回神才看到天都黑了。 “对不起,没发现都这么晚了。” “不,我很感谢你如此重视这本书。” 肖之远这时的歉意不是假装,而言行一的回答也绝非虚伪。 “吃晚饭吧,附近有不错的餐厅。”把桌子上的东西收一收,肖之远稍微伸展了下身体。 言行一摇摇头,一边说“不用”一边站起来。也许是长时间的坐姿让关节有些僵硬,手杖还没拿稳,身体一歪就要撞到桌角上。 “行一!” 肖之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言行一另一只手反射性地撑在了桌面上,身体没倒,只有手杖和桌上的画稿翻落到地上。 这一声脱口而出的“行一”,让两个人都愣了几秒。 “没事吧?” 肖之远慢慢放开手,让言行一站稳。言行一“哎呀”一声赶忙把手抬起来看被自己压到的稿子,又要弯腰去捡地上的。 “这都是有用的吧?别被我弄坏了。” 肖之远好像生气了似的说:“你别动!”说完自己蹲下去粗暴地把纸张划拉到一起,看也不看直接扔在桌子上,再把手杖递给他。 “不好意思,不爱运动,所以协调性不太好。”言行一接过手杖,然后活动一下膝盖。 把两把椅子都拉远,肖之远像要掩盖刚才的失态一样,让笑容又爬上嘴角:“没撞到就好。” 工作区就只有徐理一个还在,看到他们下楼而从座位上站起来。 “他们呢?”肖之远问。 “吃饭去了,一会回来。”徐理暂时放下手里的笔,“老师要出去?” 肖之远点点头,“你们不要熬太晚,早点回去。” “嗯。” 已经走到了门口,肖之远好想又想到什么似的问道:“标致的钥匙在大陵那儿?” “他没开。”徐理走到高陵座位上,从桌子上找到钥匙给了肖之远。 肖之远把自己手里的钥匙换给他,说:“他用车的话开我的回去。” “知道了。” 晚上还是一样的热,肖之远经过小区门口的便利店,摇下车窗买了支雪糕递给言行一,“不能请你吃饭就只能请你吃这个了。” 言行一没推辞,接过来剥掉包装咬在嘴里。 “这么多年这个雪糕居然还有。” “是啊。” “别吃太多了,你胃不好。”肖之远接着问,“送你到哪儿?” 言行一说了一个地址,接着就歪着头看窗外,和车窗上映出来的肖之远的侧脸。 恰到好处的温柔,拿捏得当的体贴,既不过分亲昵,也不刻意疏远。这种似曾相识,若有若无的关心,像锥子一样扎进到他记忆的缝隙,让温暖动人的往昔渐渐浮现,也让尖锐的疼痛溢满胸腔。 言行一不肯承认这种疼痛叫做后悔。 如果当初没有推开你,你现在是不是会对我更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0 章 在旅馆附近下车,言行一关门之前对车里的肖之远说“谢谢”。肖之远也没再邀他吃饭,礼貌地道别就离去了。 言行一随便找了个快餐店解决晚饭,又给方思打个电话,告诉她明天自己就回去。 “月底咱妈的生日,你能回来住几天吗?” 言行一听到方思在电话那边把电视声音调小。 “回来是肯定回来,住就算了。” “你要不想住家里,就住到我们这来。” “哎呀我的姐——”言行一躺在旅馆床上仰天长叹,“那我还不如睡马路呢!” 方思一听就来气了:“你个小兔崽子,别弄得自己跟众叛亲离没人要似的!住几天怎么了?咱爸和你哥还能把你从床上扔出去是怎么地?他们要给你脸色,我给你扛着还不行?!” 这么多年交情,言行一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方思是真生气了,赶紧忙不迭道歉安抚她的情绪:“别别别!别生气啊姐~我这不跟你闹着玩儿的吗?我回来、我肯定回来!家里住两天你们那住两天成不?” “不是我要跟你生气!也不要你热脸贴冷屁股上赶着讨好谁,一家人不都是往好了过吗?你也三十多了,还能这么僵持个几十年?说句不好听的,你能,咱爸妈也未必能了!你不原谅爸可以,你就为妈想想不行吗?” 言行一除了不断地“是是是对对对”什么都不敢说了。 方思极少发脾气,在女人里面算是相当有包容力并且理性的人。可是一旦她生气那就不是一两句抱歉能打发得了的。 言行一只是纳闷,他真没想到方思会为了句玩笑话跟他发火。纵然他不喜欢跟父亲和兄长同处,可最根本的原因是他想尽量避免因自己的存在